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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飞天神龙4

飞天神龙笑道:“齐兄,在下不过是好奇,这东西乃是无价之宝,世上人人梦寐以求,然齐兄身怀此物,却仍然坦荡,在下佩服。”齐源道:“若不是误打误撞,这东西便是放在我面前,我也不稀的去瞧上一眼。”飞天神龙道:“林姑娘对你真的如此重要?”齐源道:“林姑娘对我情深意重,我不能弃她于不顾,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她回来。”飞天神龙哈哈一笑,道:“齐兄果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在下能结交到齐兄这样的朋友,幸甚!”齐源道:“阁下过奖,在下要去救林姑娘了,若是有命回来,再和阁下对饮一场,不醉不归。”齐源站起身来,转身欲下楼而去,便听飞天神龙道:“且慢!”齐源道:“阁下,莫非没有得到这东西,不肯让我走?”

飞天神龙道:“不,齐兄视宝物为草芥,在下虽然没有齐兄这般境界,却也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人。”齐源道:“那是何意?”飞天神龙道:“你一人去,胜算太小,在下不才,原和齐兄同往!”齐源道:“此刻不知敌人底细,不敢让阁下犯险。”飞天神龙一摆手,道:“你既然能为了朋友犯险,在下把你当朋友,如今朋友有难,我岂可置之不理?”齐源心头一喜,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替林姑娘谢过阁下了。”飞天神龙道:“事不宜迟,快走吧。”

二人翻身下楼,各乘一匹快马,遂既奔往伏龙岗,伏龙岗地处峰峦叠嶂之处,小道错综复杂,山险林密,齐源瞧着这一路所见,心中暗吋:“对方果真是有备而来,在此地交换,即便事败,逃命亦不是难事!”快到山脚之时,二人唯恐惊动敌人,弃马步行。

半山坡上有一处平旷之地,那里是一片石林,正对着上山的路,最高的可达丈许,山腰上有一山洞,二人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砍柴的农户,曾听那人说,伏龙岗上的山洞,里面暗道曲折,路径繁杂,历经数次战乱,后人修缮开凿,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里面却似大树树根,常人进去了,便免不了迷路。二人瞧见石林中隐约有人影闪过,飞天神龙道:“齐兄,我从左边上去,你走右边,咱二人左右夹击,切莫让他们跑了!”飞天神龙的轻功齐源是领教过的,但此刻情况不明,齐源仍免不了担忧,道:“阁下,一切小心!”飞天神龙一笑,身子轻轻跃起,软鞭甩出,勾住一棵树干便向上荡了出去。回头看到齐源,正沿着灌木丛中的小路飞奔上山,齐源走到石林右方,侧身站在一块巨石之后,忽听石林中有人喊道:“你终于来了,可让我等了好久。”这声音和昨晚那二人中的一个一模一样,齐源暗吋:“果然是你们!”那人又喊道:“东西带来了吗?”齐源喊道:“带来了,林姑娘在哪里?”忽然,却听一人喊道:“齐大哥,不要管我,快走!”正是林雅,齐源心头一颤,慢慢上前,在石林中找寻着林雅的身影,却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抬头一看,飞天神龙已然站在了石林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之上,二人同时向石林中间走去,到得一处空地,眼前的一幕让齐源的胸膛里充满了怒火,只见林雅双手被困住,嘴里塞了帕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正不断地朝着他摇头,显然是示意他快走,林雅左侧,站着几个虬髯的汉子,人人手里拿着大刀,眼神一直盯着四周,右首一人,留着络腮胡子,却是空着手,虽面露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正是乌石寨二当家毛胡子。

齐源一惊,这些人一身绿林打扮,定然有不小的来头,正欲思考对策,侧头看见飞天神龙收拢软鞭,对着那赤手之人双手抱拳,道:“师兄,怎么是你?”这一声“师兄”当真把齐源叫得吃了一惊,他再也想不到这两人竟出自同门,不禁暗忖道:“这贼人用这等手段用来对付林姑娘,颇显小人行径,怎会和行事光明磊落的飞天神龙出自同门?”那赤手之人亦是一怔,道:“你是?”飞天神龙道:“是我,飞天神龙啊,师兄,你不记得我了?”那人哈哈笑道:“原来是你,想不到十几年没见,你也长大了。”飞天神龙道:“师兄,十几年前一别,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多年不见,师兄可安好?”毛胡子笑道:“二十几年前我脱离师门之时,你还只是个刚入门不到两年的孩子。”齐源奇道:“怎么,你们是师兄弟?”飞天神龙道:“不错,这位正是我的师兄,‘摩天金翅’花铁颚。”毛胡子冷笑道:“二十年前,我是花铁颚,身入官场之后,便叫胡天良,如今……”说着又哈哈笑了一声,继续道:“如今,不管叫做什么,也不重要了。”旁边几人面露惊恐之色,却不敢言语,飞天神龙指着那几人道:“不知这几位兄台如何称呼?”毛胡子道:“这位是飞云寨谢惊风。”

