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静用尽全身力气,将木鹤严的手扯掉,低着头,依然没有看木鹤严,转过身,对凌赫宇说,声音平静中带着悲凉:“哥哥……我要嫁给李二公子。是仓卒一些,但是,其实我也累了。李二公子挺好的……你不要担心,他会好好对我的……我……我也挺喜欢他的……”
“喜欢他还叫他李二公子?”木婉清一脸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不顾凌赫宇警告的目光,也不顾李家人快要晕倒的生气,大声的说:“这件事情算我错好不好?!是我让你去跟李二假装相亲的,哥哥的腿也是因为我才断的,那么按道理来说,今天应该是我嫁给李二才对啊!关你什么事呢?!”
“闭嘴!木婉清!”凌赫宇一声怒吼,是真的生气了,本来就已经够乱了,又有一个人来添乱!嫌他还不够操心是不是!
“婉清,是我要治好他的……药膏也是我拿的……”凌初静平静的说着。
“凌将军,我承认没有事先知会你是我不对,只是初静拿了我们李家从不外传的东西,我已经是为了她破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理所当然她要尽快进来我们家,这很应该的……麻烦你们不要是再妨碍我了好吗?……”李二一脸不耐烦的说着。
凌赫宇眉头一挑,手中的刀嗜血的震动了一下,要不是李二现在是端木占林的御用太医,他肯定会一刀将这个烦人的脑袋砍下来!
“咔嚓……”
一声轻微的声响,让所有在争议的人都停了下来,尤其是凌初静,眼睛瞪大,几乎不敢相信。
这时,众人转过身才看见,已经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的木鹤严……
而他的双腿,正以朝着两个方向,以不同寻常的角度扭曲着--
他亲手打断了自己的腿!!
凌初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疯了一样的扑了上去,拼命的摸着是木鹤严的腿,感受到他双腿因为疼痛的颤抖之后,嘶哑的哭喊出声:“你疯了吗!!你疯了吗!!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为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木鹤严的嘴唇变得灰白,但是他忍耐着,拼命的伸出手,紧紧地拽着凌初静的手,眼底湿润,轻声说:“还给他……你不能嫁给他……你是我的……我宁愿我自己继续残疾,也不要你为我做任何的牺牲,更加不想看到你嫁给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男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来的太晚了……初静……对不起,原谅我之前的懦弱,我以为那是对你最好的方法了……只是,对不起……”
凌初静痛哭着抱住木鹤严,紧紧地抱着,哭的十分伤心,不知道是因为木鹤严这句话,还是因为木鹤严的腿终究没有好……
那天,凌初静终究还是跟着重伤之中都不肯放开她的手的木鹤严进了木府。
凌初静哭的太厉害,手都颤抖着没法为木鹤严治疗,只好另外请了太医院的另一个老太医,老太医说木鹤严腿筋本来被废掉的,后来又因为李家的药膏,重新生长出了一条腿筋,这次木鹤严下手也是极重,不过幸好他终究还是学文的,手里的力气也有限度,将自己的腿敲骨折而已,没有伤害到那根刚刚生出来的脚筋,所以,只要将骨头矫正位置,再好好养个一年半载,将刚长出来的脚筋弄结实了,也就能跳能跑了,还是有很大的治愈希望的。
只要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木鹤严脚上的伤比所有人想的都乐观,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木婉清,她一路看着木鹤严的手起刀落,无数次庆幸当时哥哥手边只有一根木棍而不是一把刀,因为照着他当时的疯癫程度,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的腿给剁了,以求挽留凌初静。
凌赫宇当然去是善后去了,李家都不是善茬,于是凌赫宇二话不说扔了两大箱黄金,用十分土匪的方式,直接跟李老爷说要初静嫁进你们家是绝对没可能的,要么你就收了这些黄金,当老子买了你的药膏。要么你就不要收这黄金,凌初静不要肖想,老子倒是可以请求皇帝让你们一整家子的人都去北边当军医……
去战地当军医跟送死没有区别,更别说一去就是一大家子,李老爷只好有苦也往心里咽,没有告诉凌赫宇当时李二是真的想要娶凌初静,所以给的药膏也是李家真的传家宝,传说中可以生死人活白骨的圣药,李家藏的小心翼翼,就怕被皇帝一个听到风声,上门要东西。
但是没想到还是被败在了李二手里。
更加憋屈的是,还是被凌家小姐拿去救其他男人……
这传出来,李家算是彻底的脸上无光,李二更是要被人嘲笑了,所以李老爷收下黄金的当天晚上,李二拆了整个房间都难泄心头之愤,直到,一个全身暗黑的男人,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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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了一眼在房内相依偎的两个人,木鹤严一直拽着凌初静的手不让她走,又怕凌初静一直坐在床边上不舒服,硬是要她上床,两个人一起躺着,凌初静本来不肯,但是又拿受伤了还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木鹤严没办法,半推半就之下,终究还是上了木鹤严的床,两人一起休息了。
木婉清则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额间的冷汗就没有消停过,最终还是有了个比较好的结果,幸好没有因为她而搞坏什么事情,不然,她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小姐!”乐水月猛的从前面扎了出来,吓了木婉清一大跳。
“干嘛?一惊一乍的?!”木婉清拍拍受到了惊吓的心,瞪了乐水月一眼。
乐水月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木婉清的手,一边飞快的说:“快跑!贺将军刚才往府上送来了了上百盆冬花,还上了帖子邀请小姐您去山里赏初雪,凌将军快要气炸了,正在气急败坏的到处找你!风头火势,还是先躲一躲!”
