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拒绝。”陈毅男说:“现在项目、回报率和回报年限全都不清楚,我怎么能答应投资?妈,姐夫,我的公司投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有合伙人,有经营员工,在决策上,我只有一票。如果我把你的这个提议交给她们讨论,肯定通不过。你连我这一关都没过去,就不要想后面的事了。”
“你——”陈银娜说:“你摆什么谱?还合伙人!合伙人出多少钱就能决定你的事?”
“这不是出多少钱的事。”陈毅男说:“合伙人除了出钱,还有智商和能力,经理人更要承担经营责任。这是当初做出的规定,我不能也无权破坏。”
“什么规定呀。”夏爱霞不满地说:“你自己的公司还能弄个枷锁把自己锁住?看看你原来的单位,那是央企,有上千号人,也没你这样严的规矩吧?”
“所以这个单位垮了。”陈毅男说:“单位垮了,那些人有国家养着,我的公司要素垮了,谁来养?所以,我才订立这样的制度,防止我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不就是不想借钱的借口吗?你送哓曼仟吉铺子的事,经过合伙人了吗?说的好听。”陈银娜不满地说。
陈毅男压住火:“你总记着仟吉铺子的事,那时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因为还没找到合伙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什么都正规了,懂吗?”
“我不懂。”陈银娜蛮横地说:“好歹我也是你姐了,以前你小时候,我还照顾过你,难道就不如哓曼亲?你能帮她,就不能帮帮我们?再说,这要是赚了钱,我们也不是不还给你,你出钱,你得大头,我们只是要在一个新公司里占个名分和位置。”
“那我不要这个大头,可以吧?”陈毅男说:“姐夫,对不起了,这个财我发不了,你要确信这个项目能赚钱,你可以找别人,想投资找不到门路的人多着呢。”
陈毅男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周阳想喊住他,但声音却在喉咙里打转,喊不出来。
陈银娜有些气恼地冲着夏爱霞喊:“妈,你看他这个样子,像话吗?”
夏爱霞对陈毅男说:“小毅,你这是干什么?先别走!”
陈毅男在门口站住了:“不走干嘛?姐夫,我劝你好好想想,从你做这事的态度看,你发不了这财。”
周阳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毅男则打开门,走了出去。陈银娜气恼地坐在那里,对着夏爱霞没好气地说:“妈,你看他这个样子,像话吗?”
夏爱霞叹了口气:“这事不急,慢慢地跟他说。”
“说什么?”陈银娜说:“不就是以前没好好对他吗?至于这样吗?我们赚了钱,又不是不分开他。”
夏爱霞说:“好了,这事交给我,我来说服他。”
周阳见事情没办成,越发心神不定,也不想待下去了,就要告辞离开。
“吃了饭再走吧。”夏爱霞说。
“不了。”周阳说:“我得给别人回话,看能不能另想办法。”
说完,周阳就急忙离开了。
夏爱霞看见好好的一场家庭聚会就这样散了场,对陈毅男越发不满了。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夏爱霞每天都在同陈毅男谈这个问题,但陈毅男都拒绝了。这使得夏爱霞非常生气。而陈福生也对夏爱霞如此关心女儿和女婿的事表示不满,夫妻二人也出现了矛盾。
转眼到了年底,陈毅男检索这一年在投资上的成绩,觉得非常满意,黄亚玲对自己说掌握的工作已经非常熟悉了,期货品种做图在一些工作室已经小有名气,不时还有分析师请她帮助分析。
刚开始,黄亚玲对这些额外的工作进行推辞,但陈毅男却鼓励她能接下就接下:“赚钱的事为什么不干?当初我也这么干过?有舞台就要展示,多发表几次意见,你就是专家了。”
从财富增长上看,陈毅男一直在稳定增长,而投资的步伐比较慢。一方面在于陈毅男和黄亚玲都比较稳健,尤其是陈毅男,并不追求投资那些以上市为目标的企业。黄亚玲几次考察过光谷那些追求上市的企业,有的企业需要的投资额只要几百万就能获得相应的股份,但陈毅男都否决了。
“我们只为年轻人提供起航的梦想。”陈毅男说:“我不希望上市,也不想上市。”
“为什么?”熊琴有些不理解。
“我们国家上市的企业有几个搞得好的?都成了圈钱的机器。那种吹大的架子不符合我的人生观。我的理想是付出,不是索取。我希望将来这些被我扶持的企业能和我一道实现的理想蓝图。而如果上市了,就会受到牵制,有股东不同意怎么办?”
