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回头笑看着顾妧：“顾问，我这份胡搅蛮缠的功夫如何？”
顾妧挑了挑眉，也算给面子赞了一句：“还不错。”
李江看了看桌上的纸条：“这怎么办？”
顾妧淡淡扫过：“去呗。”
李江点点头：“我有一种预感，去了之后，这件案子便是水落石出了。”
“所以你问我怎么办是在逗我玩么？”顾妧轻嗤。
李江无辜：“怎么会呢？这次任务是以顾问为主，我自然得事事请示不是？”
“是吗？”顾妧语气不置可否。
……
深夜，无月无星。
天阴沉的似乎随时都会压下来。
时不时划过的寒风将树叶吹的哗啦响，划在人身上带着刺骨的冷意。
李江打了个寒颤，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顾问你说，这里怎么连个路灯都没有？”
顾妧目光直视前方：“我怎么知道？九组的情报系统那么强悍，难道没有记载这里为什么没有修路灯？”
李江无语：“九组也不是什么事都管的啊，九组的情报系统对各种灵异事件和非普通人的资料比较了解。”
九组专司灵异之事，君不见，九组的档案袋里，全是有关全国各地的灵异事件，和各种驱魔师，妖，鬼等等非普通人的记载吗？
像为什么不修路灯这种事，不在九组的职责范围之内，再说了，灵异事件都忙不完了，谁还关心这个？
李江忍不住看顾妧：“顾问，你就不冷？”明明她穿的也不多啊，言灵术就那么用途广泛？
顾妧慢条斯理：“因为我带了暖宝宝。”而且还不止一张。
李江语塞：“呃……”原来不是用了言灵术啊。
顾妧瞥他一眼：“不要想太多，言灵术好用不代表我做什么都得用，取暖这回事，暖宝宝就够了。”
李江垂头丧气：“你为什么都不提醒我？”要知道他也带了。
顾妧毫不客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在特殊部门呆久了，满脑子都是术法符咒那一套，想不到别的还怪我咯！而且你怎么就没给自己贴一张符咒取暖呢？”
李江轻咳一声：“我忘了啊。”
说着话，两个人拐过弯进了一条暗巷，深处似有昏暗的光芒。
“顾问，起雾了。”李江突然开口。
顾妧看着四周由淡渐浓的雾气：“我看到了。”
雾气浓重，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两人明明离得极近，却也看不见彼此，唯有前方，一盏纹理精致，一如人身上肌肤纹理，光芒有些昏暗的灯笼极为显眼。
随着越走越近，一家看起来很是古香古色的小店出现在两人面前。
李江表示疑惑：“这么一家店，这么神奇的出场方式，普通人敢进？”
顾妧语气淡淡：“就如同那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样，这家店，对待上门来的客人，自然也是区别对待，不同人不同待遇。”
“姑娘说的真好，就是此理，面对普通人，自然是普通的打开门做生意，而对着姑娘和这位小哥这样的同道中人，自然得弄出些东西烘托一下气氛才是。”
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店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年迈苍苍，微微佝偻的一位老人拿着一盏同样如同人皮所制的灯笼，老人梳着古老的发髻，一身灰色。
老人抬起头，只见那张苍老的脸上刀疤密布，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这突然抬头，足以吓到很多人。
不过顾妧和李江却是面不改色，他们平常打交道的不是通道中人就是妖或者鬼妖还罢了，那些鬼，可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
断胳膊少腿的，毁容的，被水泡发的，拖着肠子内脏的……可谓应有尽有，眼前这还是小意思。
老婆婆‘看’了顾妧和李江二人一眼：“二位客官请进。”
两人随着老婆婆进去。
大堂之内烛火同样有些昏暗，但却也算清晰可见。
顾妧和李江二人随意找了处坐下。
老婆婆将灯笼吹灭放在一旁，慢腾腾擦着桌子：“二位贵客想要吃些什么？”
李江笑问：“那敢问这位老人家，这里都有些什么？”
老婆婆闻言，张开嘴露出一口黑牙，冲顾妧和李江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二位客官既然来了此处，那肯定就已经知道了小店有些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老身倒是想问一句，这店内所有食材都是老身孩儿幸苦寻得，所有菜肴也是老身孩儿用心做的，二位可想好了用什么来买了吗？”
“二位不凡，当也知道，老身这家店，可是不收凡尘金银财物的，二位，可想好了能付出的代价？”
话说到这里，满满的恶意几乎扑面而来，李江却仿佛察觉不到，面不改色：“那老人家想要什么，不妨说来听听，看我二人能否付的起？”
老婆婆语气森冷：“这位小哥倒是直白，那老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老身啊，要这姑娘的命，和小哥在我这店中为奴十年，唯老身和老身孩儿之命是从。”
李江呵呵一笑：“倒是不知道老人家店里卖的是什么珍贵物什，竟敢漫天要价，怕是龙肝凤髓也要不了这个价。”
