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此低头沉思,稽康以为是女子羞涩摆摆手做个无所谓的动作说:“算了,不想说也不勉强你,我救你出来要紧的是还要找到路的出口。”
纳加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两头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这地道之中两边似乎同样没有尽头,黑漆漆一片,蔓延开去似乎是地狱的尽头。
好在稽康本是冥界出生,因此对黑暗有着本能的抗拒,漆黑中所见竟如同白昼一般。
纳加也仅能够看清几分,因此两人倒没什么光明之玉只要能够确定方向即可。
稽康忽然转身跟蛇女撞个正着,见她嫣红的容颜在黑夜里闪着鲜亮的光,心头一荡随即假装糊涂的挥手大大咧咧的问道“哎,你觉得应该往那边走呢?”
“我叫纳加,我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纳加也不知道稽康会对这个名字做什么反应,因此睁大杏眼望着稽康。
“纳加,恩,名字好听,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稽康说着瞪起一双大眼骨碌一转。
那滑稽的少年老成样倒是打破了沉闷的空气,纳加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她学着刚才稽康的样子反问一句。
稽康黑眼珠滴溜沉吟跺步一个来回凑近纳加说:“这个你的问我那凶神煞咒的父亲呢?”
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张嘴吐舌,配上那双圆轮样的大眼睛倒真像是十殿阎罗庙宇里的鬼画符。
纳加笑的直不起腰来,捂着肚子在地道内呻吟。
稽康见花枝乱颤格外动心,又怜她衣衫单薄脱下长衫披在纳加肩膀上,自己只穿着一身荤白的睡衣睡裤。
纳加笑的过了头了,好不容易直起腰来,此时正当黎明初晓,地道承接湿气颇重,因此也觉得身体冷的厉害,巴不得一件衣服加身。
可是通常在自己兑皮之前的衣衫要随意的更换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加上道行还浅,虽说有祖师的幻术指导也是未来得及锤炼,变化自然是没有多少信心,只好暗自使力加强浑身所凝结的真气。
当那看似痴傻的稽康将长衫披在她肩膀的时候她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以及难堪,毕竟那小子是一身荤白的睡衣,单不说他体格的健壮短衣长裤衬托出来的修伟,就说孤男寡女睡衣相对总是颇不雅观的事情。
她见他心性又倔红着脸接过来穿在身上一股暖流经历全身,感受那般炽热的男子气息烧灼了她冰冷的肌肤以及无助的心。
稽康甩甩肩膀算是加点力道好运气加温,思讨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还不知道能藏到什么时候。
对固鹫的性情他也略知一二,以他的好强斗胜的性情岂能够容忍案板上的鱼肉自动消失,就说是寻的掘地三尺也要找个骨头出来,亲手丢掉总比莫名消失来的心安理得,因此不觉得愁容满面。
“你这遁土法术倒是蛮精湛的,不如我们遁到其他地方。”
纳加提议。
稽康想想也是横竖总是要出去的,不如先由自己遁到地上侦察一番再做打算,因此扶过纳加的肩膀说:“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上去瞧瞧。”
纳加原意是要遁出这个冰冷的地方的,没想到他误会。
这样遁到上面还是老怪的地盘,急忙抓住稽康的手说:“你不能够冒险,上面很危险老怪不会轻易放手的。”
话说的真诚,稽康没想到纳加对自己的情谊,感激之外是侥幸,他小心的拉过纳加的手说:“放心的,他即使捉住我也不会伤我豪分,倒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就说逃得出此地,这方圆几百里都是他的地盘,何处又容的下你?”
一句话说的纳加心中酸楚难耐再看看她握着双手的那人的眼睛,那双大眼里竟是欢喜盛过忧虑,急忙的抽出手来,恨恨的说:“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抓着手当是好玩啊。”
说罢,转身背对稽康。
稽康看看忽然空荡荡的手心,刚才握在手中的软玉般滑腻而冰冷的手离脱竟也是倏忽间的事情,想来纳加对自己也仅是关心而已,因此笑着说:“你放心了,我等等就回来。”
说罢,一个转身就遁土不见踪迹。
固鹫这一次的确火气很大,单不说刚才战斗的失利,就是蛇女的逃走也是火上浇油格外的气恼。
一边命人四处寻找,一边却是暗通辖区内八方妖魔鬼怪一旦见的此女一定将她捉拿回天鹰洞府,就是不给她颜色也得让她承认这样的命运,在他择娶之日出现岂不是缘分。
鹰猎虽说领命前去巡视,终究是心里委屈,他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尊敬的人重新找回那个自信能擎天的尊严和决心。
这一千年无形中消磨了固鹫诸多的锐气,上进似乎是陈年的事。
鹰猎想一个妖女的逃走本不是什么大事,而天下盛传仙班列位更新才是真正值得一搏的事情,不单是为自己正名就是与天地同寿欣享天庭光明之琉璃世界亦是人生快慰的事情,何苦这般消磨光阴,可惜固鹫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娥眉山上有两大佛寺,一是文殊院相传文殊菩萨曾经亲临坐过法场宣扬道德真经,另一个则是位于西南段的金顶神庙,相传是保存圣火种子的地方。
这鹰臼府原是刘家一财主在文殊院后山一隐秘处建筑的庭院做以静心修身的地方。
一百年前被固鹫占据之后用以养些无关紧要的女人,可怜刘家数十人口死于非命。
只有一在外经商的年迈的儿子逃脱并延续的一脉香火,即是刚才所说的千年老柳转世投胎,又被九尾狐谋的性命的青年。
鹰猎在佛晓时巡视过文殊院后即朝西南方向而来,顺道命数百随从加强戒备,如若发现妖女就将她生擒,因此这一群秃鹰滑翔过空中一双猩红的眼睛睁的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