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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五岁

(1)

05。29

升初中第一个认识的男生就是他

他是理科成绩最好的体育委员

已经过了三个学期了 终于和他做了同桌

他把我当做他的朋友 我也是

以前还以为他很认真地学习结果也很贪玩啊

数学初一还能及格的我到了初二就不行了 真是羡慕他

他喜欢自由也喜欢过很多女生 还有好几个是我在帮他追

他也没追到过 这么久了真正在一起的也只有两个

他很宠我

以前还没坐在一起的时候 他没有特别了解我 只是知道我的一些习惯和一点小性子

他午自习的时候不喜欢睡觉 总爱在写完题以后盯着我看 所以我也不睡 最后上课了我们两个人都困得不行

运动会的时候我带了相机 他本来该坐到后排 却非要和前排扎堆 揉揉我的头“一会儿我跑步多给我照几张 记得来终点接我啊”

我戏说着问他 如果我对你表白 你会接受吗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追了快一年的女孩已经要接受他了 也不知道他把我的话当真了 第二天 我看见他在和我的闺蜜说着什么

“和他表白了?可以啊你!”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打算表白了 比起拒绝表白那么尴尬的事情 我选择了别的方式

我让他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他也认识 他说他要帮我追他

心中百感交集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就这样追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周 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说是一个大冒险 为期一周

但是期中考试那两天 分考场有个大半天没见到他 心里有点失落 想和他一直坐同桌

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我的一个朋友 她听我唠叨了三四天 看着我和他这么捉急 就把我说的那些话告诉他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是后来我们有了一个约定

“一直做同桌吧”

其实我不应该和他坐在一起 按成绩分 我在第二梯度 不能和第一梯度的坐 但是上次期末考试考砸了进了第三梯度 所以下个学期 我和他做不成同桌了

为了能考一个说得过去的高中我也会硬着头皮做自己根本不喜欢也不会写的题 丧气地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也会窝囊地想着如果考砸了就能继续和他做同桌了

(2)

06。04

他还是向我表白了 在周日的晚上 当时已经是一两点了吧

我有点不知所措

拒绝是必然的 即使我真的很感动

我还是像个没事人 第二天还是给他打了招呼开了玩笑 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他也顺着我 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但是有些话已经说出口了 都是知道的事情了

别人也觉得他太宠我了 也觉得他喜欢我

每次他们开玩笑 我总是会僵硬地笑笑 不予回答

他也是

(3)

06。05

玩笑开得太过 再随和的人也会生气

更讨厌的是 他像个哑巴

有时候我会有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想让他承认他喜欢我

想就这么和他在一起

可他就那么坐着 什么都不说 一个眼神都没有

中午的时候我没去吃饭 呆坐着等他

等到他来了 已经要上课

他还是揉了一下我的头 拨弄了一下我散乱的刘海了

我突然很反感这个动作 因为他只会这样对我

脸色还是忍不住变得很难看

已经极力控制了

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隐隐约约听见他问我旁边的女生我怎么了

后来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回家以后就看见他给我发的短信

大概的意思好像是在道歉 为什么道歉我也不知道 但就是不愿意理他

他不停地发短信给我 言辞恳切

但在我看来 有点矫情

最后我把他屏蔽了

第二天去学校 本想着和后桌换一下位置 但是突然有一个女生跑过来告诉我 他昨天在空间里发了动态

他最喜欢的人就是我

我打消了换位置的念头

但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比拒绝他更糟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搭话了 连打招呼都做不到 就连收作业的时候叫他的名字都很心虚 总是故意说得很大声

我们还是同桌

只是没话说了

(4)

06。06

他这次期中是第一名

我是第十八名

和他差了那么多

突然觉得很自卑啊 自己学习这么差劲还想占着他不放

难受地不想说话

虽然不喜欢 但还是很希望有人能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每个人都会有这个心理

我也一样

已经是第三周了 我还是没有和他说话

体育课结束以后 我看见他和一个和他关系也不错的女生一起走了

似乎还隐隐约约看见他搂住了那个女生

有些泄气和难过

但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只能怨我太矫情了

上课的时候无聊了也只能对着空气说话

就算身边还有他

我已经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开玩笑了

(5)

06。09

一个关系和我将就的男生让我在周日下午去他家里帮他补习

是当着他面说的

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原本是想拒绝 但总是想到那天他和一个女生走得那么近

我为什么要顾忌他的感受

他知道我因为他和那个女生的举动生气了

数学课上我一直在发呆 老师评讲试卷的时候我也只是匆忙地记着正确答案 没有一点思考

老师突然就表扬我了 说我记的笔记很认真

我听见他笑了 很酥的一声

感觉被嘲笑了 毕竟我的数学已经很久没有及格过了

但还是有点兴奋 他因为关于我的事情笑了

后来 他也不怎么搭理那个女生了

(6)

06。15

物理课的时候 老师安排组内评讲错题

我看了答案 大部分都是原样照搬 所以没多少错题

为了拖拖时间 我把那些我会的还有我不会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组员们大多都是含糊其辞说不清楚缘由 本来思路还算清晰 一下子又模糊起来

他看出来我没有听懂 就自顾自地在那里讲起题来 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 想起来就想笑

听懂了吗?

