死境!她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是机关?还是是障眼法?她仔细查看了墙上的瓶瓶罐罐,都没有玄机,目光定格在场地中间的巨型木棺!
是的,这是个墓地。与其说这是木棺,倒不如说是金棺,洛焰从没见过如此奢靡华贵的棺材。黄金漆面,黄金包角,上镶七色宝石,棺面用银粉勾出一只展翅大鹏,雄姿英发,栩栩如生。周围散发着香料的味道,应该是防止尸体腐烂的。
洛焰小心翼翼的观察,不敢轻举妄动,这明显是朝煌先祖的陵墓。以朝煌国人对死人的尊重,是不会允许别人冒犯的,更别提这是皇室先祖的陵墓了。
洛焰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正思量着,脚下却突然一陷。她立即停住,脚死死的踩住那块砖,不敢松力。陵墓的建造者为了不被卸磨杀驴通常都会给自己留后路,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可这后路究竟在哪。
小腿僵硬,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堵一把,不管有什么样的机关,应该不会伤害先祖遗体吧?
丹田沉下一口气,她猛然跃起,身影向棺盖落去,耳边“嗖嗖”的声音不断,她还未来的及看那暗器为何,身体就骤然沉了下去。
棺材是空的!!!
呼呼的风声昭示她的极速下落,双膝微弯,弯刀在石壁上划出火花,给了周边一些光亮,终于见到了地面,足尖一点便稳落在地面上。
谁能想到先祖棺木居然是空的!
眼前只有一条路,别无选择的前进。转过拐角,又出现了分叉路口,洛焰刚要前行,脚步抬起,又缓缓落了回去。
有人!现在会出现的人,恐怕只有一个,段景岚。她倒是没犹豫,依旧稳操着刀,杀戮,不分地位尊卑。
几乎同时,那人与她一同出手,两个黑色的身影刚一交缠就立即退后,是他!
连湛难得见洛焰眼神变化的如此明显,笑容依旧风度翩然,苍白的唇却透了一丝无力。
顺着魅惑众生的面容看去,上身倒没什么不妥,右腿的布料却被撕坏了一块,伤口上方被勒住止血,露出血色的腿,其余的部分被血糊在腿上,有些狼狈不堪。
“别看了。”连湛走上前,脚下留下血痕,“我急着找你,只止了下血,过来给我包扎一下吧。”
又想起她给成言包扎的事了,过来啊,也给我包扎,见她站在那里不动,连湛有种被塞住喉咙般的难受。眼中笑意慢慢褪去,瞳孔变成了深沉的湛蓝色。
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见她将手缓缓抬起,心也不由得绷紧,眼中的笑意又开始汇聚汇聚,然后,骤然变成了震惊!
这女人竟解开了黑色的劲装上衣!
“你......”
“外面的衣服不适合包扎。”只见她撕下一条棉布里衣,在自己身前慢慢蹲了下来。
眼前的伤口如同幻境中的一样狰狞,被湖水泡的泛白,将那布条一圈一圈的缠在伤口上,她心中轻呼一口气。幸好,他没死。
是的。这一刻,她竟觉得幸好。
连湛望着眼前的人,却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同那日为成言包扎时一样认真,亦或是,仍然是一抹厌恶挂在眉心。
“好了。”
“嗯。”他一阵晃神,不知该说些什么,抬眼看这女人的冷艳面容,一如往日毫无情感。起身时,她身上那阵飘渺的幽香钻进鼻腔,又消散,不可多求的感觉让他有拥她入怀的冲动。
“还能走吧。”字句虽生硬,但总算是肯与他多说几句了。
“自然。”连湛灿然一笑,如三月春风,六月暖阳,连石穴也照亮了起来。
连湛从分叉口过来,那么就只剩一个前进方向。这条路越走越狭窄,到最后只容一人通过。
两人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路同时停了下来,洛焰从靴中抽出弯刀递给了连湛,“给你拿着。”
连湛看了那刀一眼却没接,方才自己的剑留在了那巨鳄的喉咙里,她这是在补偿他吗?
见他不接,洛焰有些不耐烦,抓起连湛的手,将刀把塞在他手中,喝道:“拿着!”
虽然是命令的不客气不耐烦的语气,连湛却抿嘴笑了起来,一把抓住她要缩回去的手,眼睛对上那张白皙,此刻却泛起红晕的脸庞。
真美。
手指用力将她拉入怀中,握刀的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手指慢慢插入她发间。将头枕在她肩上,如愿以偿的闻着那一直惦念着的香。
洛焰一惊,刚要推开他,手却生生顿住。他的衣服还是湿的。“我急着找你,只止了下血......”那人的话又想起在耳边,一股热流从心房百转千回,就这么急,连运气蒸干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吗?
