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雷劈之后，牛头怪倒是听话许多了。
他最开始被凌歌收服的时候，还说着凌歌设计害他胜之不武。现在看着她和百里琚，满心满眼的敬畏。尤其是看到绿光圈儿里的百里琚，那简直比看到大神还恭敬。
凌歌不知道它脑子是抽了什么筋，索性把它扔到地上自个儿玩儿去。
“呼……”
百里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待看到凌歌时，点头笑道：“还好，徒弟你没事。”说着，又转眼朝那牛头怪瞪了一眼，吓得他瑟瑟发抖。
还没等百里琚开口骂他，他就赶紧承认错误：“百里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乱跑吓到你们俩，也不该随便跟主人打起来，还把您给打伤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随便乱跑了！”
真的，谁特么知道，随便往人间一转迷个路，就会撞见这尊大神，还被人家徒弟给收了？
牛头怪欲哭无泪。
凌歌笑呵呵地看着自家师父，走上去左摸摸又敲敲，新奇地问道：“师父，你真好了？”
百里琚点头，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啊……”
他揉了揉后背，啧啧叹道：“有我这本宝贝书在，还有啥伤不能治？唉，也就是我这腰啊，这么多年的老问题了，刚才又被木头棍子这么一戳，就算有治伤的法门，现在也是疼得很。”
牛头怪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装，您继续装！您老了，腰疼，呵、呵！
凌歌可不知道自家师父是真的假的，连忙把他老人家扶起来，然后捡起那小黄本儿交给师父：“嘿嘿……师父啊……那个，小牛说，您手里这本儿是天命书，是不是啊？”
百里琚眼神一闪，不着痕迹地瞪了牛头怪一眼，这才假装回忆着说道：“嗯……我听老爹说，这确实叫做天命书。”
“可这天命书不是只有东……”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百里琚朝牛头怪面前一站，蹲下身子把他捏起来，笑问道：“小东西，你既非鬼也非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今夜会在这儿出现？”还跟小凌歌打起来了。
凌歌眼里满满的崇敬：真不愧是师父！她把小牛收成宠物之后都没问过这问题，连想都没想过，师父却想了还问了出来，果然不是一般的师父！
牛头怪并不知道，自己的新主人脑子有坑。
他现在在百里琚右手里头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觑了百里琚一眼，发现他只是好笑地看着自己，也没表现得凶神恶煞，便把心一横，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
“我是青牛族的少族长，现在在地府任职，凡人说的勾魂的牛头马面之中的牛头就是我了。前几天，我在地府收到消息，陈国的新任土地爷邀请我去他家作客。我想着，要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就是想巴结我。既然要巴结，那当然有油水儿捞咯。然后我就来了……”
“只是这样？”百里琚眼睛一眯，明显不信。
牛头哼哧哼哧地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眼睛发亮等八卦的主人，又看了眼虎视眈眈的百里琚，终于和盘托出。
“好吧，当时我身上还有个差事。陈判官说，他们地府有个魂儿丢了，是个叫南菱的。据说是燕国的一个公主，在送亲的路上死了，魂魄没有到地府报道，鬼差到人间找了些日子，也完全没消息。所以，陈判官把这事儿交给我，让我到人间的时候，跟土地问问，看看他这儿有没有消息。”
说到这儿，牛头又是一脸悲戚的样子，带着哭腔说着：
“谁能想到啊？我这才刚察觉到南菱魂魄的气息，一路追着过来，就被主人给拦截了。我连土地爷都还没见到啊……”他绝对不会说，自己是迷路跟手下的小鬼失散了！
一想到自己迷个路就遇到这两个人，他哭得更欢了。
凌歌一阵尴尬。
起先她只以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牛妖，谁知道人家居然是地府里头勾魂的牛头，这……算是半个仙官吧？
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实，人家牛头最开始并不想伤人，只想追捕逃脱的魂魄，居然被她……
额……好像哪里不对？
凌歌眼神一闪，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牛头的几句话：“燕国……公主？南菱？送亲路上死了？魂魄没有到地府报道……”
似乎……百里琚师父说过，她身上穿的就是嫁衣，而且还是燕国贵族的样式……
她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耳边传来师父疑惑的声音：“徒弟，你附身的人叫南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