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颖的话,一言一句都如同尖刀一样扎在慕容的心口上,弄的慕容几乎要窒息了。
他不相信,贺兰灵儿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都了解,她并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她入宫陪伴刘隆只是一时之计,绝对没有打算过和刘隆有过白头之约。
“若是将军不信,将军可以在风头正盛的时候去国都看看,想必将军一个习武之人想要进入王宫见到贺兰灵儿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将军最好亲眼去看看,王宫当中贺兰王妃是怎么一荣俱荣的。”说完,赵欣颖特意看了慕容一眼,若有所思的说:“刘隆……很疼爱她,把一切都给了她,我听说,他还扬言让贺兰灵儿做王后呢。”
慕容心里咯噔一声,如同一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脚上,疼,却得忍着。他本就是一个逃兵,本就无脸回去见她,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做错了吗?一切是慕容做错了吗?被人暗算,被人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只为了一个女人,他真的能够在去相信那些人吗?真的能,继续相信吗?
叹息一声,慕容说:“颖儿,从此后这件事情谁也不许提了好吗?”
“那将军不准备回去了吗?”赵欣颖问,神情有些迫切。
慕容微微的低下头,再抬起来,说:“往后的事情,谁都无法知道,虽然无法知道,但是我仍然想要铭记住,若真的是孤身一人了,那边是给我最好的惩罚了。”
微微笑着,赵欣颖不再说话,将东西放好之后她便小心翼翼的退却了。
关上房门,她背过身去看着寺院外面的世界,人生苦短,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总能环绕在身边,赵欣颖眼眶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然而仅仅是这样,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也就够了。
国都内,张公公从殿外连滚带爬的进来,跑到朝堂上面正对着正早朝的刘隆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的说:“求王上不杀!如今老奴也是要冒着被王上杀头的罪过闯入朝堂了!赵王,赵王在宫外,他领兵了!!”
刘隆蹭的一声从龙椅上起来,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公公,说道:“什么?谁?赵王?他怎么可能会领兵!他的国家……”
“的的确确是呢。”张公公连忙说道:“老奴看的真真切切,的确是赵王领兵围堵了国都,他的兵士有数万人呢!”
“大胆!”刘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说:“没有本王的玉玺他怎么可能领得了兵!”
“然而千真万确的是,赵王的手中的的确确有王上您的玉玺啊!”张公公焦急万分的说道。
刘隆笑了一声,示意身后的宦官们去后方取玉玺,说:“本王的玉玺从来都是随身携带的,宦官,快呈上来。”
宦官弯着腰将玉玺呈了上来,放到刘隆的面前,刘隆轻轻的打开放置玉玺的盒子,盒子里金光闪闪的金疙瘩威严无比,双手将它取出来,刘隆说:“看见了吗?本王的玉玺在本王的身上,怎么可能……”刘隆还没说完,手中的玉玺突然掉在地上分成了两半,刘隆立刻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公公见这情况不妙连忙说:“王上,快去躲躲吧!再晚恐怕来不及了啊!”
刘隆正要往后面躲去,刘懿已经入了朝堂,看见刘隆正要离去抬手一个弓箭射到了刘隆的头顶上,刘隆惊吓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落到了龙椅上。
“看什么?”刘懿似笑非笑这说:“这难道不是你应该承受的吗?”
刘隆连忙端坐在龙椅上,他想要保护住自己身为王的最后一点尊严,说:“本网带你不薄,为何你还要夺本王的江山,更何况,本王的玉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身你是怎么拿到本王的玉玺的。”
“吉人天相之人就自有贵人相助了。”刘懿笑着说:“你应该多想想你曾经做过了什么样的事情,你应该要知道,这个王位本来就不是你的,取而代之也是迟早的事情,谁让你自己立的制度有那么大的空子可以让我们钻呢?”抬起手,刘懿将手中的玉玺拖到面前,笑着说:“玉玺调令兵队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做?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只要得到了玉玺就是王了吗?”
刘隆沉住气,平稳的声音说:“真后悔啊,当年没有把你一并铲除,是我太看重我们的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刘懿最讨厌听到的话就是这一句话“你若是真的看重我们的手足之情你就不会在父王面前胡搅蛮缠害死了尊儿!我三个孩儿一出生便没了娘亲,你知道这种痛苦吗?”
“是父王执意要赐尊儿死的,跟我又有何干系?更何况,尊儿的死真心死有余辜,她是国都的叛徒,她通敌卖国你知道吗!”刘隆说。
刘懿大声的呵斥说道:“即便是通敌卖国好了!我自家的人我自己管教,偏偏劳驾了父王,搅得我尊儿腹中的胎儿早早夭亡,我的人生在接下来的那几年是怎么度过的你知道吗?父王将下属国的王权贬到最低,钱粮克扣的最多,导致我们平日里吃饭都不够,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人反你呢?是你自己昏庸,做了帝王这些年,也够你猖狂的了,可惜啊可惜,你竟无一枝一叶,这怕是老天对你的惩罚吧。”
“刘懿!你休得无礼!你这卑贱的下属国王!”张公公实在忍受不住刘懿的猖狂,站出来大声的斥责他说:“你可知道你们下属国的王能够活着全凭王上在先王面前的苦苦哀求,若非如此,你们早些年便下了地狱了!”
嗖——
一支箭射穿了张公公的脖颈,刘懿放下抬起的胳膊,平静的说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样的阉人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你知道什么是冤有头债有主吗?也许你昨天做的事情就是为了今天给你自己赎罪呢?”刘懿笑了笑:“算了吧,我从未知道从前的事情,如今我也不想知道了,但是看你是我手足的面子上,我只是废你双脚,把你遣送到赵国好了。”
说完,刘懿抬起手,弓箭对准刘隆的下半身致命的地方一箭射穿。
当面前的人如同大山一样倒了下去,刘懿的眼眶不知觉的红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有始有终,而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场戏一样,如梦初醒,却始终扮演着自己不需要扮演的角色。
那一日的计划缜密无比,以至于朝堂上的任何人都没有阻拦,刘懿的江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再杀光了都城所有的精兵之后,握在手里了。
刘懿夺走江山的第五日,他携带着君好安稳三个人登上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王位,在龙椅上,他接受群臣的朝贺,享受着唯我独尊的快乐。
“真的要走吗?”夜里,刘懿坐在正殿的凳子前面一边批阅奏章一边问道。
贺兰灵儿站在下面,卫英良守在一边,她们早就已经准备了许久了。
“我只希望君上能够善待刘隆的那些妃嫔,纵然是随着刘隆去往赵国也不要杀害了她们。”
刘懿放下笔,连忙走到贺兰灵儿的面前说:“这是自然的,我放刘隆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让他在赵国和他的女人们度过余生。”
“伤了双腿已经是最难捱的事情了,多亏你心地善良。”贺兰灵儿微微垂着头说。
“可是。”刘懿说道:“你离开了王宫要去什么地方呢?”
贺兰灵儿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觉得哪里好就去哪里吧,反正如今这世道我也不是特别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