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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ode X:外傳,地球另一邊的故事

「如果你可以接觸到這個世界究極的神祕,你希望接觸什麼?」

「歷史上無數大魔法師所追求的,都是使已在自己掌握中的魔法的究極化,因此將他們囚禁在那無邊的神祕追尋下,成為魔法的囚徒。我?神秘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鑰匙,打開這個世界各種魔法迴路的鑰匙。因此,融會貫通這個世界在起源之後的各種魔法迴路,並理解把所謂的『魔法』帶來人世的靈長類高等種族的裏界哲學思想,才是我的終極目標。

但是,要達成這個目標,我就不得不在本次大回上提出我那個對他們來說離經叛道的論文,呵呵,事情似乎變的麻煩了呢。」

「其實真要說起來,你這對「終極目標」的觀點並不新穎,帕裏奧洛索夫先生,孩子。首先,你所指涉的高等種族,百年前倫敦的倫迪尼恩(Londinium)協會仍處於全盛時期時,當代的首席大魔法師安提耶?恩蕭就已經打破禁忌,而追蹤著那個為愛前往東方,疑似太初真祖家族─阿爾夏西蒙的落難真祖了。但這位大魔法師在之後因為一連串的意外而死於東土(Kittan),其初步對於血族愛情思考的探究就然而止。雖然後來教會那群『異端狩獵者』刻意去證實那個真祖並非消失八百年的太初真祖─萬古之城?阿爾夏西蒙(Archaschmond),並以萬古之城的消失來重申持續百年的『血腥復活節』詛咒,所有想要探究這個消逝的真祖血脈的人都會遭到慘烈的不幸而橫死…」

「先讓我回答您的一個問題吧,教授。失敗的原因,我在大會開始前一次的研討會議已經說過,現就不再詳述。只是,阿爾夏西蒙的消失,歷代前輩也有研究過,不外乎膚淺地把世俗人類歷史中羅馬帝國興亡的理論加上魔法世界與真祖徒眾的合縱連橫。這點我們無法否定,我們人類世俗的政治邏輯絕對適用於這些生在這個星球暗處的血族。據我在前兩年寒暑假時在歐洲各「王領」周邊區域所蒐集來的資料就可以證明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一點:那些割據裡界領地的貴族們應該是一開始把太初真祖給監禁而非殺害,但是後來又不知怎麼的「遺失」了,否則擁有阿爾夏西蒙這個象徵血族一統的圖騰,本身實力又壓倒群雄的諾維拉家族(Novella)豈會允許眾多小勢力割據,而不選擇統一血族勢力,取代阿爾夏西蒙一族?因此,我上回的論文發表其實就已經基本合理推論了阿爾夏西蒙現在不存在,但這很顯然冒犯了主流的意見。令人感慨呀,表世界的人類跟裡世界這些擁有魔法能力的異能者在面對這種問題上畢竟是不同的,至少,他們在經歷啟蒙時代以後已經進步到擁有突破禁忌的勇氣,然而,這個大洲上的異能者還是受制於所謂的權威,仍然無法對這種說法做應當的容忍,並支持學問家繼續研究!」

「嗯,你說的這點正是我這老頭三十年來秉持的觀點,雖然已經說過很多遍但每次只要提到就忍不住會想提一下,這就是我當初離開南德意志的原因。只是,比較麻煩的是你的第二個論點,帕裏奧洛索夫先生。」

「這只是我身為用功的學生,對這個血統至上的環境所做出的一些感嘆罷了。相信這也是許多非魔法世家的優秀學生們共同關注的問題。再說我,身為這個學院的準助理教授,又如何能對這種研究環境置身事外?為了保持神祕的純粹性而只注重血統並輕視後天覺醒的魔法師是愚蠢的,那只會讓「神秘」本身的缺陷(Default)越來越大罷了。再說,魔法學術機構在因應這個星球的表界,世俗人類在技術方面的進步上也應該要有所行動了,否則…哪天他們的科技超越我們異能者的魔法,又對我們不懷善意時,我們要如何面對呢?」

