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辉用眼睛一扫,程远山的眼神还真冷冽得有些吓人,酒气也有些上头,思维也跟着短路了,扛起梯子就走。
他走了没多远,就听到程远山不带情绪地说:“以后大晚上的不要带着女生喝酒,学生没个学生样儿!”
罗明辉一听这话,心头忽然起了一团火,怒气冲冲地有点上头。他转过头来冲着程远山也不客气:“嘿,程老师,您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欺骗小女生似的,您怎么不问问您那女学生,倒底是谁带着谁喝酒啊!”
顾挽澜伴倚着程远山臂膀,正在思索这片枫树林的地怎么有些软,一听两人的对话,怎么带着火药味呢,连忙绯红着小脸,讨好地冲程远山笑笑:“程老师,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不怪他的……”
程远山一听这话,不知怎么的心里也有股气想要冲出来,生生地堵在胸口,闷生生地想要喷出来才痛快。他斜睨着身边的顾挽澜,醉眼朦胧地站都站不稳,还冲着他直笑,程远山心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前段时间本来是好学生的样子,乖巧可人的,虽然有过逃课历史,可是知错就改啊,还是一个好孩子!他很满意这么听话的学生。
熟悉之后,顾挽澜会时不时地围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也没觉得烦人。
可是这么乖巧的样子才没坚持几天,就又变了,除了按时上课,一下课就没了踪影。令原本习惯了她绕在身边的程远山反而不太适应,总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今晚能见到她,程远山还挺高兴的。只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荒唐的样子。
大半夜的,竟然还和男生喝得醉醺醺的,趴在墙头,没个样子!
最让他生气的是,程远山只是随意说了几句她的小情郎,她马上护着,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程远山真是越想越气,扶着她的手一松,就想甩开她算了,反正这事也不该他多管。
谁知道,顾挽澜醉着七八分,虽不太清楚他在气什么,但拼命地靠在他的身边不放手,陪笑着对蒙受了不白之冤罗明辉道:“你再不快走,一会儿校门关了,你就还得爬墙;再让保安抓住,你就要睡小黑屋了!”
借着酒劲,她的舌头也有些软,但思维却还清晰,引导着思维与她处于同和一水平的罗明辉快点离开。
这话对于思维短路的罗明辉倒还真起作用了,他哼了一声,转身扛起梯子就走了……
待他日酒醒之后,那晚程远山冷冽地表情却一直深深地印在了罗明辉的脑中,因着与他这晚的误会,再也提不起对他的好印象。即使顾挽澜用尽办法化解,他也总是回之以“他冤枉我!”的回应,让顾挽澜哭笑不得,却也无法辩驳。
程远山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哭笑不得,忖思着,自己怎么会和两个这么“二”的醉鬼置气?
他看看身边陪着笑脸的女学生,皱了皱眉,点了点她还算光洁的额头,生气地说:“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一提起这话,顾挽澜想起自己晚上的成就,真的有些自豪,娇艳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了迷人的色彩,想着自己总算成功地迈出了靠近程远山的第一步,大声说:“程老师,今天晚上我真高兴呢,对了,我喝了七十二杯酒……”
然后她想想觉得不对,后来还喝了好几杯庆祝的酒,连忙摇摇雪白的小手,“不对不对,后来还喝了……喝了几杯来着……”
数着数着,眼前的五个手指都快看不清了,抱着头一阵懊恼。
程远山当然不知道她那七十二杯是怎么个“喝”法,只是想着,若真喝了七十二杯酒,还不得把胃喝穿了啊,这姑娘真是喝多了。便不再深究她的醉话,倒是想起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把顾挽澜送哪?
送回宿舍?这么一闹腾,宿舍门已经关了,再惊动舍管开门、找学生,一路闹下来,估计满楼的学生都醒来,一个年轻男老师带一个醉气薰天的女生回宿舍……对于一向洁身自好的程远山,是无法接受的行为。
程远山有些无奈,这时才知道刚才接手的是只烫手手的芋头。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先带去自己的宿舍将就一晚上了,反正学校分给年轻老师的宿舍环境也不错,五六十平米睡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打定主意再看偎在怀里的顾挽澜,小脸红扑扑的,通红的鼻尖在橘红色的灯光照射下泛着光晕,平时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却蒙上了一层水气,迷茫地看着自己傻笑,像个单纯的孩子,他的怒气也随着罗明辉的离去消了大半,便放柔了声音说:“太晚了,顾挽澜,你今晚就先回我的宿舍将就一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