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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绰绰有余

“当然了。”沈梦雨说:“你这是遇到我,现在一些苏州的导游团都带客进寒山寺了,都到旁边的民俗馆,看现代建筑。”

“寒山寺还不是现代建筑,只不过是仿古罢了。”陈毅男说:“不是说夜半钟声到客船吗?那河在哪里?不是大运河吗?”

“就在后面。”沈梦雨说:“时代变了,大运河的气势也没有了,就如同河沟了,要不是名头大,说不定早就填了。”

两人走出小巷子,这才看见前面有一座黄色的建筑,无疑,那就是寒山寺了。城市中的庙都比较小,寒山寺也不例外,整个外形看上去就觉得狭窄,走进去之后,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

“失望吗?”沈梦雨问。

“有点。”陈毅男说:“世界闻名的庙宇,只有庙,没有宇,寒酸了点吧?看看我们的归元寺……”

“江南都是小庙,不然杜牧诗句‘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如此多的庙宇,怎么安得下?”

陈毅男点点头。

逛完了寒山寺,沈梦雨领着陈毅男来到运河边,指着不起眼的河沟说:“这就是大运河了。”

虽说有准备,但陈毅男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是大运河?我一个助跑就能跳过去了。”

“你就是走过去,这也是大运河。”沈梦雨说:“沧海桑田,城市扩展,有这个规模就不错了。要想体验大运河的气势,到长江边去。走,你看看那里的雕像塑的是谁?”

两人来到一座古装的雕像旁,一看那装束,陈毅男就说:“又是多此一举的雕塑了,是《枫桥夜泊》的作者张继吧?看来那首诗就可以了,何必弄个雕像显摆自己没文化呢?”

沈梦雨听他说出没文化来,不由得笑了:“不错,你这观点和我们苏州人一样,都觉得是画蛇添足。”

游完了寒山寺,沈梦雨又领着陈毅男来到苏州有名的一个古街,这古街也是隐藏在一个小区附近,周围基本上都是民居,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几乎注意不到路边会有这么一条有千年历史的古街。

陈毅男看了半天,觉得也没什么:“这是什么?”

“没见过吧?”沈梦雨说:“这是苏州过去最繁华的商业街——七里山塘。据说乾隆皇帝每次来苏州,都要在这里来。后来,干脆在北京仿造了一个。觉得如何?”

“还有这事?”陈毅男说:“我去过北京、故宫,怎么没见过?”

“正宗的都这样了,何况是仿造的。”沈梦雨说:“只是看着这情景,还能想象当初的繁华吗?”

陈毅男看着眼前的民居的样式,遥想当年,怎么也想不出那时这里如何繁华,但这前店后屋的样式却和目前的商业街的格局是一样的,千年古人的商业智慧,依然没有过时。

离开七里山塘后,沈梦雨又带他来到虎丘公园。虽说是千年古迹,但除了形式没变,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古典的意义了。

“你运气不好。”沈梦雨说:“虎丘斜塔去年还能上去看,现在被围起来了,不让上去了。”

对此,陈毅男倒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他站在虎丘山下,朝那斜塔望去,感受它的一种壮美。

虎丘公园完全成为一种时尚的公园,来这里游玩的人,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怀古,只是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心情。

陈毅男不想赶这个热闹,提议还是离开的好。

两人走出虎丘公园,沈梦雨说:“晚上请你吃一样特别的,怎么样?”

“有什么特别的?”

“船点。听说过吗?”

这当然听说过,是苏州一种特别精致的点心,不过,对于陈毅男来说,只闻其名而已。

沈梦雨带着陈毅男来到卖船点的地方,船点,顾名思义,应该是在船上吃的点心,只是现在在商品经济时代,船点已经开始朝着大众化方向看齐了。沈梦雨带着陈毅男来到卖船点的茶社,挑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当营业员递上餐单时,沈梦雨用典型的吴侬软语点着菜,陈毅男则带着浓厚的兴趣欣赏着。

当营业员离开后,陈毅男说:“听你们说话,真舒服,可惜一句话都听不懂。”

“想学吗?我教你。”

陈毅男摇头:“我要是女的,一定学,男人这样说话,太累!”

沈梦雨瞪了他一眼。

陈毅男忙笑着向她赔不是。

沈梦雨说:“吃船点,听评弹,是典型的苏州人的生活。等会有评话,想不想听?”

陈毅男说:“听又听不懂,那不是受罪吗?不过,我喜欢看评话。几乎所有出版的评话,我都看过,还买过。要是能听懂,那多带劲。我在网上曾下载过评话,结果真的是一句都听不懂。可惜!”