老婆婆语气慢腾腾：“若当真是龙肝凤髓，老身还舍不得卖呢，不过，老身店里卖的吃食，也决计是二位不曾吃过的。”
李江眉微挑：“这是自然，小爷是人，自然是不吃人肉的。”
老婆婆也不意外，只是可惜的叹了口气：“想来，二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李江目光有些古怪，语气却漫不经心：“小爷很是好奇老人家为我们准备了什么罚酒呐，那就拭目以待了。”
其实李江真的很好奇，这人（？）是怎么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一开始露了底儿，还对拿下他和顾问抱有这么大的信心？
虽然他实力不高，但是顾问可从来都不是好对付的，那手言灵术，简直无敌好么！她究竟是怎么就觉得他们两个一定会输？
老婆婆阴森森一笑：“小哥可是奇怪老身是为何如此十拿九稳？”
“愿闻其详。”
老婆婆伸手一指一旁的灯笼，顺势划过周围的蜡烛：“小哥可曾看见了这灯笼和蜡烛？可曾闻见了若有若无的暗香？”
“小爷洗耳恭听。”
老婆婆眼睛位置，那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对着顾妧和李江，让人莫名感觉不寒而栗：“这灯笼是老身亲选了上等人皮所制，这灯油，这蜡烛，也是老身亲手炼了人油所制。”
“这暗香，是老身研制的秘药，制作过程中，鞣进了这灯笼，这灯油和这蜡烛中，常人只要吸上一口，便会无病无灾，无伤无痛，悄无声息的死去。”
“虽然对同道中人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但闻久了，全身无力，一身本事消弭，尽皆用不出来，可不就得认老身为所欲为。”
李江闻言一惊，动了动手脚，果然虚软无力不能动弹，体内灵力也似乎消失不见，不过看顾妧还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样子，他的心也就静下来了。
李江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这么说来，最近这段时间G市那些白骨架子，就是你干的了？”
老婆婆对李江到了此刻还能如此镇定不由有些惊奇，不过倒也不以为意，听见李江的话叹了一口气：“自然不是老身，老身年纪大了，也不太出门，那些，都是老身孩儿孝顺，愿意代劳。”说到自己孩子孝顺时，老婆婆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欣慰满意的笑容来。
“娘，和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动手就成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妧和李江抬头看去，可不就是他们偶遇的那个白胖的中年男人，
他走过来扶住老婆婆，看着李江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小子，没想到你会落到我手上吧？说来也是你们蠢，要不然，怎么会明知道我有问题，还自投罗网呢？”
李江以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不是傻，我们要不自投罗网的话，怎么知道G市最近的杀人案是你们坐下的，说起来你们也够缺德的，突然将那些人身上的皮肉内脏血液等都拿走了就留下一副骨头架子，连脑袋都没放过……啧啧，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警察核实受害者身份带来多大困难吗？不知道提取DNA比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
“我可真为你老爹感到可惜，居然取了你娘这么一个糟心的媳妇，生下你这么一个坑爹的玩意儿，这得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啊，才摊上你们这两个货。”
“要搁我，知道你们俩分明就是俩祸害，那我一定找准机会杀了你们，再不然，也得拜托你们，和你们彻底断了关系，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你们俩坑害呢！”
听见李江的话，那母子两个的脸都忍不住阴沉了下来，李江的话，简直踩到了他们的痛脚，让他们回忆起了这辈子都不愿意碰触分毫的耻辱曾经。
李江察言观色的功力向来厉害，就忍不住惊讶了，他居然说对了？
惊讶过后，李江就幸灾乐祸了：“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瞧着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准呢？诶呦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哈哈哈！”
说到最后，李江忍不住放声大笑。
顾妧看着那母子两个越来越黑的脸，忍不住侧目，阿江这货真的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