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杀带着龙战天,此后的半个月时间,都穿梭在山林里。
作为一个杀神,他从最基本的草木辨识,到最后的组合阵法使用,都一一给他解释,其实,最早的时候,他曾是一名剑客。
多年的游历生涯和强大的神阶力量,给了他丰富的见识。
龙战天一直沉默着,直到两人来到决意崖。
这座山崖,虽然高达万仞,可对于圣者来说,不过是一步之遥。
羽杀探头出去翘望,像个老头子一样,指给他看那几个大字。
“你看,决,意,崖,我写的,很端正吧?”他盘膝坐在山崖上方。
龙战天探头出去,果真看到在他们脚下的崖面上,刻着几个大字。
丝丝剑气流露,可以看出,当年写下此字之人,是难得的风雅侠客。
可那剑意中,裹挟了一丝恨,一丝决意。
就是这一点不足,破坏了整幅字体,令它,带上了杀意。
“闲时看云升月落,难受了,找个地方醉一场,遇见不平事,偶尔也出出手,那时候,真是最快乐的日子。”
羽杀取出一瓶酒,令它顺着喉咙缓缓倾泻。
纯净的烈酒,流过喉咙时带起一股热流,于是冰冷了几千年的心也开始有了暖意。
“你决定了吗?”他神色严肃。
“杀道深处有生路,更何况我从来不认为世上有绝对的死路,只是适不适合我而已,既然如此,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此路不可行。”铿锵有力的声音,龙战天手中的木块剑意内敛,破碎的木屑,刺得他握紧的手生疼。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你,你或许真能走出自己的道路也说不定,只是没有那一番痛彻心扉的往事,你很难找到杀道真意。”
两人就在这山崖上,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明月不语。
羽杀想起了故人,而龙战天却有些想念下界的领地。
如今的他,强大了千百倍,如果在下界,或许这时候还在游历吧!
冥冥中,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一切都预示着,有些不平静的事情越来越近。
他似乎听到了穿透空间壁垒而来的呼喊:“报仇,报仇……”
可这些幻觉很快就消散了,他怅然若失的站了一会,隔着强大的空间壁垒,他没有办法回去。
他知道回去的方式,可目前根本做不到,种山不是他可以支配的地方,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族可以单独对抗。
要回去,必须要足够的贡献来换取机会,可回到起源世界所需的贡献,他不知何年才凑得齐。
这么想着,他有些惆怅,领地力量在他走时已经很强大,自保无虞,也不知,现今状况如何。
羽杀看着他,这是一个难得的杀道天才,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杀道中人。
他小小年纪,是怎么凝聚到海量的杀气!
当日龙战天向他展示杀气时,纵然是一代杀神,他至今还记得那种恐惧的感觉。
那本不该是凡人可以掌握的力量。
难道世间真有天意之事?可为何选定的,是一个杀神!
感受着自己当年刻在崖下的大字,羽杀此时也很迷惘。
两人静默许久,羽杀突然出声:“回去吧!”
只这一句话,带起猩红的血雾,空间发出爆碎的轰鸣,一抹流光闪过,山崖上的两人已消失不见。
崖下的三个大字,慢慢褪落,就像是那曾经的过往,当踏上这条路时,就已经无法回头。
紫云峰上,龙战天捡起自己当时遗留下的记忆晶石,上面是对羽杀的传讯,此时已经没有用了。
那个世界意志,附着在他身上,一直没有恶意。
它在学习,这是他最直观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因为曾经接触过多个世界意志的原因。
对他来说,可以理解它。
他对它们的成长方式有一定了解,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小的魔兔在紫玉泉边蹦跶了几下,然后欢快的跳了下去,只有一个小小的脑袋还露在外面。
它不再掩饰自己的灵性,只是终究是懵懂更多。
羽杀对他拥有灵兽一点都不奇怪,他身上的异常之处太多,像是天地眷顾,可又像是特殊的选定者。
龙战天清楚,自己确实有过天地恩赐,甚至那股力量一直存在他身上,只是被龙形玉屏蔽了。
而那些杀意,是在亡灵祭上看透了生生死死,甚至不少神阶就陨落在眼前,是他雄厚的资本。
紫云峰一如既往的安静,直到羽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手中的,是一卷剑册。
那块木头,羽杀没有问他要回,此时,更是拿过来这一看就珍贵无比的典籍。
“你身上的杀气,已经达到不需要自己去修炼,就可以进步的可怕地步,所以,你应该有更多时间来修行。”
他摊开手中的剑册,上面淡淡的剑意蔓延,无数小剑就在薄薄的一页册子上游绕着。
“你剑道天赋非常强,可诸多大道,你终究选择了杀道,既如此,当学剑技,有了强大的杀气作为基础,当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那卷剑册,在他接手过来时,感觉到指尖微微刺痛。
他的鲜血,不受控制的涌出,很快就蔓延至整本册子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剑。
很多剑,它们有自己的灵性,在上下左右飞着,想要冲出来,展现强大的一面。
万千小飞剑,每一剑,都是一式强大的攻击方式,缭绕之间,以他强悍的灵魂释放出的神识,都观察不到它们的轨迹。
神识一沉,他已经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
巨大的飞剑在他周围环绕着,每一柄小剑,在这个世界都比他的魂体大许多。
他轻轻伸出手,流转的飞剑中就有一把偏离了轨道,很快来到身边。
这把飞剑足有一丈长,剑身上,密密麻麻纹刻着凹槽,每一条细小的凹槽间,都似有自己的真意。
周围万千长剑,又该有多少种剑意存在!
羽杀看着他入定,心中有些欣慰,能第一次就进入剑册世界,证明他有得到这剑册中蕴含剑式的机会,能学得几招剑式,都是莫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