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欧阳和我之间居然一直都有这种契约关系,还是传承了百年的契约,一个家族为了报百年之前的救命之恩,不惜后代付出多大的代价履行这个承诺,思之令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秋湖山那群人是北方的章宁安排的。”
讲到这时,那两位教授齐齐向我看来,似乎是在关注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反应,难道他们认为我知道这个人?
我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自打隋朝先祖到达长安后长期被镜中遭遇困扰夜不能寐,家里人也为他四处寻医问药,包括京城有名的郎中乃至宫廷御医,后来消息在当时的京城传开,一个湖北的方士得知此消息便上奏隋文帝,说他曾在神农架修道的时候,亲眼目睹过上古时期尧留下的手卷,称这天下有九大上古神迹,而这镜中幻境便是这上古神迹之一,而这上古神迹里必有世人不知之秘,若得这九大上古神迹,可永固江山。隋文帝是个极奉信这玄学神迹之说的,况且这只是个小小的方士,晾他也不敢骗自己,于是他便封其为官,命其三年之内将九大神迹找到,方士自然不傻,一口应允下来。
而后,那方士便到齐家让之前跟随齐子生前往罗马的马队带领其前去,不过纵然是有圣旨在手,齐家却凭借一个人,让皇帝改变决定,只让方士带着马队里的三个人前往里海一探究竟,皇帝派遣了皇宫禁卫与其一同前去,方士心中自有自己的小算盘,此功若成,这一生便是荣华富贵,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此行里海,不仅仅把皇帝的禁卫全都给折进去了,自己也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呦,都在啊。”门口此时映进来一个魁梧的身影,窑洞里实在是太暗,天色虽然渐晚,但是在这么暗的地方向外看还是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二叔起身,递给那人一支烟,那个回族妇女这时把窑洞里的灯打开,这时我才看清楚来人。
那人生得黝黑的皮肤,着一身紧身皮衣,身形之魁梧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个善茬。
“来,我来介绍一下。”二叔道。
“他叫樊统,我在部队时的战友。”
饭桶?给他起名字的人想必一定很有文化,我心里暗笑。
“小羽,叫樊叔。”二叔道。
我坐起来,拍拍屁股,伸出手道:“饭叔好。”
他也伸过手来,笑呵呵道:“是樊不是饭哦小羽。”
他的手劲之大让我猝不及防,但我还是忍住了,心下也暗暗用力,准备跟他较一番劲,也许真的是我一厢情愿,待我准备好了用力时,他却放开了握着我的手,大笑两声转而让二叔给他介绍那两位教授。
我自讨了没趣,又坐了下来。
就在他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那个回族妇女走到我跟前,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递给我,道:
“一天没吃饭了,吃点东西吧。”
我望着她,再看着她手里的那碗米饭,竟莫名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接过她手里的米饭,掐灭了烟头,狼吞虎咽地扒拉起来,不知是饿的太久还是什么原因,米饭吃起来特别香,还有炒的极香的青椒和猪肉,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外边晃悠,我到过全中国大大小小的地方,尝过天南地北的饭菜,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来没有吃过让我觉得那么舒服的饭菜,即便是小时候,父母都不在,二叔忙着打理生意,我很少在家里吃饭,小学的时候,每次看到小伙伴的爸爸妈妈给带的饭,就很好奇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味道,但是我不敢去尝,我怕自己承受不住。
这碗饭吃了不到一分钟就见底了,直到看不到一粒米,我才缓缓把碗放下,忽然间,我感觉手背上有什么东西滴落,还未等我看清,眼睛便模糊了。
我流泪了。
“再来一碗吗?”回族妇女小声问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摆摆手把碗递给她,道:
“不用了。”
屋里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表情,我装作自然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再点燃了一支烟。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会有那种感觉,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从没有流过泪,即便是听到父母双亡的消息之后,我第一次感觉到,情绪不属于自己。
“小羽,在发什么呆,该走了。”那位饭桶大叔在我面前手舞足蹈道。
我回过神来,疑惑道:“走?去哪?”
饭桶突然转身,那眉头皱的就像换了张脸一样,道:
“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表示一点都不知道。
他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正欲告诉我,谁料想他来了句:
“我也不知道。”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一只手就把我提溜着塞进了一辆皮卡车的后座上,这时,从驾驶座上向后探出来一张脸,我心下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