「歐洲的魔法組織三足鼎立也已經超過千年了,雖然最近我們『學院』有復興之勢,但整體底蘊還是比不過倫迪尼恩藉由本國世俗王權的政治力在過去百餘年從世界搜刮到倫敦的魔法物質以及對各魔法世家的磁吸效應,因此你的觀點對我們學院就更顯重要。不過這個討論我得先在這打住,有另一件攸關你未來的事必須在這有限的時間內跟你說明:帕裏奧洛索夫先生,你最近會有些麻煩。」

「是的,教授。我已經注意到了,最近這個城市似乎多了許多來自西方的不明異能者。」

「嗯,不愧是我的高徒,窺一斑可知全豹,但還不只是這樣。以下可是本院的機密,是我方在羅馬的聯絡人員所言的消息。由於你數個月前在世界魔法大會(WMC)發表那篇「評血統決定論─二十一世紀全球魔法界的新思維論綱」,論文其中除了有濃厚的反血統決定論的論述外,你還主張把與西方世界敵對千年的伊斯蘭魔術與魔法融合,所以犯了法王廳那些人的大忌。因此,法王廳的異端裁判課決定對你展開通緝指定,很可能會決定把你終生封印在羅馬…」

「哦~~~看來這些可愛的黑主教們的反應也還滿快的嘛,根本不像是被大不列顛奪去魔法最高地位後那片暮氣沉沉的樣子。我以為他們在經歷過宗教改革以及近代魔法組織的興起以後,就變成只能靠著表界的教皇一系,充作人類的心靈寄託而苟延殘喘而已呢!」

「看來你還真是繼承了家族中對聖座系統的惡感呢!孩子。」

「不,先祖的那些事情我並不在意。我只是想要用這個議題來讓這個大洲的異能者、魔法師們覺悟:真正的魔法,必然不是僅僅維持神祕就夠的。重點是要汲取各種可能的改良方法,當然也包括吸納各種非世家出身的人才,才能令魔法的修為更加精進。那些傢伙威脅不了我的,教授!法王廳的腐敗,您這位來自他們管轄範圍的大魔法師又豈會不知?」

「唉,君士坦丁,我的孩子。我常常告誡你,你確實是百年,甚至是千年一見的魔法全才。但你卻時時會因為過於自信而產生一些盲點。我必須說,這回你要面對的那位獵人絕非那個黑樞機主教薩比里尼之流能比的。這回被派出的,是一個皈依教廷的吸血種!」

「嗯?是這樣嗎?這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裁判課竟然會跟吸血種聯手?世界末日要到了嗎?傷腦筋,如果我被那個吸血種宰了的話,我那留給我這把『貝卓』的老爸應該會把我塞到馬桶裡去吧」

「先別自我調侃,請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孩子!你知道吧?傳說當年曾參與封印阿爾夏西蒙的阿克沙家族的精英,那就是準備獵殺你的血族騎士(Knight)─十二緋紅(ScarettTwelve)之一?巴塞洛?阿克沙。」

「哦~~目前歐洲勢力最強大的吸血種─諾維拉(Novella)親王家族的騎士嘛,在十二緋紅這個真祖能力榜排行第四,我知道呀!不過教授的情報可能有點偏誤。因為就我當初調查各「王領」時蒐集到的資料看來,這傢伙是中世紀才崛起的吸血種,只是因為擁有超過一般血族的力量而自封真祖。唉!真是…黑暗時代那井然有序的血族時代真是一去不返呀。嗯…相較之下,遠在東方的另一支真祖真是了不起!在有外患的情況下還能維持一家獨大來保持神祕,並且與被稱為『仙人』的種族交流。這才是理想的魔法樂土呀!真想親自去見識看看~~」

