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质紧紧的盯着霸下生怕他有些许脱轨,相处这许多日子两人虽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在他的心里霸下代表着成功代表着种族的荣誉,他想喊他一声哥哥又觉得未免低俗而且势力,无论对人还是对神精神的高贵和卓绝都是值得信仰和追求的东西。
他看见霸下额头细密的汗珠,感叹一个男人为心爱的女人这样的付出,只是这样的情感纠结太多的辛酸。
同样的晚风让他再次陷入沉思,他清晰的记的三游旅司走廊里那双迎面娇羞而哀怨的眼神,他希望见到她又感叹那样无助的结局。
对他而言如果有选择,也许他会尽力走上仕途。
爱情的养分不足以安慰一颗功利的心!
在负质行功点燃的昏黄的火把中,有一道光进入霸下直伸的食指,他浑身一颤随即对拦腰处的冰丝指去,细若毫发的蚕丝上一点点升腾起火焰,白色的烟幕里传出兹兹的响声,不一会连同身后的蚕丝缠带都化为虚无。
“负质,将身体护紧,我要烧了。”
霸下说着站远了一指朝负质的的五彩丝攒花结穗宫绦上一点,冰丝蚕线渐红渐化。
雪山上有风雪到来,先是像鹅毛般飞舞,转眼竟似倾盆的飞花将天地遮闭的看不见前路更不着后路。
纳加身边积雪淹没了她的蛮腰,护体神光忽强忽弱,唇色渐渐转白,双颊冻的通红。
全身运行的血气像是也被冻成块了竟也无法通行,双足生疼如切割,臂膀也似木了一样。不觉得哀叹:“怎么上天也这样不讲情理!”
“哈哈,姑娘可是好玩,冰天雪地的在这里呼天喊地的。”
一声清脆的童声传入耳膜,纳加急忙四处张望也未见一个人影。
“姑娘,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开通潜力,智慧之盯也是要功力来疏通的。”童声传过越发清晰。
提起‘智慧之盯’,有如当头棒喝纳加心头一热,佛祖当日密传时曾言此目一开将是千年功力,有无人能解的绝妙,只是在尘世厮混这许多日子还是倥偬一片。
“谢谢小姑娘。”纳加找不到人影朝空一拜,一阵嬉笑声传过越发远去。
苍茫的山头上银装素裹,月夜高悬之下清辉漫撒一地。纳加一个跃身登上了邻近的山颠盘膝落座闭目凝神。
忽然一道金光刺目,贡嘎山颠隐在一派五彩金光中,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击,纳加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击不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下山去。
纳加在迷糊中被一阵香风熏醒,睁开双眼四处看看也不见人影,山洞里的火种正烧的旺盛,洞外有人用树枝架起半边门正好挡住她躺着的地方。
热气一吹加上身上额外的多了一件衣服自然感觉好了许多,刚才山颠上的道道金光却也来的奇怪,不过更奇怪的是被那光击过之后似乎硬朗许多,内心感觉的到澎湃不已的热浪,虽然是雪山浪底还是感觉到丝丝暖意淘心。
门外似乎有声音传过,扑簌簌的响,纳加想是救命恩人到了赶紧爬起来朝外一望,只见雪地里正奔驰着一个人影,远远的长发飘逸雪样的衣衫在风里翻飞,走过的路并无痕迹,像是御风行走又看不到周遭风动的迹象,那柔美的背影印在一派苍茫天地间美的格外动心。
纳加不觉的跟出洞外,脚下落空松软没有声响低头一看竟是一件桃红绉纱女袄,还有一条春白秋罗湘裙,做工精细收边考究布料非锦非帛全是蚕丝制成,再看看手头上提着的上衣是一件月白透地春罗三件合起来刚好是一套罕见的华美女装。
纳加心里高兴也顾不得许多进了洞里换在身上,大小尺寸丝毫不差,身段更是玲珑有致,蚕丝在月光的映衬下泛起道道毫光,精美绝伦。
这一颠本来就已疲倦看看四周寂然无声回到洞里躺在原处烟火一熏便憨然睡去。这一觉算的上她有生以来最美的一次,没有梦魇但见到了最想见的人,那个人长的俊美有几分像她心目中的负质,又有几分像霸下,温柔的眼神遮掩不住凛冽的神光,俊朗的外表下透露出丝丝缕缕的阳刚。他对她笑嘴角露出稀有的真情,他说一定要争取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纳加疑惑起来,什么应该是自己想过的生活,经历这许多她深信生活的束缚远远超过了想象。