这是我和他冷战以来第一次完整的对话

明天就要地理生物的结业考试了

我和他一个考场

不知道他是坐我前面还是坐我后面

要是坐我前面多好啊 还能在做不出题的时候看看他

记得他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考第一名可能是因为你给我带来好运吧

希望他也能给我带来好运

朋友忘了拿生物书 在六点多的时候又折回了学校

在楼道窗户那看见了他在打篮球

虽然隔得远远的看不清楚

但还是会很仔细地辨认 想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不经意撩起了衬衫擦汗

他的腹肌露了出来

我急忙拉着朋友催促着快些回去

结果下楼时 正好碰见了他

他也刚好打完篮球准备回家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生

是我的前同桌

那个男生喜欢过我

最后是那个男生送我回了家

可能是看那个男生推着自行车还陪我走了那么久 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感动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7)

06。17

突然想起来翻看着和他以前的消息记录

每个月只有那么一两天没有联系

看着那些对话 觉得很亲切

这才是我和他应该有的关系啊

这才正常啊

看到最后 泣不成声

2016年5月8日

消息记录停在了这一页

(8)

06。20

今天是他的生日

这几个数字一直是我的锁屏密码

就连和他冷战都没有改过

早上升旗的时候我朋友就问我昨天他请客吃饭我去没去

我才反应过来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用了两年的密码

结果还是没有记住

午自习的时候也听见别人祝他生日快乐

我也想祝他生日快乐 但是难以启齿

为什么不晚一点和他冷战呢

说不定他还会缠着我 要我送他个礼物

下午的时候生理期的腹痛

我午自习也没怎么休息

闷热 焦躁 还有点困 有点累

我把瓶盖拧开把水倒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反手又把瓶子扔了出去 砸落在垃圾桶旁边

他从教室外面回来刚好看见

数学课的时候我烦闷地趴着 一只手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 另一只手胡乱地转着笔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我现在这个样子 嗤笑一声

还是那个我喜欢的声音 很酥 听着很舒服

我用试卷遮着脸躲闪着他的视线却一不小心睡着了

还好数学老师没发现

(9)

06。24

今天午自习的时候匆匆地写完了语文卷子就闷头大睡

后来数学老师来了也不知道

隐隐约约听见数学老师在我旁边站着布置作业

好像还发了一套数学长卷的答案要我们自己订正 最后让每个组的组长帮组员把答案收起来

睡梦中 听见他整理我的那份答案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侧过头摸索着我桌子上的资料和试卷

桌面变得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摸到了那份答案 触到了他帮我钉上去的订书针

由不得我多想 我马上把答案扯过来蒙住我的脸 别过脑袋继续睡着

但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手臂硌在了我的眼镜上 硌得我生疼

虚着眼想把眼镜挪开 就看见他已经凑过来的手 骨节分明 白皙修长

他说他学过一阵子钢琴

他小心翼翼地从我的手臂下面抽出了眼镜

然后帮我把桌子上散乱的复习资料和试卷整理好 就连那瓶喝了一半的水 他也帮我拧紧了瓶盖

我虚着眼一直看着

如果是在以前 我一定不会盯着他看这么久

可是现在 话都不能说了 这样的时刻 我格外珍惜

好想一直这样

(10)

06。26

昨天晚上 前同桌突然找我

前同桌和我连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

他的声音也挺好听的

他偶然问起我的生理期

我诧异地发了很多问号

他说 这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记下的 大概就是在每个月二十号左右那会儿吧看表情都挺狰狞的 真丑

我挂掉了QQ通话 心里的苦闷又涌了上了

前同桌都知道的事情

他会知道吗?