熊琴和黄亚玲被陈毅男说服了。
唯一让陈毅男不顺的就是姐夫周阳依然没有死心,虽然他不再直接出面,但却让母亲当了推手,只要回家,母亲就在耳边唠叨,甚至还让董梅做说客。董梅想着息事宁人,也不时地劝陈毅男考虑一下。
陈毅男也绝,决定在家里举办一次聚会,让熊琴和黄亚玲来发表一次意见,一来认识一下董梅,二来也让董梅了解一下自己周围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你不会和她们事先说好吧?”董梅说:“做好套子让我钻?”
“有这个必要吗?”陈毅男说:“我主要是让你认识认识她俩,你是未来的老板娘,中要认识合伙人吧?投资的事,你最好少管。”
“我没想管。”董梅说:“可你妈和你姐都跟我说了,我不给个交待,也说不过去呀。”
“所以我就让你听听合伙人的意见。”陈毅男说:“她们俩是专业学经济这一行的,你听听这事靠谱吗?”
陈毅男让董梅做自己的拿手菜——羊肉胡萝卜,这场家庭聚会不奢华,但充满了温馨。
熊琴见到董梅时,笑着说起了自己刚和陈毅男相识时的事:“觉得他这人闷不闷?和他谈期货时,他能侃侃而谈,谈点别的,就没意思了。”
董梅说:“还没觉得,他连艺术都能跟我谈得来。”
“哈,这家伙为了追你,都能补课学艺术了。”熊琴说:“当初我们拉他去泡吧都不去,就只去过一次夜总会。结果在那里歌也不唱、舞也不跳,就跑去跟酒推小姐聊天了。”
陈毅男说:“你知道当初的酒推小姐是谁吗?就是我们的小玲。”
“是吗?”熊琴有些惊讶地说:“我还真没认出来。这世界还真是太小了。小玲,你有印象吗?”
“没有。”黄亚玲说:“我接待过那么多人,借机跟我聊天的人多了,聊天的内容都差不多,我哪记得。”
陈毅男拿出那喝完的葡萄酒说:“这个你记得吧?伍佰元一瓶的酒,就是你卖给我的。”
黄亚玲看了看牌子:“没错,真要是我卖给你的,你也没吃亏。这酒要在市场上卖,起码八百。”
熊琴对陈毅男的酒架很感兴趣,说回去自己也要找人设计一个。
“那就交给我吧。”陈毅男说:“我这是找我以前的同事做的,我让他跟你照做一个。”
等到上桌吃饭的时候,陈毅男才提起了自己姐夫借款的事。
“你们都说说。”陈毅男说:“这钱能借吗?”
熊琴笑了:“你让我们裁决你的家务事吗?那让我们唱白脸还是红脸。”
“什么脸都可以唱。”陈毅男说:“现在是我妈和我姐把小梅搬来了,我已经说了,这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必须合伙人说了算。现在,你们发表专业意见吧。”
“这什么信息都没有,怎么发表意见。”黄亚玲说:“要不,我去查查?”
“你查什么?”陈毅男说:“我是他小舅子,还是他金主,就只得到这些信息,你去,他会把你放在眼里吗?”
“那就不同意。”黄亚玲说:“这和骗子没区别,拿一个空白的合同来找银行贷款,银行肯定推出去。”
“这个比喻恰当。”陈毅男说。
“问题不在这。”熊琴说:“你姐夫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知道你精明吗?可他就敢用弱智来对付你的精明,为什么?他有恃无恐呀。不是背后有人,他敢吗?他能拿个项目来糊弄你,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陈毅男这才明白过来:“是呀,我还一直在想他的这个什么地产项目,现在才明白。没有公司名称,没有项目介绍,就听他这么一说。有道理。”
熊琴说:“你妈还真怪,这样一个女婿还当宝贝供着,太疼你姐了吧?我觉得你这事不要对抗,随便给几个钱拉倒,图个清静。”
“原来我是有这想法,认为要是要个一、二百万,我给个三十万,就算了结了,可他竟然开口要一千万,当时我就头大了,这种废物知道一千万是多少吗?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是一分钱都不能给。给了一次被他当傻瓜看不说,还会变本加厉。”
黄亚玲赞同:“没错,说不定还会说你给的那些钱把他套进去了,要脱身,就需要付出多少钱赎身。”
“那——你打算怎么回绝?”董梅有些担心地问。
“不理他。”陈毅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