那个人走过来抚摩她的头说我是你的父亲,然后淡淡的消失,在手握不到的地方粲然的笑眼角分明含着泪。
“父亲!”纳加在呼喊声中醒了过来,她觉得这个梦好美,温情并且令人留恋。
山上有回音传出,有雪花应声簌簌落下,浩然的月光冷冷的照在地上对面的山颠上奇怪的声音在响,细听像是花蕾绽放时被扩大的音响。
天地初是一片浑白而后渐渐转红转绿再转成更鲜艳的红色,山颠一秃起的岩石下大块的雪跌落,一道红光喷涌而出,射的极远转瞬间又收成一团然后一点点的绽开,一瓣一瓣如同盛开的牡丹。
“天山雪莲!”纳加惊呼道。
“哈哈,你让我好等,终究还是我的。”有一回音传出,是一老者的。纳加觉得事有蹊跷,明明四周无人的偏偏此时闪出一人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寻着雪莲的方向望去正是晓月初显的地方,回音不断笑声尖利一人影跳跃在山颠。
纳加心头一热引颈向山颠奔去,山顶上冰雪风霜寒冷胜过从前,那人影前窜后簇竟也跃过了重重冰山棱角,他拳头紧握仰颈朝天一笑。纳加隐在一冰菱之后才看清他的面目正是:面黑浑如锅底,眼圆似铜铃,痘疤密摆炮头钉,黄发稀松两鬓,牙齿真金镀就,身躯顽若铁敲成,五指棒槌样直指天山。
纳加平生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心里纳闷已及,想自己在燃灯祖佛处见过的四方洞主也绝无这般貌丑的人,看着他满口的金牙浑身直打颤。
那人一路上翻山越岭也没见他懈怠几分此时却立在近处左旋右晃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嘴里似乎不停的念叨着一个人名。
“王儿啊,你知道吗这一千三百年的我如同枯木,为什么要这样。我有什么罪?全是那帮人造作的阵势,我找不到我的孙儿,一家人就剩下我一个苟延残喘,你平生不是最羡慕雪莲吗,你说你要用生命来呵护它的艳丽,可你去了。我等了近一千年它才开我这就摘下来带个你看!”说着,铜铃样的眼睛里竟也水灵灵充盈着几多无奈和辛酸。
那人说时快行如风踏将过去站在山颠沟隆处探身下去,阔嘴一张真金牙在雪莲散射的红光映射下发出凛冽的光。他的身型随着探视的长度不断的加长,加阔。一双硕大的脚倒钩如同巨形的板斧钩挂在山壑。他探出棒槌样的手指摸索向前,只取雪莲的中央根茎。纳加曾听佛祖言说天山雪莲乃是天下至贵重的东西,可以起死回生,一千年开花一次显现三天,错过花期便荡然无存连花茎所在都无处可寻。也难怪古往今来诸多人丧命黄泉,正所谓芸芸众生利来利往。
棒槌样的手指探触到雪莲强烈红光的区域登时收了回来,像是被炙烤了一样,稀松两鬓的黄发纷纷直立,浑如锅底的黑面上露出奇异的狰狞面目,铜铃样的眼睛点点血红似有火花在激发。
翼火蛇像是鼓足了勇气,真金镀就的牙齿咬的咯吧作响,重新选好方位探手下去。
纳加在身后看的心里发慌,看着那嫣红的生命兀自开放她有着强烈的保护欲望。
翼火蛇的身躯越发的长且雄壮,他的手指改变了动向身体亦随之而变幻出各种形状,先是弯曲成一个半圆随后幻化成一道更加眩目刺眼的红光围起雪莲。
“住手!”纳加看着雪莲渐渐被逼退的祥光,胸中升腾起一股豪迈的情感。棒槌样的手指一颤,身体停止在半山,翼火蛇的眼睛里冒出强烈的愤恨,眼见就要得手的东西被阻止心里有一块被淤积的疼痛念力中途疏散,刺目的红光瞬间淡却。
“哪里来的妖精在这里阻断爷爷的事!”翼火蛇从身体围成的圈中独独探出头来,见雪地里站着一个绝色的女子,一身素淡的衣裳迎着风簌簌作响,蚕丝布质在祥光掩映下泛出和美的光。
翼火蛇心里嘀咕起来,怎么这个女子这般面熟莫不是那里见过,她怎么就这么像玉姬呢?
纳加见他独自沉吟,怕是另有蹊跷因此格外小心起来,双掌隐在身后外翻凝集意志力,准备迎接一场盛大的战争。
“姑娘,你可认识一个叫玉姬的女人吗?”翼火蛇凝视良久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