飞天神龙咯咯一笑,道:“原来是七山十二寨的兄弟,谢惊风,江湖人称‘泥里蛟’的莫不是阁下!”谢惊风道:“正是,我是‘泥里蛟’,你是‘飞天神龙’,一个绿林草莽,一个江洋大盗,照这么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呢。”言罢仰天打了个哈哈,飞天神龙笑道:“可惜污泥缠身,难以腾飞九天。”谢惊风哼了一声,鼻孔出着粗气,甚是恼怒,道:“一山难容二虎,一天难容二龙,今日,倒要看看,你我谁才是真龙。”飞天神龙道:“只怕今日泥中之龙要变成死龙了。”花铁颚亦笑道:“活龙确好过死龙,可谁先死却说不准了。”谢惊风道:“不错,有二当家在此,怕是你这飞天神龙,也要龙游浅滩了。”飞天神龙奇道:“二当家?”谢惊风道:“不错,他便是乌石寨的二当家,也是我们七山十二寨的副统领,‘铁笔铜环’。”

飞天神龙冷笑道:“‘铁笔铜环’?哈哈……师兄,怪不得我找了你这么久,也没有你的消息,原来,你投身七山十二寨了,恐怕现在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花铁颚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便是唤作阿猫阿狗,又有什么区别。”飞天神龙冷笑道:“想当年,‘飞天神龙’,多么响亮的名号,师兄一生追名逐利,到头来,却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示人了。”花铁颚道:“‘飞天神龙’也好,‘铁笔铜环’也罢,对我来说,只要能带来利益,并未有何区别。”

齐源奇道:“兄台,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谁才是真的飞天神龙?”飞天神龙扬天一笑,道:“齐兄,你我见了多次,你还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吧。”齐源一怔,飞天神龙突然摘下了面罩,竟是一个年岁和齐源差不多的俊秀少年,那飞天神龙的绰号二十多年前便已经在江湖上响起,那时,眼前这位少年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呢。齐源道:“那你是?”飞天神龙道:“我叫彭飞,根本不是什么飞天神龙,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飞天神龙。”齐源道:“那这一年多来的案子,是你做的?”彭飞道:“不错,我踏足江湖之后,做了不少大案,就是为了找到他。”齐源道:“如今,你总算找到了。”彭飞道:“不错!”花铁颚哈哈笑道:“师弟为了找我,可真是煞费苦心,一年来,你盗走了白剑门的琉璃杯,名剑山庄的飞星剑,甚至大内皇宫,也留下了你的踪迹,如此厚情,可真让师兄感动啊。”彭飞道:“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不管你叫做什么,如今我总算是找到你了。”花铁颚哈哈一笑,彭飞继续道:“这些年我闯荡大江南北,四处作案,每一次都留下一枚神龙镖,就是为了引你出来。”花铁颚笑道:“只可惜,我早已不是飞天神龙了,一年年,江湖之上,‘飞天神龙’的名号突然重出江湖,我便料到是你了。”

飞天神龙笑道:“你二十年多年不曾回过师门,师弟想念的紧,便四处去寻你,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师兄归西了呢?”花铁颚冷笑道:“似我这样的好人,老天爷怎舍得让我死,但你一见面就咒我死,也未免太不顾同门之情了。”齐源此刻又是一惊,这二人份属同门,而近日这番场景,显然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各中原因,外人自然瞧不明白。彭飞仰天一笑,冷言道:“同门之情,你的心里,还有同门之情吗?”花铁颚笑道:“你我二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从未加害于你,你我大可天各一方,何必为难彼此呢。”彭飞冷笑一声,道:“你可还记得师父?”花铁颚道:“我一生不知道拜过多少位师父,你说的是哪一位?”飞天神龙道:“你数典忘祖,那我便一一说给你听,二十三年前,我父母双亡,师父救了我,我入门之时,不过五岁,那时你已经在师父门下十余年了,你同我一样是孤儿,师父将你我养育成人,传咱们一身武艺,这般情义,和父亲也没有分别。”

花铁颚冷笑数声,道:“是那老儿叫你来的吗?”飞天神龙道:“师父待你我恩重如山,你我本该在他膝下尽孝,你却为了荣华富贵,欺师灭祖,叛逃师门,临走之际,还偷走了师父的秘籍,此般行为,与禽兽何异。”花铁颚道:“那老儿鼠目寸光,空有一身本领,却宁愿孤老山林,岂不是天大的浪费。”飞天神龙叹道:“人各有志,你偷走师父的秘籍,师父发现了,却不忍杀你,可你……”飞天神龙面露凶色,牙齿微颤,继续道:“你暗算师父,让他身后重伤,五年方得痊愈,可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又怎能祛除,以致含恨而终。”

花铁颚冷笑道:“怎?那老儿临死之时,让你来替他报仇吗?”彭飞道:“你如此忘恩负义,师父临终之时再三叮嘱,务必清理门户,决不能让你在为祸人间。”花铁颚冷笑道:“哈哈,那老儿在世之时,尚且对我无可奈何,如今他尸骨已寒,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妄谈报仇之事。”飞天神龙道:“我答应了师父,清理门户,即便及不如你,死在你的手里,也无怨无悔,今日,你我便作个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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