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急?”董梅的母亲说:“光听你说有什么用?我和你爸好歹也有经验了,看人的眼光还不错,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好,我们也放心了。”
董梅笑着点点头,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董梅的父母连忙在一起议论着。
第二天,董梅和陈毅男一起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父母要见他的事说了。
“见就见呗。”陈毅男说:“早就该见面了。现在都十月了,也意味着我们的感情要到收获的季节了。要不就明天?”
“后天吧。”董梅说:“你也不能说风就是雨呀。”
“一切都听你的。”陈毅男说:“要买些什么,跟我说说,我还是第一次上门。”
“我爸也不抽烟、喝酒,还不好买东西吗?”董梅说:“实际点就可以了。”
陈毅男点头:“那就买吃的或者用的,水果、牛奶什么的最好了。”
“到时再看吧。”董梅说:“昨天我把你在他们面前好一顿介绍,他们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为什么?”
“这么年轻就有钱,还没什么恶习,不难得吗?看看现在的富二代都是什么德性?坑爹坑社会,都成笑饼了。”董梅说:“还有,他们不怎么相信你不是富二代,到时,我看你怎么证明吧。”
“是不是富二代,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陈毅男说:“像一些生活习惯呀、技巧呀,都能体现。富二代讲究的是食不厌精,还有一些卫生习惯等,而对于一些生活上技巧,如换灯泡、摆弄洗衣机什么的,就不会。原因嘛,很简单,会的东西是用来炫耀的,而那些技能呢,是不屑去学的。”
“那你呢?”
“我正好相反。他们会的人际关系什么的,我不会,他们不会的,我会。到现在,我连高档的会所都没去过,更没有前呼后拥的助手什么的。”
这点董梅是相信的。
“你父母是不是怕你过不惯富豪的生活?”陈毅男问:“怕受气?”
董梅点点头:“我也算很娇惯的,他们当然担心了。好在你各个方面都超出了我的预料。以前我找男友,只想到找个工作能力强的,事业上有前景,工作单位好一些,就满足了。像你这样赤手打天下的,从来不敢想。觉得自己在各方面会跟不上的。”
“那你想没想过找个搞科研的?就是在实验室里做试验的那种,科学家?”
“没想过。我毕竟是学艺术的,不会找很闷的男朋友的。”
在这一瞬间,陈毅男想到了沈梦雨,或许,这也是她的感受。
“怎么?你认识这样的人?”董梅好奇地问。
“当然认识了。”陈毅男说:“我是华科的,我们学校基础学科实力还是很强的。”
董梅往沙发上一靠:“你见了我父母,接下来他们就会催我们结婚了,你想过了吗?”
“那又怎么样?我愿意娶你呀。你要愿意,明天就结婚!”
“去你的。”董梅说:“一听你就没诚意,明天结婚怎么办?”
“你办不了的事,不等于我办不了呀。要不试试?”
董梅伸手打了他一拳:“我让你瞎说。”
两人嬉闹了起来。
董梅伸手搂住陈毅男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说:“现在,我只了解你,对你周围的情况还不了解,急着结什么婚?”
“想了解什么?”陈毅男说。
“你的工作呀。”董梅说:“你总说炒期货什么的,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怎么炒的?还有你打交道的那些人——”
“这个容易。”陈毅男说:“你要早说你想见,早带你去了。你放假的时候不正好吗?现在,你只能那天有空,就来兆富大厦找我吧。”
董梅点点头:“你就一个人守着间工作室吗?”
“现在不是。”陈毅男说:“在期货公司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先声明,是个女的,她在期货公司负责客户工作的,是我在期货公司认识的第一个人。”
“女的怎么了?”董梅问。
“我担心你又瞎想呀。”陈毅男说:“像什么期货公司那么多人,你怎么只认识女的呀——”
“那我就要问了。”董梅坐起来说:“交待吧,为什么只认识女的?”
陈毅男笑了:“好,交待。不是只认识女的,是跟她最熟,以为她原来认准我的老板是金手指,能赚钱,所以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炒什么期货。这就需要我告诉她呀。在炒石油前,她都是跟我们一起合作的。就是被石油涨价弄昏了头,没跟着我们一起发财。我老板也觉得可惜,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叮嘱我给她两百万,帮她重新站起来。现在,我们就是共同炒期货了。我新从事的业务,她也加入,算是合伙人吧?就这些。”
“她结婚了吗?”
