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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再也没有施工队出现，除了地面上的坑坑，乡村公路严重变形诉说着过去两天的集体抗法，炭坑村又恢复了平静。
九点钟，于志斌来了。
跟着桑塔纳后面的还有一辆红色宝马，公主驾到。
王子俱乐部的领军人物是马桶位，公主俱乐部的领军人物自然是公主绰号的武蹈，这个名字十分特殊，光看名字很多人想错，以为是男孩子。
陈恬在修理店接见他们。
站在门口望下去，忽然眼睛一亮。
从红色宝马出来的竟然是同学会那个模特美女，当时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没想到就是公主。
按照于志斌这家伙提供的资料，武蹈家里是搞房地产的，县城有名的武南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武蹈不过三流大学刚毕业，22岁。
如此美女，模特身材，家境殷实……有意思。
于是，某精英离开台阶：“欢迎光临，只是我这里实在那个——”
美女落落大方伸出手，美目注视陈恬浅笑：“圣贤不困陋巷，英雄不论出身。”
“哦，哦，啊。才女，不得了，出口成章。失敬失敬。”陈恬弯腰，拉起武蹈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地地道道的绅士礼。
“你不嫌弃我不请自来，小女子感激不尽。”
“哪里敢啊，大美女光临，我是三生有幸啊，请进。”
二楼，陈恬特意弄了三张明式家具箩筐椅，这玩意坐上去十分威武，据说朱元璋发现后赞不绝口，故此流传至今。当然，陈恬还加上想到的海绵垫，否则坐久了屁股疼。
“啊，你这是古董。箩筐椅，看起来很新，但是——不对，真的是古董。”
美女似乎很内行，伸出手慢慢摸。
“哇，不会吧，公主殿下，你这都懂，我们男孩子自杀算了。”
“咯咯咯，你恭维人的办法挺多的，跟那天在锦江停完全不一样，我又发现新东西了。”美女抬头，露出欣赏的眼神，毫不掩饰看着陈恬。
嗯哼，有戏。
美女的眼神还有进门的第一句掉书袋的话，莫不在说一件事：求我来的。
这半年，陈恬进步神速，用他的军事理论套在经商的脖子上，进而扩大到人的身上，另有一套。
“那天？哈哈，不是对手。”
“咯咯，很快你就有对手了。”
“你？”
“小女子不敢。炭坑村的古窑曝光，虽然你已经做好准备，还是太快了。县委一把手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化解了一场危机，却找来一群狼。”
“此话怎讲？”
陈恬正好也在琢磨这件事，春节期间本来是家人团聚快快乐乐，没想到逼上梁山，如今是只能进不能退，否则前面的努力，还有内涵珠的人气值消耗就白白浪费了，这是亏本生意，书上讲，亏本的事不能做。
“因为一旦文化局、文物办插手，古窑山已经是国家的，不再是炭坑村。抛开水库修建问题，东星县都恐怕无法插手，除非——”
“除非什么，直说，我这人喜欢简单直接。”
“除非评定的等级只有县级文物遗址，或者是市级。因为，对于文物遗址，存在三种权力，占有权、使用权和管理权。
占有权根据知识产权法是国家的，使用权指的是经营权，这个要看级别，如果是省一级，那就是省级的文物局和旅游局，投资人只有怎样使用资源的管理权。
那么，任何投资人都可以竞争经营管理。
因为现行制度问题，其中能够起主导作用的有两个：旅游局和地方政府。
在地方政府这一级，原则上倾斜土地和遗产所在地。
如果不是得罪一号，炭坑股份公司是理所当然的首选，除非没钱不得不割肉让别人参与。
文物存在文物保护问题，评定越高，保护力度越大，整出个中央级别的，大家都别想活，我们没那个能耐。
利益链条上串在一起的所有单位都想插手。”
陈恬内心轰隆隆，被震撼了。
美女十分有料，分析透彻，绝对是个人物，身边就缺这样即能从大局出发，有熟悉环节，有善于分析经营的高手。
这一刻，他动心了。
“你的意思是省文物局评定十分关键，如果等级差很不利于经营吧。”
“我不敢对你说：老板，你错的离谱啦，但是我要直说，生意是一层一层，就像攀登塔楼，今年是县级，明年有新发现是市级——”
“啊，我懂了。如果我们已经是经营管理者，升级了别人进不来。”
“我就知道你能明白，从你那天给马同威一巴掌我就知道。”美女看着陈恬笑。
“于志斌，可能你又要跑一趟了。”
“没问题，但是我表姐说，得有个具体目标。《国家文物保护法》的原则是“谁使用，谁管理、谁受益、谁维修，考古队伍下来挖坑了，谁来埋单很重要，如果没人接手，考古不可能那么快下来，评定也不可能马上出报告。”
“哦，那就——”陈恬正想决定。
“等等。”武蹈插话。
“如果是评定县级文物遗址，一号是绝对的拦路虎。例如袁家村也有股份公司，李家村也有，出钱的可以是任何人。”
“啊……”
新图沟乡八村八姓，如果是开发旅游资源，这些村都是相同的区域，都有权。一号支持任何人都可以挤掉炭坑村。
皱眉头，陈恬道：“对付一号我有杀手锏，我需要的是最快速度经营起来。”
“那么我建议保守方案，市级评定。前期赞助。”
陈恬看着他眨巴眼睛，还真弄不懂什意思。
“县一级的旅游局有相当大的阻力，因为资源少，手就伸得长，市一级插手的话则县一级鞭长莫及，我们的难点反而小，前期赞助指的是考古和承诺维修，那么将来也就有优先的使用和管理权。”
“就这么定，班长，拜托你了。费用不够跟我说一声。谢谢你啦公主殿下。”
“你不要谢我，我是来投靠你的。我就直说吧，我想投资。已经策划一个全面发展方案。我邀请你烛光晚餐怎样，然后到公司，我演示给你看。”
哦，哦，哦……
“欢迎参股，有美女邀请烛光晚餐，我要说不明天肯定跳楼。”陈恬转向于志斌。
于志斌道：“我不是电灯泡，我去省城。”
咯咯咯……武蹈笑得东歪西倒，煞是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