我和后桌的关系还不错

后桌也是个男生 和他是不错的朋友

有一天吃完饭 回到教室 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

突然有人提到了我和他的事情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坏笑

后桌就说 我坐在你们俩人的后面啊 每节课都能看见他盯着你看 有时候你和我说话 他就会侧过头瞪我一下 像是要冲过来打我一样

在场的人都在起哄着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11)

06。27

这段时间有一部很火的网剧

《最好的我们》

看见里面的情节 觉得眼熟

最甜嘴腻的地方我哭了出来

总能想起我和他的故事

说白了吧

也就是自己在一直矫情

(12)

06。28

有一个原来和我关系一般的男生突然和我凑得很近

那个男生总的来说是相对于憨厚可爱的 女生们和他相处也不会觉得拘束

大家都戏称那个男生为爷爷

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个男生突然问起我的生日

我的生日早就过了

第二天他给我带了一盒牛奶 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不好意思收下

毕竟他就坐在旁边看着

最后退还给他

可是后来 他不屈不饶的继续送我牛奶

到了第三次 我忍无可忍地冲他发火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牛奶 小心翼翼地问着我

你不喜欢喝牛奶吗

不喜欢

他就真没有再给我送过牛奶了

下午放学 朋友问我那个男生是不是在追我

我转头就看见那个男生在班级门口站着

当时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那个男生在等我一起回家

我拉着朋友离开 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我和朋友吵吵嚷嚷 有说有笑的 漠视了他的存在

今天到了学校 他就兴冲冲地过来塞给了我不少钱

我觉得莫名其妙

还是把这些钱退还给他了

等到了中午 他又跟了过来 意思要请我吃饭

如果我再不答应他 恐怕是要被一直缠着了

我只要了一个巧克力圣代

朋友把他拉到一边问东问西的

最后朋友告诉我

他绝对是喜欢你 他说他就是想对你好 他给你钱也是因为你昨天下午说了穷到吃土这个玩笑话 这个男的对你都比你同桌对你要好

就是想对我好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件事

还没来得及收拾嘴快的朋友

就注意到了他看我的眼神

躲躲闪闪的

心里很不好受

又看见那个男生的时候 说了一句气话

你还不如他好

最后那个男生没再跟着我回家

(13)

06。30

今天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湿冷的寒气透着校服钻进骨子里的冷让我打着寒颤

他还是穿着夏季校服 好像一点也不冷

上课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手肘

好想触碰他

但是手又缩了回来

我已经不能这么做了

记得以前还是很冷的冬天时

他有一回不经意触到了我的手

是冰冷的

他捂着我的手

是温暖的

从冷战那天开始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碰到过我了

哪怕是咫尺可触的手肘

一次也没有碰到

想抱着他

就那么一直抱着

会觉得很安心

(14)

07。02

那个男生在昨天向我表白了

用了一个非常老旧的方式

当时我还没发现

直到回教室了

听见有不少同学在起哄

那个男生脸涨得通红 而他坐在座位上写着数学题

我并不关心黑板上的内容 我只在乎坐着的那个人

他的脸面无表情 很僵硬 那是装出来的

上数学课的时候有几个同学不忘问我

那个男的为啥喜欢你啊

我胡乱地抓起一支笔朝同学扔了过去

他的表情适才缓和了些

最近几周都是将近七点才离开学校

喜欢趴在窗台那里看他打球

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喜欢他

(15)

07。07

还有1小时24分

我就已经和他冷战两个月了

还有1小时24分

我就要和他和好了

(16)

07。09

和他和好的第二天

QQ上还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的

只是见了面 话没有以前多了

这就像是初一刚开始的时候

我又把我们的关系拉回了起点

重新再来

(17)

07。10

我原本以为 这一切会慢慢好转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他等不起我的两个月冷战

他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以前看过一句话

你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却是我天天想念的人

心里骂着这话多么矛盾

可思来想去 自己不就是这样对他的吗

就算今天把话说得再绝

明天醒来还是会喜欢你

(18)

07。18

昨天 前同桌来找我 说他还想和我坐同桌

我很冷淡地拒绝了

他最后说了句

其实这个班上 除了你同桌就是你对我最好

(19)

07。28

他的前任昨天加我好友

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翻看着她的相册 她看上去是很清纯很可爱的女孩

和我不一样

以前他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 我和她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比我更上进更努力

我明明就是这么糟糕的人 不该喜欢他的

(20)

08。25

今天社团活动

他不是我们社团的却也来了

之后一直不敢问他不请自来的原因

害怕不是因为我

回顾了一下猫叔的视频

半年前看的时候觉得暖心

现在看 觉得虐心

因为里面的故事结局美好

对比一下我是如何惨淡

(21)

08。31

今天开学分组

头一次是组员选组长

轮到我的时候 他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但还是去了别的组里

因为他不喜欢我

何必

(22)

10。18

每个人的十五岁都不一样

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个人

犯着自己不喜欢的矫情病

但是

这就是十五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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