陈毅男说:“没有,是个典型的不婚主义者。”
“为什么?”董梅有些奇怪地问。
“直接的原因嘛,就是父母重男轻女,她是荆州人,家里还有姐姐和弟弟,你也知道农村了,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宝,得供着。所以,家里就把女孩当摇钱树,在她初中毕业后,就不打算让她读书了,还是她的老师资助她上完的高中以及考取了中南财大。现在,她在武汉了,也算能赚钱,家里对她的压榨就更变本加厉了。她弟弟在广州的房子、车子、甚至零花钱都要她出。这让她对家庭没信心了。”
“还有这样的父母?”董梅有些吃惊地说。
“不是这样的父母,是有这样的弟弟。”陈毅男说:“就把几个姐姐当钱包,自己是什么本事也没有。”
“那这样的人我要认识一下。还有什么人?”
“还招聘了一个女学霸当助手。”陈毅男说:“是武大的,学工商管理。不仅仅只会这一个专业,而是会好几个专业,更难得的是会打,空手道三段。那架势,几个男的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你怎么找到这样的人的?发的信息?”
“不是!”陈毅男说:“我是去年学开车时认识的,但认识也就认识了,没联系过。不久前在兆富大厦门口碰到她了,她刚刚从一家外企辞职,我就请她来帮我处理那些投资事务。干得还不错。”
“你怎么认识的都是女的?”董梅一本正经地问。
“男的心气高,都想当高管,有谁看得上一辈子只在工作间里干的活?”陈毅男说:“以前我的老板招聘时,那些来应聘的学金融的,说不了两句就提出要分红,最后,他一个都没看上。你再看看期货公司的那些分析师,一个个也都挺牛X的,工作业绩不管好坏,高工资是少不了的,蒙对了,还要另外分红。请得起吗?”
董梅点点头:“你也算是大老板了,怎么只请一个员工?”
“人少好分钱。”陈毅男笑着说:“我招的是学霸型的,工作能力强,到时我要给她发奖金,就是发一百万,也没什么,她还会感激,更加努力地工作。人要是招多了,那只能发几千、几万,大家不一定高兴,还会互相毕攀、拆台。我可处理不了这样的人际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分工合作,大家一条心,多么简单。”
董梅说:“以后我的同事要是知道你的身份,怎么也不会相信你只有一个员工的。上次我们去教委开会,我带了几个人去你说的宾馆吃饭,一进去就把她们镇住了,再一吃那些菜,都说这要花多少钱呀?连服务员都笑话我们。”
“想吃,就每个月带她们去吃一次,把特色菜都吃遍。”陈毅男说:“反正有银行买单。”
董梅说:“你为什么不想把你的事业做大呢?”
“你想让我做大?”陈毅男说:“做大就需要帮手,要管理复杂的人事关系,还要到处打通人脉,那我不得忙死?”
“你姐夫不是想做生意吗?你可以让他来呀。这样,你父母还有你姐,不就不会怪你了吗?”
陈毅男说:“你怎么想到他了?是我姐让你跟我说这些的?”
“不是呀。”董梅说:“她没跟我说过。上次她不是跟你说你不帮自己人帮别人吗?你把事业做大了,不就是可以让他来帮忙吗?这样,他们也不会抱怨你了。”
“帮忙?”陈毅男说:“他能帮我?那就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了?”董梅不解地问。
陈毅男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呀,还不知道我这姐夫的德性,豪门公子,典型的绣花枕头,除了瞧不起人以外,什么都不会。这样的人,只会花钱,不会赚钱。”
“不会吧。”董梅说:“不是说是同济医院的科长吗?”
“是科长。”陈毅男说:“管扫厕所的科长。”
“管厕所的怎么了?好歹是个官呀,又在同济,管不少人吧。”董梅说:“不会有你说的这么差吧?”
陈毅男说:“你倒看得起他!是,在同济当个小科长是不容易,可你要知道,他这个小科长可当了十多年了。换你,十几年管扫厕所,你愿意吗?换扫下水道也算调换了工作岗位吧?你知道他什么专业的吗?”
“什么专业?”
“华科大学医的。”陈毅男说:“正经的医生。”
董梅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