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容聿之急切地想知道傻彪的下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然而随之传来的却是一道机械的女声,容聿之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心,又连续拨打了几遍,依旧是同样的回复。
有些愤怒地将手机砸向一旁的沙发,手机在软垫上微微弹起了一定的高度,随后滚落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狠狠地深吸了口气,容聿之闭上眼沉默不语。
林瑚嫣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是说……她通知我情况的这件事……被林生平那个老狐狸给发现了?
容聿之已经没心思猜测林家人的事了,他现在只想把那个侮辱了安宁的男人碎尸万段。
咬了咬牙,容聿之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
林瑚嫣自从前天被林生平强硬地带回来后便不吃不喝,因为淋雨太久而造成了严重的感冒,高烧不退,还伴随有轻微的炎症。
那天,当徐芳看见林瑚嫣身上满是殷红的那一刻,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眼中流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紧张。
“嫣嫣!你怎么了?你哪儿受伤了?嫣嫣!”
徐芳在一旁不停地喊着,而林瑚嫣却一脸平静,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呆滞,她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瞳孔聚焦的地方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当徐芳不停地大声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才微微转头看自己的母亲一眼。
然而刚看了几眼,眼皮竟是一翻,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毫无预兆。
“嫣嫣!嫣嫣!你怎么了?嫣嫣!”徐芳大声地叫喊着,一旁的女佣、管家都上前来搀扶。
“赶紧把小姐身上的衣服给换掉,然后让人端盆热水来,我亲自为嫣嫣擦身子。”徐芳一脸严厉地命令着周围的下人们。
“夫人,要不还是我们来为小姐擦身子吧……”一旁的刘妈好心地说道,看向徐芳的眼神带着安慰。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徐芳依旧拒绝了刘妈的好意,她的女儿都成这样了,她哪里放心让这些下人来办事。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自己丈夫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便可以猜出个大概,或许嫣嫣这次撞见了什么不好的场景,不知她醒来会不会受到什么精神上的打击。
徐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丈夫所做的那些事,她从来都不能完全知晓,但是非轻重还是分得清的,有时候她都感觉林家是在刀口上舔血,每天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若是有人执意要查他们林家,他们林家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想劝自己的丈夫收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心中的无奈只能长年累月地憋屈着,无法释怀……
……
林瑚嫣被带回来的那天便下着倾盆大雨,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那窗外的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而一直发烧的林瑚嫣在昏迷之中手中还紧紧攥着某样东西,徐芳想掰开,无奈女儿攥得太紧、太用力,她害怕强行掰开会伤到林瑚嫣的手,便只是将她的手给擦拭干净。
迷迷糊糊之中,林瑚嫣还在轻轻呢喃着亮子的名字……
“亮子……亮子……亮子!”林瑚嫣突然猛地坐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满是惊恐,像是看到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似的,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徐芳听到喊叫声,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女儿这一幕不禁也把她吓了一跳。
“嫣嫣!嫣嫣!你怎么了?没事的啊,妈在这儿呢!别怕!”徐芳轻轻地拍着林瑚嫣的背,不住地安慰着她。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而林瑚嫣却丝毫像没注意到徐芳进来一扬,嘴中依旧呢喃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你在说什么啊?嫣嫣!什么醒过来?”徐芳看到女儿这个状态只觉得心底一凉,自己的女儿似乎精神受到了某种刺激,让她一直处于某种恐惧的状态。
忍不住额间冒出阵阵冷汗,徐芳扭头便大喊道:“刘妈!刘妈!快!快叫医生过来!“
“是的!夫人!“
因为林瑚嫣的事,林家上上下下都处于一片紧张的氛围当中,当最终医生被叫来后,却是直接被林瑚嫣用枕头给砸了出来。
“出去!滚!你们这些混蛋!“林瑚嫣的眼中迸发着怒火,似乎只要是陌生人,她都会狠狠地将他们赶出去。
医生通过分析这种情况,大概确定这是精神上的疾病,建议找专门的精神科专家或者心理医生。
“我女儿才不是什么神经病呢!别给我乱说!刘妈!送客!“徐芳对于医生的说法也极为不满和愤怒,直接将刚来没多久的医生又给送了出去。
胸前不停地起伏着,表示着徐芳此刻内心的不平静,然而她又真的心慌了,万一嫣嫣真的疯了……
她不敢想,她实在不敢想,只是这样微微的猜测便已经让她的眼眶湿润了,这都是谁害的!她的女儿什么也没做!林家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心中的那道愤怒逐渐转向了自己的丈夫,她要向他问个清楚,自己的女儿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打击,会令她变成这副模样。
……
晚上,当林生平回家的时候,突然感觉林家一下子冷了许多,那天将亮子的尸体派人秘密地火化了,随后他的骨灰盒竟是直接被林生平藏到了林家的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只有林生平一个人知道,那道暗门做得极其隐蔽,让人难以察觉。
亮子跟了他有上十年了,从16岁那年,他变成孤儿起,就一直跟在林生平身边,学习各种有关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而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也的确没让他失望,对管理方面的知识十分敏感且有悟性,直到现在,林氏企业上上下下的事务,他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那天的事是个意外,他不会让警察找到亮子已死的证明,但也不想就此将亮子抛尸荒野,于是采取了这样一种方式将他留了下来,而他对自己女儿的救命之恩,林生平还是会惦记着,只不过会一直尘封在心底罢了。
没有了亮子的管理,林生平感觉一切似乎都不怎么顺心,包括自己在办公室想叫亮子倒一杯茶,名字喊出去了,却无一人应答,这个时候的林生平才意识到,亮子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虽说自己一直知识把他当一个可利用的工具来使用,但当这个称手的工具真正没了的时候,心中还是会有那么一丝舍不得。
林生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脱衣,却看见徐芳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样的场景着实把林生平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徐芳沉默着,依旧是看着林生平,眼中既带有一丝怨恨又带有一丝无奈,这样微妙的情绪还是被林生平看出来了,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妻子的这点小心思还是很容易察觉的。
“说吧,有什么事想跟我讲……”林生平脱下厚厚的外套,坐到了妻子身旁。
徐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今天医生来为嫣嫣看病,说……说她可能因为某种刺激患了精神性的疾病……生平,我就想问一句,嫣嫣到底那天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是血!”
说到最后,徐芳的语气不禁激动起来,手也抓上了林生平的衣袖,眼眶赤红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林生平心下微微一沉,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紧皱着眉头,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不用知道……”
“为什么?嫣嫣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隐瞒什么!”
“不告诉你,是为你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生平没有再理会徐芳的质问,转身便向浴室走去。
冷水打开,将他全身地细胞都用寒气给逼醒了,他一直在坚持的事目前突然遇到了各种阻碍,亮子死了,自己的女儿又变成了这副精神恍惚的模样,这下子,和容家的相亲也要暂时停止了……
不能让容家人知道嫣嫣所遇到的事……
林生平眼睛微眯,几滴冰冷刺骨的水滴从他的额头缓缓地滑落他略显苍老的脸颊,最后顺着下巴流到颈间,与身上的水混合,消失不见。
……
容聿之的公寓之中。
又过了几天,慕安宁的状态算是彻底恢复了,那天所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而她也清楚的知道,是容聿之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本以为自己会被侮辱至死,没想到最后心中念叨的那个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的慕安宁,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容聿之。
那种既想感谢又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的矛盾感情在她心底挣扎不休。
“安宁,喝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