木婉清听到这句话头都大了,连忙反客为主,扯着乐水月就往西边飞去。
本来凌赫宇关于木鹤严和凌初静的事情,就要一大笔帐要跟她算,眼下这个贺查修又冒出来凑热闹,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虽说平时小凤凰的气势一直很高涨,但是在暴怒的大老虎面前,也不得不怂一下,先溜为快!
只是,木婉清有四个人,但是,她这边有四个人,而凌赫宇那边,出动的却是暗卫。
不到半个时辰,往西边兽山逃命的木婉清被凌赫宇的暗卫“恭敬”的请回了凌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那清脆的摔破声。
木婉清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探头一望,院子中满坑满谷都是摔碎的花瓶,美丽娇弱的冬花七歪八扭的,被摧残得奄奄一息。
木婉清一阵干笑,心虚的向后挪了半步,端坐在花厅正方,面无表情看手下的下人摔花瓶的凌赫宇,显然不是一个接触的好时机,虽然木婉清知道贺查修突然发疯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凌赫宇就是有本事把问题归结到她身上,旧帐未算又添新帐,她咋这么作孽呢?…
“你敢再走一步试试。”男人低沉的声音,阴恻恻的,犹如一触即发紫光闪电,轰一下就要把木婉清劈死的架势。
木婉清偷偷挪动的脚步僵住,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次凌赫宇真火了……
可是,火了又能怎么样?她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凌初静和她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已,贺查修发什么疯她也管不着啊……
木婉清真心觉得快要委屈死了……
“按理来说……我是没错的……”小凤凰自然不会示弱,但是再嚣张的气势,在凌赫宇气场全开几乎要把周围给碾碎的怒火当中,还是低了一头。
凌赫宇被气的咬牙笑了,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木婉清面前,抬手,捏住木婉清的下巴,强迫她扬起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微眯着眼,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你还有理了?”
木婉清心虚的眨着眼睛,假装乖巧和无辜,说:“也许?”
凌赫宇被木婉清这幅小无赖的样子给气笑了,心中的怒火早随着眼前这个装无辜都装的这么嚣张的小凤凰而烟消云散了,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于是便双手一手捏一边,拧着她娇嫩的小脸蛋,威胁道:“以后敢再管别人的闲事,老子就做得你下不了床!”
轰!
一句露骨至此的话让木婉清的脸蛋瞬间爆红,气的马上会挥开凌赫宇的手,咬牙切齿的想,就知道这粗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里这么多人听着呢!这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虽然木婉清和凌赫宇,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部都干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未免也太猖狂了!
木婉清当然不知道,凌赫宇在西边,更露骨的话,更加无下限的事情都做过,毕竟西边是战乱之地,大部分人有今天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所以都非常的及时行乐,特别是男女之事,在西边,时不时也能看到一女几男的组合,在那边俗称“套马车”一车几马的意思,在战乱的年代,朝不保夕的地方,大家也都是理解。
而在这种地方从小长大的凌赫宇,刚才那句话真不算重口味,顶多也就是过了个嘴瘾,但是木婉清好歹大家闺秀出身,即使阴晴不定那会儿,杀人手起刀落,从来没耍过嘴皮子,在床上,也是万分羞涩,根本没有凌赫宇那骨子里的粗糙劲儿,一听这话,立马急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