洛焰突然不想动,就由他这样抱着,多年后,她才明白,这种感觉,叫感动。
那香气飘忽不定,分不清是哪里的,一会儿闻的到,一会儿又捉迷藏般消失,清淡,幽远,他的鼻尖不可自持的贴近她的脖颈,耳垂,耳后,发间......她的腰好软,跳的出那样刚柔并剂的舞......她......
洛焰没抗拒他的动作,任由他的手臂忽松忽紧。她只能看见他麦色的肌肤上沁出汗珠,感觉到他略微不均的呼吸。那伤口那么深,几乎要穿透他的肌肉,会有多疼,他还对自己笑......
手中一凉,那刀又被塞回她手中,“你自己拿着,这刀太重,我没力气拿......好了,好了,要你走在前面总可以吧?为我开路。”看她又要把刀塞回自己手里,忙又哄道。怎么就这么倔强呢?要她走在前面也无妨,手里有兵器还是更安全些的。
孤冷,无情,嗜血,倔强,这些没出现在其他女人身上的,近乎于缺点的性格,在她的身上却如此迷人。
松开怀抱,捧起她的脸庞,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狠狠的吻向那柔软红唇。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熏得她面色潮红,连湛微微抬睫,眯着桃花眼看着眼前那圆睁的美目。伸出舌轻轻****她甜美的唇瓣,满意的看见她所流露的震惊,羞涩和无措。
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纤长有力的手指抬起,将散下的发丝别到她耳后,看见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儿,忍不住轻轻揉捏。洛焰如梦初醒般的猛然后退,对上他桃花烟雨纷飞的媚色眼眸,又僵在那里不动。
连湛看向她剧烈起伏的胸脯,她方才都没呼吸呢。一切都那么柔软。见她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去,眼中冷硬,只是颊上红霞还未褪,不由在心中又补了一句——除了心和眼神。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路安稳异常,终于到达了豁然开朗的地方。很明显,这是个牢房,精铁打造的栏杆将一寸厚的铸铁墙壁隔断,一间间的看过去,都是空的,直到牢房尽头,他们终于看见了人影。
说是人影,实则更像鬼。这人手脚都被铁链束缚,另有一条铁链伸向颈下。头发披散盖住面容,衣服上血迹斑斑,散发着腐臭味道,想是伤口已经化脓。那人无力的曲着颈背,可洛焰却觉得这更像一头蛰伏的雄狮。
连湛上前,大声问道:“可是朝煌王,段景旭。”
闻言,那人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连湛瞳孔一缩,难怪堂堂朝煌王会被铁链困住,那伸向脖颈的铁链竟是打穿了琵琶骨!
朝煌王方年过四十,可眼前的人看去竟如花甲之年,面容苍老不说,连白发都清晰可见,不过几日光景,人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虽被弄得如此境地,段景旭的眼中仍有熠熠灼光,如同地狱星芒,即使陨落却依然耀眼震慑。
段景旭的眼光讨究的看向连湛,转了一圈又落到洛焰身上,最终停在她袖口的郁金香刺绣上。“郁金宫的。可是红衣尊主?”
洛焰上前一步,微微点头,算是答话。
“早闻红衣尊主绝色,果真名不虚传,难怪我那小儿舍了富贵非要跟着你......”转眼又讲目光放在连湛身上,“怎么换了人跟着?嫌弃他碍手碍脚?”
这几句话说的英气十足,虽然尾音气虚仍不影响王者之气。
“我喜欢独来独往,他不是我的下属,郁金宫不过受人雇佣。”对朝煌王似有似无的嘲弄无视,洛焰答的不卑不亢,果真不多给王室一分面子。
“哦?”段景旭开始对连湛挑起了兴趣,刚要说话,就剧烈的咳了起来,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水,“咳咳......你是雇佣郁金宫的人?好大的手笔,能进来这里......这里,我没进来前都不知道有这种地方......”
“在下兰桑国连湛。”
“连湛?!”这个王者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怎么?你登基了?还是和清奏......”
“都没有,”没等段景旭说完,连湛就截住了话头。“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的王弟把手伸向了兰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连湛话音一落,段景旭就狂笑不止,那铁链震荡,疼得他连笑声都变了动静,听起来汗毛倒立,又咳出几口血来才停。
“你知道他有多大的野心吗?我给他的还不够多吗?他杀了我多少忠臣!兰桑,你当他只想要兰桑?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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