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来设个局,开大小好了。”黑白看着陈琉夕忽然笑了笑,然后将视线收回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茅台。
茅台向来都知道这个黑白一天鬼主意就多的很,若是听了他的话设个赌局,先不说陈琉夕能不能赢,要是严狄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还没有娶媳妇呢,茅台觉得自己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有必要比旁人多活几年,所以这种危险的事情,他一定不要做。
“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茅台耸耸肩,一脸你的诡计被我识破的得意样。
黑白笑了笑:“你看着吧。”
“我当然看,方才陈琉华的棋艺不差,陈琉夕更是陈府里的嫡女,想来棋艺也不会差,再不行也应该会和陈琉华平手罢了。”茅台摸着自己的下巴轻声分析。
这边的黑白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然而很快一道清脆的声音,自比试台上传来:“我放弃。”
众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随着陈琉夕一声“我放弃。”在场的围观群众纷纷目瞪口呆,这个长平王王妃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能放弃呢?
方才她不是还一脸必胜的样子么?怎么翻过头没有几分钟就成了眼前这般认输的样子?即便是认输了仍旧是笑意小小的模样,就算是对方心中有气恐怕也不能发。
况且陈梦之前不是还跟陈琉夕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亲热的不得了,那既然是这样,陈梦自然不会大动肝火。
可是台下面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陈琉夕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认输了?她身为熙国的长平王王妃,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认输会让熙国脸上无光的?
再说之前陈琉华是已经为黑队输了一局了,若是陈琉夕这一局不战而退那不是摆明害怕了么?
“王妃?您这是为何?”这不,黑队自己已经有人不满,那姑娘一头珠翠显然也是个官家贵女,对于陈琉夕的身份她可是不怕,再加上这一次比试姑娘也是胸有成竹,虽然方才被慕容姑娘那惊世骇俗的棋艺给震惊到了,但是她相信除了 慕容姑娘还没有其他人可以轻易地战胜自己。
对于规则她已经琢磨了好一会儿,既然慕容姑娘打了头炮那么她不相信白队还有什么藏龙卧虎的人。
因为楚国的这些尚未出嫁的闺中女子,她基本都相识,她们的棋艺如何,楚珊心心中自然有定论。
“这位是?”陈琉夕一早就猜到自己说认输会有人站出来说话,她原本猜测第一个出来发难的会是陈琉华,却不料是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臣女楚珊心,家父是中枢大臣楚久银。”楚珊心转身跪地朝着管少风的方向徐徐跪下,声音清脆。
陈琉夕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这个姑娘倒是有意思。
“起来回话。”管少风对眼前的美人却是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想知道陈琉夕要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
中枢大臣么?管少风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如果没有记错这个楚久银前不久在给自己上了一份奏折,上面说后宫平和才朝内才会安详,后宫总要有一个可以镇住后宫的女子,他提议立安贵妃为后。
想来这个楚久银管氏安晴儿的人了。
安晴儿,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云想衣裳花晴儿,只可惜这个女人的脑袋太蠢,白白瞎了这样一个名字。
她的手真是伸的越来越长了,难道她就不懂人心不足蛇吞象么?上一次宠幸陈琉华那么久以为可以给她长一点记性,孰料这个女子竟然还变本加厉。
既然你想当皇后,那可一定要有皇后的本事才行。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身旁的安贵妃道:“爱妃,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听闻皇上问自己,安贵妃心中一惊,面上却是带着喜色:“臣妾和那楚姑娘一样,也是十分好奇长平王王妃怎么会不战而退呢?莫不是当真因为夕妃妹妹方才铩羽而归被弄得心生惧意,所以现在不敢下了?”
