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走了。”
看着警察将疯狂的马六带走，躲在房间一角的秦川对着方晴说道。
方晴直勾勾的看着地面上的鲜血，整个人就如同在梦中一般。
她恨不得马六和王子瑜死掉，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死掉，王子瑜被活活咬死，马六一个杀人偿命不可避免。
她原本应该高兴，可是心中忍不住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站在她身边的秦川。
她虽然自称是女汉子，但看到之前那一幕，没有吐出来，已经够坚强了。
马六好端端的不会发疯，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而这人，除了秦川之外，还能有谁。
“怕了？”秦川低声问道，方晴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心中难免有些难受，他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给方晴出气。
方晴身子一抖，没有回答秦川问题，低声道：“我有些累了，先离开这里好吗？”
秦川点点头，想要搂住方晴安慰一下，却被方晴下意识的躲过去，双眼顿时暗淡。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却宛如两个陌生人。
沿途都是忙碌的警察，天狼帮这次彻底完了，帮主马六涉嫌故意杀人，被枪毙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那些帮众，对于警察的到来，根本没有预料，自然也无法销毁证据，康天成会将他们送到他们原本该呆的地方。
“臭小子，居然在我面前和别的女孩子勾勾搭搭。”
秦川和方晴并肩远去，康天成面色不渝，如果不是这边忙，他肯定要追上去问一下秦川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和他女儿处朋友，却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康局，他们只是朋友，小敏也知道。”童玉辉无奈给秦川打掩护。
“真的？”康天成明显不相信。
“您回去问问小敏就知道了。”童玉辉信誓旦旦，“马六也是不长眼睛，惹谁不好，偏要惹秦川这个活阎王。”
康天成点点头，对唐玉辉的话是百分之百的赞同。
可不是活阎王咋的。
刘氏集团刘龙突然在自己家中疯了，不仅将所有的财产捐给了基金会，还自己将自己的犯罪证据放到网上，还录制了一个声泪俱下的认罪视频，不知道牵连了多少人，也让人大跌眼镜。
在刘龙出事的第二天早上，松江大学副校长在发言的时候大放厥词，说什么他大权在握，让谁毕业谁就能毕业，不让谁毕业，谁就不能毕业，公然在军训誓师大会上讨要贿赂。
不仅仅如此，他还公然调戏女老师，如果不是参加誓师大会的军队领导及时拦住，他还准备将自己脱光。
总而言之，刘副校长这辈子算是完了，即便他身上没有任何毛病，出现这种情况以后也不能呆在大学中，更何况他还满身都是毛病。
还有另外一人也出现了问题。
公安局副局长，李勤宇。
刘东武事发后第三天，李勤宇在自己办公室中吞枪身亡，在他的办公桌上，犯罪记录以及证据摆满了桌子，康天成按照他留下的证据，很快就掌握了松江市公安局所有的权利。
可谓一日翻身。
这三人，出事的时间和方式虽然不一样，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出事之前，坐在一起喝酒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之后，康天成按下了进一步调查秦川这个在刘家出现过的人，很可能就是三人突然变化的第一嫌疑人的要求，并且将秦川的档案调整到他这个级别所能设置的最高保密级别。
等闲人，不可能通过官方渠道调查到秦川的具体消息。
这件事情，康天成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做成。
没想到事情刚刚终结，就又来马六这么一出，马六的情形虽然和当初刘龙三人不是很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联系。
康天成苦恼的皱皱眉头，拿下天狼帮，让马六认罪服法，会在他的履历上留下重重的一笔，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作用，却是将来他更进一步的基石。可是秦川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实在是难以解决。
这次，说不得又要大大的出一次血。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康天成不满的嘟囔一句，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凌晨的夜风有点凉，一阵吹来，方晴忍不住打个喷嚏。
今天晚上的旅程，对她而言不亚于过山车。
从突然被劫持，到见到马六之后的愤怒，王子瑜出现之后所受的委屈，再到原本被美利坚大兵抓去的秦川从天而降，马六自己发疯活活咬死王子瑜，到最后警察到来，一切尘埃落定。
这一切，堪比好莱坞的科幻大片。
心情连番大起大落，加上在游泳池中喝了不少水，被夜风一吹，打喷嚏在所难免。
“要不，我送你回去？”秦川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乎方晴的想法，他又没做错什么。
方晴沉默的摇摇头，只是一个劲走着。
