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才掀开一角蛊兑纱，露出一张脸：“丹长老，我想知道云端怎么死的？”解开云端之死就能找到孩儿洞的部分真相，除了云端之死，我也要问金丹失窃的真相，直觉丹长老虽然看着混账，但不是做出栽赃陷害事情的狠角色。否则，他也不会变成今日的阶下囚。
他阴恻恻笑得毛骨悚然：“云端不是我杀的！我不该听了那小子的撺掇装上邪物对付莲义，反让他抓住把柄。但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装上邪物。丫头，你信我吗？”
我点头：“现在的你没有必要骗我，对你没好处。而且恕我直言，你要是聪明，就不会在这里。”
他狂笑着又神经质地大哭起来：“我没告诉易如，我那师侄什么都听他师父的，说了他也不信，每次都认为我故意找茬针对他师父。我怎么能不恨！莲义，莲义！”
丹长老像是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我安静地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诉说：“我和师妹青梅竹马本就是感情很好，多年前却突然传来师妹的死讯，我悲痛万分却认定是意外就没有追查，直到十多年前发现莲义蓄养大鬼，他和万宝斋老板过从甚密，关系匪浅。”
“家许多人蓄养大鬼，我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是，让我知道师妹并不是意外死亡！丫头，你问云端，想来是知道冥手的。冥手只对冥界，魔界的邪物有用，还要我继续说吗？”
我很快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你是说掌门他是！”
丹长老笑得怨毒：“我就是死也要拉着莲义垫背！等上尊查到宗门和冥手，莲义啊莲义，你也要死，我会看着你比我更凄惨！哈哈哈哈……”
水牢里回荡着丹长老疯狂的笑声，我套上蛊兑纱往回赶，心里回想丹长老的话，不禁大骇，易如是鬼，作为道士的莲义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我精神恍惚地回去我和易如的小院，走到半路，发现回廊那里又有黑影飞过。
追？不追？
好奇心驱使下，我追了上去，那黑影停在一个院落门口，等窗棱上透出灯光，那黑影才恭敬道：“主上，九幽七煞阵准备完毕，就差最后一只煞鬼。”
“等我想想，青云镇的消息传出去，所有一切都推到了死去的云端身上，云端死亡，丹长老拿着云端的东西，他们只会找上丹长老。”那人回答。
黑影问道：“冥手只对……主上是否考虑欠妥？”那人怒道：“竖子也敢质疑我的决定！我自有办法应对，下去。”
我冷汗淋漓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长者，一脸淡漠地回了掌门所住的清净院，黑影说的九幽七煞阵需要的最后一只鬼，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阵法中守阵练成的鬼，会被抹去意识，成为法阵中没有心的杀戮机器。
那么易如会有危险吗？！
我的心不安跳得很快。
法界山，到底是正道还是…？
对于莲义的为人为道，我开始重新有了一定的认识。
那就是，法界山现在处于人不人，鬼不鬼的混淆状态。
我得提醒易如，让他在平常修炼的时候小心点。
想到这，我悄悄的离开此处。
一路走到易如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清静安宁，我走进去后，就看着易如在地上打坐休养气息。
易如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七彩虹光。
我感受着他的气息，觉得清爽无比，很是滋养人体。
然后我走到他的身边，静静等待着。
直到易如缓缓睁开他深邃的眼眸后，看见我便是一片温溺。
他轻声对我嘱咐，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切记不可随意乱走。”
我听话的点点头，毕竟最近的事件都是因为的冥手，和冥阴眼儿引起的。
现在只要有心人想陷害我，都比之前更加容易。
可一想起刚刚见到的那幕，我忍不住靠在易如的怀里，语气闷闷问道：“易如，你觉得莲义师父为人如何？”
说完，我又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莲义是易如的师父，身为徒弟一定受到不少的关爱和照顾。
可易如的回答却让我有些意外。
他神状若有所思答道：“对我很是关照。”
“可对你的时候，他的气息很让人忌惮。”
易如分析的没有错。
我也隐隐感觉到了些异样。
之后的法界山，总算恢复成以前风平浪静的局势。
不过，法界山仍旧因为我的存在，而让有些人感到惶恐不安。
一来，是鉴于我有新的金打灯人的身份和职责。
二来同时，我又身为牛魔王的新任变身。
亦正亦邪的结合体。
善恶也在我的一念之间。
所以法界山有些长老来说，我的双重身份，根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随时都可能自爆，伤及了他们的人身安全。
现在法界山除了凡青和照勉，还能和我多说几句话。
其他人根本对我有所避忌，害怕得闪闪躲躲。
易如，把我留在他的小庭院里休养。
可法界山规矩，一向甚多。
没过几天，我就被无垢长老打发到各种小楼打扫灰尘。
我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没有了冥手和冥阴眼的倚仗。
怕是，又要变成易如身边的累赘。
临近黄昏时刻，法界山的天空，这会儿变得赤红妖艳几分。
夕阳余晖落下，拉长了地上的黑影，包括的我的影子。
我惆怅的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才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是比较像正常的人类。
就在，我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身边风尘清佛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转头一瞧，发现是无垢长老。
他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抬首远望着，天空际边落下只露出一小圆角的夕阳。
无垢长老，今天看起来好像很惆怅。
我想了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确挺累人的。
于是正想开口随便聊几句，打发各自的心里的烦闷。
无垢长老却开口了。
明明就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就像悠扬远播一样，空响的传在我的耳边：“从前，我一直以为法界山，终于可以稳定的发展下去了。”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掩眼般的假象。”
无垢长老，莫名的感叹起来。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当一直隐藏的黑暗，突然暴露在眼前，一切的丑恶都会发生，被人所知，同样被人所诟病。
我想无垢长老此时的心情，和我一样吧。
之后，无垢长老再没有说些什么。
倒是转过身，缓缓蹲下身来面对着我。
他的眼神和表情，此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因为我身上的邪气而感到厌恶。
这回，他慈祥的跟平常的老者一样。
忽然轻声问我道：“梦秋，你可知道何为善光，何为恶暗？”
我被无垢长老问得有些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