沈梦雨说:“奇怪,你一个学理科的,还对这感兴趣?这应该是学历史学科的人感兴趣才对。”

“学理科怎么了?就不能有人文情怀?没见我对苏州的这一切都感兴趣吗?”

“没觉得。”沈梦雨故意逗他说:“没见你想表示出当一个苏州人的兴趣呀。”

“你说的这是不可能的事。”陈毅男说:“别说当苏州人了,就是当苏州人的女婿都没希望了。”

沈梦雨心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呢?你现在不是没女朋友吗?找个苏州女孩不就可以了?”

“去哪找?我就认识你一个苏州人,苏州女孩要跑都往国外和北上广跑了。就你例外。不过,你是押对宝了,今后的幸福生活,不比那些去国外的苏州女孩差。”

“谁告诉你苏州女孩都到国外和北上广去了?”

“导游说的呀。”陈毅男说:“在寒山寺碰到了一个旅游团队,你没听见吗?还说旁边的别墅区里,有刘嘉玲花500万买的别墅,可从来没住过。刘嘉玲是你们苏州人吧?她还属于那种不是很好看的。”

“你呀,一双耳朵都听这些了。那你说说,我怎么到武汉就押对宝了?武汉会比苏州发展快吗?”

“不会。”陈毅男说:“武汉就是比苏州大而已。但华子明是个宝呀。将来再要是当上了院士,那还得了?”

“你一说又说到我依附他身上,讨厌。”沈梦雨用筷子敲着面前的碗碟说。

陈毅男连忙住口。

这时,沈梦雨所点的船点端了上来,一看见那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船点,陈毅男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老天,这——这是可以吃的吗?”

陈毅男看着眼前的这些点心,都不忍下筷子了。

沈梦雨指点着,一一介绍。

“这些都是用什么做的?”陈毅男问:“面粉?”

“面粉是少不了的。不过,还有一点就是苏州的特产——澄粉。还有就是糯米饭、糖,原料不复杂,但考的是手艺。尝尝。”

沈梦雨拿起一个鹅造型的船点,轻轻地咬了一口。

陈毅男也拿起一块船点,在手里看了半天,都不忍张口。

“快点,趁热吃才有味。”沈梦雨催促道。

陈毅男这才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把船点放在了嘴里。他一边吃,一边赞叹道:“绝对的美味!明天还来吃。”

沈梦雨看着他的吃相,不由得捂着嘴笑了。

“笑什么?”陈毅男自嘲地说:“面对这等美味,你再怎么笑我吃相不雅,我也顾不得了。”

陈毅男尝到了美味,索性就不顾形象了,一个接一个地吃起来。

沈梦雨拿起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别只顾着吃,喝点茶水,润润喉咙。”

“差点把这忘了。”陈毅男说:“茶、船点、评话,三者缺一不可。今天全都要体验到。”

他端起茶杯,看了一眼:“这就是你说的碧螺春吧?”

“当然,我只喝碧螺春。”

陈毅男点点头,开始喝着碧螺春,吃着茶点,等着说评话的出场。

不一会,一位评话演员登场了,听报幕报的是说苏州王派评话《水浒》,虽然是陈毅男感兴趣的段子,可惜一句话都听不懂,让他只能抱憾。

评话的节目不长,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陈毅男说:“可惜,这辈子只能看评话,不能听评话了。”

“有什么不能听的。”沈梦雨说:“我叫你苏州话,这不比你学英语难。”

“那得多少时间?起码一年吧?我们俩还能合租一年吗?掰着手指头算,要不了几圈,你就搬走了。我就学个半吊子苏州话,再听评话,那不更难受?”

沈梦雨望着他:“虽说我们只能合租一年?我都没把握,你就有了?”

“这还用说吗?”陈毅男说:“华子明在北京干吗?也像我们一样游山玩水?有这个兴致,也不见得有这种心情。只怕再回来,你们俩就要布置新房了。”

“又胡说。”沈梦雨说:“你以为你姐夫家是华科大当头的?就是当头的,也不见得能帮你。华子明的事都拖这么久了,谁知道还要拖多久?”

“拖不了的。”陈毅男说:“我敢打赌,华科大这次再不用华子明,他自己就会主动离开,找个学校待着,绰绰有余,在华科大是棵草,在其他学校,那就是个宝了。武汉大学那么多,他这样的人才,抢着要。明年一定能吃你的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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