「對!就是這個!」

「天呀!霍夫曼廳長教授大人,您是怎麼了?別突然間拍桌呀。學生擅長的是魔法而不是預知。這點還請院長大人別考驗學生的心臟。」

「哈哈,正好!正好!還記得卡捷琳娜(Катери?на)那孩子嗎?」

「啊?那個煩人的女人嗎?怎麼啦?教授。」

「她在放假回去東正教總部前,以神秘的語氣託給我這張對我這個只對魔法有興趣的老頭來說很稀奇的玩意,前往東方的機票,而且說你在一個月內會用到。你知道,我老頭子為了延續魔法的神祕已經在這學院待了三十年了。雖然說不時會用傳送門(Gate)來往歐洲各大魔法據點,但東方…由於傳送門的限制仍無緣一見。雖然有這個叫做機票的東西,但為師已經老了,不想再回到世俗人類的領域了。剛好你對東方有親身一去的慾望,那就交給你啦!」

「阿阿,這樣呀…那個女人不務正業,明明在這學的是鍊金術,到最後竟然是占卜學學得最好…這下聽起來我好像又要欠她人情了,真是不爽快呀。」

「你就去一趟吧!反正只要隨便找個當地世俗的大學充作什麼…卡捷琳娜說那是什麼來著…啊,交換學生就可以了。這點我已經委託新來本班的東方三人組(TheOrientalThree)去辦,你應該可以趕上九月的學期開始。」

「等…等等!你們這是…早就預謀好的吧?!怎麼說著我好像沒有選擇餘地一樣」

「你就別客氣了,君士坦丁!反正到東方以後,那些被東方稱為『西來人』的血族要殺你也比較不容易,就算有個萬一,他們的行動也容易被盤據在東土(Kittan),被稱為『仙人』的這個種族中,那些跟西方的法王廳的異端裁判者相當的執行者干涉。要知道,東方種族的地域性可不比我們這裡還要差呀。總之…你就當作是去度假吧!雖然這個機票的目的地是一個我不太熟悉的地方…那個地方在2001年舉辦的「亞東裏世界大會」中被議決成中立地,是位於東亞的一個大島。再說,你也不可拒絕,因為我們亞特蘭提斯學院畢竟被邊緣化兩百餘年,力量連中古時代都不如,更別說是紀元初年的亞歷山大全盛時期了,故仍須韜光養晦。因此學院長的意見是暫時不希望有一個被不惜一切代價指定通緝的學生…(看到君士坦丁揚起一邊的眉毛)好吧,你是準教授…逗留,反正就種種原因看起來,你這趟是去定了!孩子。」

「好吧!教授,我知道了,雖然這麼做等於是讓我又被卡捷琳娜那個愛放高利貸的女人找到藉口來糾纏,受不了!我的負債還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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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教授和那女人有許多怨言,但在跟教授道別之後,我還是懷著興奮的心情,往自己的研究室走去。夏天的學院果然不會有太多的學生在這裡逗留。表界和裡界的人類在這一點的思想上還是頗為相通的,可想見有些人正慵懶的與世俗人類一起在蔚藍海岸的沙灘上享受著日光浴。

比方說,我就可以想見卡捷琳娜那個搶眼的傢伙在雅爾達的度假勝地搶盡沙灘上男士目光的情形…

邊想著,我將目光移到這張機票上,確認著這次的目的地…

「…終點?八月二十號十七點四十五分?大台北市」

啊,這個都市我知道,就是位於孤懸在東土外海的那個孤島的表界大都市嘛,雖說這個星球上類似的都市不勝枚舉,而這個都市論規模也比不上學院所在的這個連接著歐亞陸橋的城市…不過,算了,既然卡捷琳娜這女人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再加上學院本身的立場,我還是去這趟吧!順便見識一下所謂的「仙人」種族是否到這個世紀仍然存在,這應該對我的研究以及魔法修練有很大的幫助吧。

何況,那個消失的太初真祖─阿爾夏西蒙的末裔最後一次出現也是在東土的領域內,如果這回前去能找到些有關這傳聞的蛛絲馬跡就太好了!

真是令人期待呢!

這可是我這位被我校─亞特蘭提斯學院稱之為「千年一遇」的天才─君士坦丁?米海洛維奇?帕里奧洛索夫,無論在學術領域或是自身的魔法造詣上,追求突破的一大機遇呢!

想到這,我的嘴角不禁揚了起來,看著窗外西落的夕陽光線自遠處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反射,並灑落在長廊上的一片金黃色,開始盤算著這回的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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