安贵妃说话总是这样针锋相对句句带刺,不会给人留下一点情面,这绝对不是一个国母应该有的态度。
她的话刚说完,那边楚珊心便皱了皱眉,不等安贵妃继续,就朗声道:“贵妃娘娘,臣女有话要说。”
“珊心啊,快过来,本宫也好久未见你,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安贵妃不知道是脑袋进水还是怎么了,直接公然表现出对楚珊心的喜爱。
丝毫不顾及楚珊心几乎要扭抽筋的眼神。
楚珊心无奈的走了过去:“贵妃娘娘金安。”
“珊心真是越发的标志了,可曾有婚配啊?”安贵妃语出惊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些,倒真是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
楚珊心面带怒色,却仍旧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娘娘就不要调笑珊心了,臣女斗胆请娘娘帮忙问一问长平王王妃,为何要认输?臣女素来敬佩王妃的为人,夕妃娘娘棋艺过人,那王妃的棋艺自然不会在她之下,臣女愚钝,想不明白这一点,况且臣女如今和王妃同在一组,自然是希望我们队能够获胜的。”
楚珊心一番话硬生生的将话题给扭转了回来,而且还顾及了安贵妃的脸面。
可是安贵妃似乎根本不领情,自从她吃下翠儿给她拿来的糖丸之后,就开始有点神志不清,她正想说话那边的陈梦却是开口阻止:“珊心姑娘果然是人如其名,蕙质兰心,我这琉夕妹妹啊,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懒,你没瞧着她都困成什么劲儿了。”
陈梦这话分明就是帮着陈琉夕,明眼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安贵妃是一心一意要陈琉夕出丑,可是楚国这边明显是有人不跟安晴儿一条心,高高在上的管少风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却仍旧是不发一言,眼中似乎只有陈琉夕一人。
他目光灼灼,那眼神中的深情竟然是丝毫不加遮掩。
陈琉夕对他的目光熟视无睹,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然后朝着严狄甜甜的笑了笑,她就喜欢这样赤裸裸的秀幸福,人活一世原本就应该洒脱自如。
“梦梦姐倒真是了解我。”她莞尔一笑,那笑容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从前都说陈琉夕是熙国的第一美女,只是这美女藏在深闺中,能见的人更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陈泰山为了抬高自己故意散布的谣言。
第一美女怎么也得倾国倾城,方才不辜负着响当当的名号。
陈琉夕自从嫁给严狄开始,她的名字就始终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聊天的中心,一个弱智女流偏偏可以单骑杀敌,她手握匕首不仅仅跟马贼争斗,更是一路上惩奸除恶,治病救人,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地方的百姓不对她拍手称赞。
尤其是众人知道那个再嫁的女人是陈琉夕而不是陈琉夕的时候更是将对陈琉夕的敬佩推知高潮。
楚国的民众羡慕熙国有这样一位受人爱戴的王妃。
熙国的民众自豪自己的国家有这样一个出色的王妃。
当然与百姓之间呈截然相反的态度的就是两国的后宫以及熙国的国主,他从未听说过百姓对他又多么爱戴。
因为那些受过陈琉夕帮助的人竟然自发的给她修了塑像供奉在寺庙里,每逢初一十五就有人前去上香,一来是希望佛祖能够保佑这位心地善良的王妃可以逢凶化吉,顺利的从楚国回到熙国。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陈琉夕可以长命百岁。
可是国民越是推崇陈琉夕,熙国国主就越想让陈琉夕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是一个女人就敢这样,那她的夫君严狄,岂不是更有了逆反心理?
上位者本来就是多疑,这样一来,更不放心严狄会在楚国安心当一个质子了。
大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的陈琉夕可是眉眼弯弯,丝毫不顾及别人怎么想,安贵妃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对于陈琉夕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在眼睛抽筋罢了,她挥挥手看了看楚珊心:“楚姑娘,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放弃?”
“没错,相信不只是我,在座的很多人也一样好奇,还请王妃告知,不然珊心总会以为您是因为害怕输棋而落荒而逃。”楚珊心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眼中虽然没有愤怒,却隐含了一丝鄙夷。
她对陈琉夕这样的态度很是瞧不起。
有才的姑娘多半是傲气的,陈琉夕自然清楚,楚珊心这是很不爽跟自己分到了一个队,只不过有傲气是好的,但是过分的自傲可就是目中无人了。
“不会下。”陈琉夕石破天惊,说完一句话就轻飘飘的转了个身,然后拍了拍身后的姑娘,下一局就靠你的了。
那姑娘傻乎乎的看着陈琉夕,张了张嘴竟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茅台哈哈大笑,他的笑声这才让一时鸦雀无声的场地里终于不那么压抑,黑白耸了耸肩,着倒的确像是陈琉夕的回答。
严狄嘴角噙着笑,陈琉夕不会围棋,他自然清楚,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坦荡的说出来。在华文,达官贵人的女子几乎都会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总能够有个拿得出手的,像陈琉夕这般直白的古往今来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不,好像不是,严狄忽然心中一动,他的母亲,不正是和陈琉夕一个类型么?
莫非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令严狄十分激动。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如同严狄一般这样欣赏陈琉夕的率性,比如楚珊心,她嘴唇扬起,很是不屑的看着陈琉夕:“王妃既然不会为何不早说?”
“谁规定了一定要说?兵不厌诈而已。”陈琉夕已经坐在等候区里面吃着水果,看楚珊心似乎根本不想放过自己,她已经有些不悦。
楚珊心到是没有想到陈琉夕说话这样不讲情面于是她更看不起陈琉夕:“堂堂熙国王妃竟是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