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你看看跟他学的好,离家出走,夜不归宿,你马上和吴亮结婚,走,进屋去。”魏母拉着魏莎的手就起身往屋里走。
魏莎被拖在地上,只好双膝跪地,一手抓着母亲的手腕。
“莎莎妈,你这是干什么。”魏父从椅子上弹起来,连忙来劝。
“阿姨,我发誓,我会照顾好莎莎的,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魏母有点拉不动魏莎,一扭头坐了下来,并不说话。
“我现在也有了工作,再努力几年,房子,车子,我相信都会有的。”陆钟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但是这个情形下,盘算不了那么多了。
魏莎在一旁咬着嘴唇,身体不时的颤抖几下,两眼死死的盯着地板,完全看不出有没有思绪。
“唉,”魏母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要当恶人,你们小孩子不懂我也不怪,这个世道,不是你努力就够的,人家吴总,要什么有什么,我把女儿交给他,也是为了她幸福,你看看你,一个月那么点薪水,家里又在农村,我们这个家你也看见了,一穷二白,亲戚都不往来了,你们现在不懂,讲爱情,哼,真到了一起过日子,爱情能有什么用。”说着也抹了一把眼泪。
“阿姨,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莎莎幸福的……”陆钟鸣仿佛被魏母说服了一样,完全没有了说辞。
“妈,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了,我已经认定了。”这句话,魏莎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咬出来的一样,长这么大这应该是她唯一一次不顺着母亲的一回。即便当初,魏母让他们分手,她也努力的去试了,真的分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人,才体会到,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像是毒瘾,染上了,这辈子也就挣不掉了。
“礼钱我已经收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十年后,你会感谢妈妈的,现在你想恨就恨吧,”魏母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可怕的冷静,魏莎的几天离家出走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原本有些肥胖的身体松垮的瘫坐在沙发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外面,青黑的眼圈让人望而生畏。“走,跟我进去,你赶紧走吧。”说罢,一手拉着魏莎又要往里屋走。
“妈,我不要,不要……”
“莎莎妈,在合计合计。”
“阿姨,求您了……”
房间里一阵嘈杂,推推搡搡之间,茶几上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也许这划破空间的一声脆响,刺激了魏莎的神经,她奋力睁开魏母,一手拉了陆钟鸣就往房间外面跑出去。
“魏莎,你给我回来!”后面传来几声歇斯底里的吼叫。
魏莎拉着陆钟鸣一路不停的跑下楼梯,有几级台阶差点让她摔倒,可是她一刻也没有停留,她像是在逃离一个囚禁了自己20几年的牢笼,走的那么无牵无挂,你们一往无前,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她脚下,她已经看到自己披上婚纱朝着陆钟鸣走过去的样子,已经看到小两口在厨房在超市忙里忙外的情景,只要跑出去,再跑快一点,再跑远一点。
“莎莎!莎莎!你要跟他走,我今天就从这跳下去!”一个嘶哑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划破了魏莎的梦想,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那个养育了她二十几年的女人变得越来越陌生。
“莎莎妈妈,你别想不开啊。由他们去吧。”魏父跟在后面喊道。
“莎莎,”魏母见魏莎转过了头,“你自己选吧,你选你这个生你养你的妈,还是那个小子,就是现在你给我选。”魏母说着一只脚又往楼顶边缘挪了挪。“妈!!!”魏莎几乎是哭着嘶吼出这个字。
“阿姨,您千万别想不开,阿姨。”陆钟鸣急了。他想去楼顶救魏母,可是这会他又不敢离开情绪已经完全崩溃的魏莎。
“你选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自从嫁到魏家,一天舒服日子也没有过过,省吃俭用把你拉扯大,就换的这个下场,老天爷啊!”说着也哭喊了起来。
“妈!我真的不能嫁给别人,妈,您原谅我。”魏莎边说边跪在地上,给魏母连磕了三个响头,声声见红,磕完又看了魏母一眼,站起来,拉起了陆钟鸣的手。
“老天爷!我不活了!啊!……”
“莎莎妈妈!”
“莎莎!”
两声闷响过后,地上躺着两个人,魏母从楼上跳下,魏莎本能的冲向魏母,扑在了她的身下。那一秒世界仿佛被按了定格,惊慌失措的路人,一只手身在护栏外的魏父,还有圆瞪着眼睛,嘴巴合不上的陆钟鸣。
太阳这会慢悠悠的升起来,地上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阵殷红一阵漆黑,同时漆黑的还有陆钟鸣的世界。
***
张翠娥和丁一洋他们听到消息,一路狂奔到医院。
“钟鸣。”丁一洋看见坐在长椅上的陆钟鸣和魏父,“怎,怎么样了。”
陆钟鸣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一动不动的呆在那。
“那位是家属?”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
“我,我是。”魏父急切的站起来。
“年长的保住了,但是肋骨,盆骨多处断裂,骨折,需要长期恢复,至于能恢复成什么样,现在也不好说。”
“还有,还有我女儿怎么样了。”
陆钟鸣抬眼盯着医生。
“恩……”医生停顿了一下,握着魏父的手,“我们尽力了,对不起。”说完转身离开了。魏父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跪倒在地上,赵晓峰连忙把他搀住。
陆钟鸣一直不出声,径直走进急症室。
“莎莎,我没有用,我们走,我们走的远远的,你要去哪都可以,莎莎……”陆钟鸣终于开始嚎啕大哭,外面的人都闷声不语,心情沉重。
爱情,值不值得用生命争取,我们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你的答案也许会被他说很傻,我的答案也许会被你说天真,可是别人的评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爱情来的时候,有没有伸手,攥的够不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