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发出一声难耐的声响。
“婉清……醒了?”木鹤严温柔的声音自床边响起,带着点担忧。
木婉清艰难睁开眼睛,嗓子沙哑得说:“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木鹤严贴心的递上解酒汤,解释道:“还不是你昨晚喝得太多,哥哥实在担心,便守着了……”
昨晚……
迟钝的大脑终于想起所有记忆,木婉清推开解酒汤,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任由头痛欲裂的倒回床上,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是了,她现在是木县主,一个爹不认娘不管的弃子。
见她这样的木鹤严心疼着抚上婉清的肩膀,柔声说:“清儿,哥哥知道你难过,但是……”
“哥哥,我难过的不是做县主……”木婉清的声音极闷,带着一丝哭嗓,慢慢的说:“而是他不认我!!!”
“嘘……哥哥知道。”木鹤严心疼的抱着木婉清,轻轻的安抚道:“哥哥都知道……难过便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你们在做什么?!”难以置信的声音在门边传来。
木鹤严连忙起身,扭头一看,是端着药的凌小公子。
凌小公子还是很记挂木鹤严身上的伤,一大清早的便从太医院出来,煎了补血气的药,想着让木鹤严喝下,去一去心中的抑郁之气,去了他房间,花语说公子在小姐房内,他走过来一看,这门是打开的,一探头进去,就看见了这两人抱在一团!
简直,简直成何体统!!
凌小公子虽然出自凌府,头顶上有位傲视朝野于无物的兄长,但他依旧是凌炎国最保守的那一群人啊!
这冷不丁看见兄妹相称的两人抱在一处,下意识便是这兄妹乱来了!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你们是兄妹!”凌小公子气急败坏上前,药碰的一下放在桌上,硬是将木鹤严推离了床边,离愣住的木婉清远远的。
本来房内悲伤的气氛此刻变得异常尴尬,这木婉清的眼泪还挂在鼻尖呢,人就不见了。
木鹤严又好气又好笑,这经常过来帮他看脚的凌小公子心肠热没错,可怎么就……这么逗呢?!
“噗!”木婉清忍俊不禁,笑了出声。
木鹤严像是被木婉清感染了一般,嘴角的浅笑越来越深,也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木婉清尤挂泪痕,笑得越来越大声,胸襟的苦闷被凌小公子这乱七八糟的一搅合,早已一扫而空,剩下的便是凌小公子荒谬的说法--她和哥哥?
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笑的笑话?居然以为她和哥哥……这凌小公子脑子都在想些什么,竟如此能想,一张口就让木婉清笑到不行了。
木鹤严也越想越好笑,他和木婉清这十几年虽然一直很亲密,但从未有人将他们两往哪方面去想,只因两人是兄妹啊!这凌小公子简直……逗死了!!
“哎哟……我的头,哈哈……哈哈哈!”木婉清笑得在床在翻滚,披头散发如同个疯子,可就是越笑越畅快,心中的苦闷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让她简直想仰天长笑,笑得天翻地覆!
木鹤严也笑得直扶额,凌小公子被这两兄妹弄懵了,那本就薄的脸皮顿时红彤彤的,不经意剁脚,道:“你们!你们笑什么!”
“凌小公子,若你不是男子,我倒真以为你是喜欢我哥哥了……怎地见他抱妹妹都往哪方面想去呢……”木婉清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挤眉弄眼的说道。
“啊!你是男子,赶快出去。”木鹤严这时才想起他是个男人,连忙说道,这妹妹都在床上衣冠不整的,虽然也没露什么,但是传出来对婉清的名声可就坏了。
凌小公子闹了个大笑话,顶着张红脸推了木鹤严出去,花语进来伺候。
一番梳洗之后,木婉清出了屋,去找木鹤严一起用早膳。
木鹤严正被凌小公子守着喝药,虽然双腿残疾但依然相貌堂堂的男子,傍边站着唇红齿白的一小公子--不得不说,这画面还挺养眼的。
木婉清前一晚酒喝太多了,吃不太下东西,便看着木鹤严吃,两兄妹聊着夏清秋的事情,让人担心的是,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他的影子,只知道他没有出城,还在京城里面。
木鹤严被赐了一座新修好的府邸,而那个府邸主人修好没多久之后,便因犯了事被皇帝革职成了庶民,这府邸空了出来,皇帝便赐给了木鹤严,算是新的木侯府,木鹤严也不用再寄人篱下了。
而木婉清也有一座府邸,在长林县,不过还没开始修,端木占林的意思是木婉清自己挑选喜爱的样式,让按照她的意愿建。
月太师在两人吃完早膳之后,便前来和他们议事。
先是恭喜了木鹤严重归朝廷,官位三品之类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又问木婉清在府邸修好之前想住那里。
木婉清自然知道月太师的意思。
她毕竟现在姓木,即使她的身份早已呼之欲出,但皇帝不认,没人敢说她姓端木。
所以她继续留在太师府也不合适,毕竟表面上是两家人。
于是七天后,木婉清和木鹤严两兄妹一同搬进了位于城中北区的大宅。
本是好事,可到了新家的木婉清看见这街的时候,脸都黑了。
木侯府崭新的牌匾对面,是一张更加嚣张巨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凌王府。
居然好死不死在那凌赫宇的家对面!
所以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木婉清跟着木鹤严进了那气派的大门,庭院中早就站满一干奴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头,一见木鹤严两兄妹便笑着上前,十分得体的说:“侯爷、县主,小的是金来,也是这宅子之前的管家。”
主人落难,一干下人以为要鸟飞散时,一圣旨又来了,木侯爷,就是他们的新主子。
在皇城低下做事的人最会看眼色了,一看便知这木侯爷是京城新贵,别的不说,光是圣上亲手写上的牌匾,身价可比一些一品官还要高了。
木鹤严点点头,望向四处张望的木婉清,心里自从出事之后,第一次如此轻松,笑着说:“可满意?大小姐。”
木婉清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故作高深的说:“尚可,尚可……”
两人在金来的带领下又绕了一圈,发现这府邸确实大,四院三亭,东西南北四门,格局和品味都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