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行的目光望着凌雪陌微抖的手指，苍白的小脸，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面？”
“……”
凌雪陌局促不安，犹豫片刻后，还是端着点心挑帘走入，放下托盘后，她退至一边，继续默不作声。娘娘自有娘娘的目的，雪陌也有雪陌的想法，她断然不会让秦王解开她的衣襟……
不清不楚地被人睡了，也就算了，这样清醒着，她绝不妥协。
凌雪陌戒备的神情，均看在了秦王的眼中，他拿起了一块点心放在了嘴里，随后点点头道。
“若没母妃的吩咐，你便不想来吗？”
“若殿下吩咐，奴婢也会过来。”
都是主子，谁说话都好用，凌雪陌没资格反抗，但本分之外的，就不好说了。
“果然是宫女的本分……”
厉君行淡笑道：“我被禁足，可是因你而起……”
“殿下……”
凌雪陌的脸微微发红，尴尬地说：“所以娘娘吩咐，雪陌没二话，便来了。”
“这么痛快？”厉君行好像不信。
“昨天晚上说的，今早就来了，还不算快吗？”雪陌回应。
“这还像话，说吧，打算怎么照顾本殿下？整整七天，不能走出去，又寂寞又无聊的，总得有点什么开心的事儿吧。”厉君行似乎很喜欢看到雪陌窘迫的样子，故意逗她。
凌雪陌听了这话，略显紧张，一个女人能为男人消愁解闷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奉送身体，任由他寻欢作乐，相信锦妃也是这么想的。
若做男欢女爱的事，怕七天也嫌少了吧。
“雪陌会陪着殿下写字。”凌雪陌避开了一些尴尬的话题，说了一个提议。
厉君行不大满意地摇摇头。
“写字，有什么情趣？”
“如果殿下觉得写字不好，我们画画吧？奴婢还会画一点儿。”凌雪陌赶紧换了一个，他不是很喜欢画画吗？还画了一张送了她。
厉君行又摇了摇头。
“这样也没什么意思。”
“那就……唱歌吧，奴婢学过几首歌。”
厉君行仍摇头。
“跳舞？奴婢想到了，奴婢可以跳舞给殿下看。”
厉君行笑了一下后，还是摇了摇头。
凌雪陌咬住了唇瓣，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真让她给他暖床吗？这点，她最不擅长，秦王也看错人了。有些女人的衣服好解，有些就难了，她坚信自己属于后者。
停顿了片刻，凌雪陌的声音竟变得轻松了。
“奴婢这就回去，让娘娘换个会讨好殿下的宫女来。”雪陌垂下头，转身就走。
“这样就打退堂鼓了？”身后是厉君行慢条斯理嘲讽的声音，他还没让她走呢，她怎么可以走？
凌雪陌停下来，头也敢回一下道。
“殿下想要的，不是雪陌这样的人。”
“我想要的……还偏偏就是你！”
话音一落，珠帘扬起，厉君行大步走出，握住了雪陌的手臂。
“你刚才说，会跳舞，那就跳舞给我看。”
这样的话语后，厉君行直接把凌雪陌拖了进去，然后大手一松，锦袍一掀，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里，等着看凌雪陌跳舞给她看。
跳舞，只是凌雪陌情急随便说说的，现在真要跳了，她竟满脑子空空的。
“还不跳？”
实在被逼得极了，
凌雪陌抬起了手臂，胡乱地跳了起来，她不是宫中舞伶，没受过专业训练，虽然身体柔软，却动作不和谐，跳得滑稽。
厉君行眯着眼睛，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当凌雪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时，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凌雪陌撅着嘴，放下手臂，鼻尖儿都冒出了汗水，这样总可以了吧，不要再难为她了好不好？
“我只能跳成这样……”
“比扫地的动作好多了。”
“……”
什么意思？她已经很卖力了，竟只比扫地的动作好一些？
这绝对是最恶劣的讽刺。
凌雪陌咬着唇瓣，头低低地垂着，只要不让她做过分的事，怎么都好说。
“刚才你说什么了？唱歌？好，现在唱首歌听听。”
厉君行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稳稳地坐着，修长骨感的手指在下巴上缓缓搓动，凤目明澈，含着无法洞彻的皎洁之光。
唱歌啊……
凌雪陌确实会唱几首歌，却不如宫廷里的歌曲这么正统的。
搞怪地做了一个手势，凌雪陌开唱。
“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是皮靴我是刷
你是木头我是胶
你是鼓来我是锤
你是肉啊我是刀
……”
……
唱着唱着，厉君行的脸色变了，他是肉，她是刀？他厉声打断了她。
“这是什么歌曲，实在不像话！”
“奴婢，小时候经常唱的……”
凌雪陌赶紧低头，不知道哪里不妥了，这歌，小伙伴们都很喜欢的。
“什么肉，什么刀？一个女子……”
厉君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训斥凌雪陌，刚才的歌词虽然有些不成体统，以下犯上，可听起来，又让人忍俊不禁，她这是哪里学来的？
最重要的是，凌雪陌的声音很好听，若是找首像样的歌曲来，不比宫中的歌伶差了多少。
“殿下，我太笨了，还是回了娘娘，让娘娘换个情歌善舞，讨人喜欢的来吧。”
凌雪陌满面羞红，倍感尴尬。
秦王厉君行自小生于皇室，早就养成了极刁的欣赏口味，人又难侍候。凌雪陌干脆放弃退后，转身疾走，生怕走得慢了，又被厉君行拖了回去。
可她走得快，不如厉君行武功高，珠帘响动后，一条白影轻轻掠出。
凌雪陌惊愕回头，秦王已在身前，他的眸光温柔，声音嘶哑，手掌抚于她的肩头，轻轻一握。
“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如果禁足是天意，能让她陪伴着他，便是天意中的天意了。
“殿下，奴婢……”
“不要再自称奴婢，凌雪陌……以后你便跟着我，一刻也不离。”厉君行的双手用力，把她扳向了他，他是当今的皇子，想要个女人，应该没那么难的。
四目相对的一刻，火花儿四射，这种神情代表了什么，雪陌岂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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