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我爷爷那一辈说起,二叔说,齐家祖上是做丝绸生意的,齐家现在经营的国贸集团的原型就是由当时齐家祖先踏上的丝绸之路开始,二叔小的时候听太爷爷讲过祖先踏越丝绸之路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令二叔印象尤为深刻,那是一九六七年的农历十一月二十六号,齐家经商多年,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富庶人家,但由于**********的发生,齐家大院被****小组征用,爷爷无奈,只好带着我的太爷爷还有父亲和二叔一起回到乡下老家居住,那时季节已入深冬,老家没有充足的食物填饱肚子,更没有火炉取暖,凌晨时分,二叔和我的父亲都被冻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爷爷心如刀绞,眼看自己的孩子被冻成这样,咬咬牙爬起来,便去齐家大院的库房里准备偷机床棉被和一些食物回来,待到爷爷走远了,太爷爷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抱着二叔和我父亲,讲起了一千四百多年前祖先流传下来的故事。
那是隋文帝年间,大概是公元590年,当时的丝绸之路还没有我们现在所知的那么远,那时的丝绸之路还处于历史上的第一阶段,即西汉至唐朝末年,丝绸之路在唐代基本上还是延续了前代的线路,横跨亚欧大陆,那时的中国丝绸在整个亚洲乃至欧洲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齐家的祖先带领着自己的马队穿过吐蕃和萨曼,再经阿里到达格鲁吉亚,而后到达了当时的拜占庭帝国,也就是后来我们所知的古罗马。
那次的路途之远超户祖先的想象,于是他们打算在拜占庭售完最后一批丝绸之后便回大隋,但是就在他们带着装满金银的箱子回国的路上,在格鲁吉亚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只所以称之为灭顶之灾是因为从那以后的五百多年,齐家再也没有踏进过丝绸之路半步。
当时的齐家祖先名叫齐子生,他在带着齐家马队卖完最后一批丝绸之后,算着自己儿子的出生的日子着急赶回家,因此误了宿头,一行三十多个人就在里海岸边停下来休息,用过晚饭之后,三十多个人便各自找着可以躺下的地方准备休息了。
安排好守夜的人之后,先祖子生便躺在马车旁边,望着天上悬挂着的月亮,想象这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心中不禁轻快许多,也顾不得这旅途劳顿,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沉入梦乡。
再等他睁开眼睛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头制作的床上,头顶正是一面镜子,将自己的仪态面容照射的清清楚楚,但先祖仔细看时又发现,在这张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人的突然出现着实把他吓了他一跳,但是仔细看时却是一个面容俊秀,五官标致的美人,身上只包裹了一层白纱似的衣物,羞私之处绰约可见,先祖正值盛年,一时六欲难以把控,事罢之后便昏昏睡去。
丑时时分,一声尖叫声划破了里海岸边的平静,人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先祖也醒了过来,发现一群人正围在岸边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先祖拨开人群,看到了摊坐在岸边的一个十六岁的小伙计小梁。
“小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先祖扳住他的肩膀问道。
小梁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面色发白,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先祖望向众人,众人也是纷纷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先祖看着小梁,心急如焚。
“老爷,小梁是不是中什么邪了?”先祖的账房先生探了探身子道。
“老马你快来看看是不是。”先祖一把把他拽到小梁身边。
账房先生看了又看,说:
“老爷,你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即便小梁真的是中邪了,我也没有办法。”
“刚才那一声是谁叫的?”先祖问道。
“是小梁。”值夜的伙计说道。
“那你看到什么了吗?”先祖问。
那伙计道,当时他正在马队的队尾巡逻,并没有看到岸边发生了什么,听到叫声之后便跑过来了,但是跑过来的时候小梁就已经坐在岸边了。
“石头呢?”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
石头是小梁同村的伙伴,两人从小便在齐家跟着跑丝绸之路,按说小梁出了事,他应该也在才对,可是先祖环顾四周之后,并没有发现石头的踪影。
“去找找。”先祖道。
人群中有几个人立马行动开,但是仔细找遍了却依旧没有找到石头的踪迹。
“小梁,石头呢?”先祖问。
听到“石头”这两个字,小亮突然浑身发颤,颤颤悠悠道:
“他被河神抓走了,他被河神抓走了!”
河神?这黑漆漆的湖面哪里来的什么河神,先祖再次道:
“小梁,你好好跟我说说,石头到底去哪里了?”
此时的小梁似乎缓过一点神,哽咽道:
“我...我们起来解手...石头....石头非要说去....去.....去湖边,我当时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去了,可没想到....没想到,我解完之后,再看石头,他已经...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小梁控制不住,哽噎着哭了起来。
先祖使劲安慰着他,过了一会才再次道:
“本来我以为他已经回去了,但是我走的时候瞥了湖面上一眼,发现石头正走在水里,湖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洞,洞口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女的,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听到后回头朝我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进了那个洞里,之后那个洞就...就没了。”
没穿衣服的女的?先祖心下疑惑,不禁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那个女的是不是身上只有一层薄纱?”先祖对小梁耳语道。
小梁瞪大眼睛惊讶道:“老爷你怎么知道?”
先祖脑中一片混乱,只好先岔开话题把围观的众人支开,又让众人把小梁照顾好,自己坐在马车旁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来,想到身披白纱的女人,自己是怎么跑到那张石床上去的,还有那张古怪的镜子,莫名奇妙消失的石头,现在看来,都与那个女子有着莫大的干系,先祖毕竟走南闯北多年,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久留,不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是真是假,没了一个人,人心肯定涣散,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此时已顾不得天色已晚,马队即刻启程,马不停蹄的前往长安。
太爷爷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拿出旱烟点燃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继续道,先祖回到长安后,将石头的家人安顿好,便再次筹划下一次的马队,但是十分诡异的是,先祖自从回到京城以后,每晚都会做那个女人的噩梦,那个女人浑身通红的来找他,拉着他回到湖底,一天两天还好,但是时间长了夜夜如此,寻遍了京城各地的大夫,但终究无果,连自己孩子出生的日子都没熬到就撒手人寰了。
屋子里沉默许久,都在静静听着这个一千四百多年前的故事。
“这个故事为什么让你印象深刻?”我问道。
二叔叹一口气,道:
“因为你的太爷爷,就是在那天晚上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