秦川心中一阵郁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方晴，只能随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两人沉默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方晴一屁股坐在路边，朝着秦川笑道：“小弟弟，给我买点水来。”
方晴的笑容不仅没让秦川心情转好，反倒被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担忧。
方晴噗嗤一笑，道：“别一惊一乍的，我刚刚只是有些不舒坦，现在好多了，走么那么远，很累的好不好。”
方晴越是笑，秦川越是心中没底，最终还是在方晴的催促下，快速到二十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瓶水，返回后见得方晴没什么奇怪举动，这才舒了口气。
“坐。”
方晴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指指自己身边，对着秦川说道。
待得秦川坐下，方晴幽幽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秦川一时没回过神来。
方晴皱皱眉头，“就是马六发疯那件事情，我没看到你出手，他究竟是怎么疯的？”
“这个……”秦川沉吟。
“如果涉及到隐秘，就当我没问，我只是想要让自己心中有点底，刚刚的事情虽然解气，但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方晴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喝水。
“其实也没什么。”秦川稍微想了想，将实情说出来，“上次马六在酒吧闹腾之后，我为了防止万一，炼制了些迷魂散，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迷魂散？”方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川，一直到秦川浑身发毛，才笑嘻嘻的问道：“小弟弟，你就是那种隐藏在都市中的世外高人，炼丹高手吧。”
秦川闻言苦笑，“方晴姐你小说看多了，其实就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一旦吸入，会做出什么事情，于他本身的心底的想法有关系，我也没法控制。”
方晴看着秦川，一脸你就编吧，反正我就是不相信的表情。
“我是个医生。”秦川努力解释，“家传中医，其实在国外早就有和迷魂散效果相同的药物，比如前苏联生产的逼供水，唯一的不同，我用中药配置出来的迷魂散没有化学药品那么大的副作用，效果却提高不少。”
“你是医生？”方晴吃惊的张大嘴巴，“看你身手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是武术教练呢。”
“什么跟什么。”秦川再次苦笑，被方晴的奇怪想法折磨的不要不要，虽然有时候贴近事实，“我爷爷是老中医，自古医武不分家，中医多少都会点拳脚。”
“这个我知道。”方晴抢答，“华佗就会五禽戏，听说药王孙思邈也是一代高手。”
秦川点点头，他才不会告诉方晴，其实药王孙思邈，是他秦家的一位先祖。
史书中记载，药王孙思邈常年游走在民间，治病救人，却很少有人知道，药王孙思邈在民间的时候，用的根本不是孙思邈这个名字，而是他的本名，秦楚。
类似的情形在古医传承中有不少，也就是从清朝开始，秦家的先祖们才会用本名行走世间。
之所以出现这种变化，是秦家先祖们，到清朝的时候，绝对不会为满清贵族治疗，也不会积攒家业，求大名声。
到华夏成立的时候，这种情况才逐渐改变。
秦川和方晴说了很多，大多时候都是秦川说，方晴听，一直到天色微明，方晴这才同意秦川将自己送回自己之前租住的地方。
“赶紧回去吧，我没事。”
撵走了满脸担忧的秦川，方晴好似一下子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
在她脑海中，满满都是秦川的影子，从第一次见面的温文尔雅，到闭目陶醉的欣赏她的歌声，再到威逼马六时的威风凌凌，还有今天冷静到残酷的悸动……
在马六和王子瑜折磨她的时候，她真想自我了断，而在这之前，想到的人，不是她的父母，不是她的好朋友，却是小她很多的秦川。
当时她就在想，如果秦川真的出现，她就会不顾一切追求。
秦川真的出现了，她却遗忘了自己的誓言。
马六疯狂啃噬王子瑜的那一幕，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吓得她恨不得逃离秦川，生怕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也变成了吃人恶魔。
她知道秦川没错，可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感觉，她能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和难过，可她真的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逃离，就是融合，我选择了融合，彻底进入到你的生活之中，你呢？”
方晴喃喃自语，眼中迷茫无限，渐渐的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距离方晴住所大约两百米外，靠在墙上看着朝阳初升的秦川缓缓吐口气，随后朝着玫瑰酒吧走去。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