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nd并不相信我能翻过大门,当我翻到最顶端的时候,发现他拼命昂起头的样子颇为可爱。同他说话时,我也是这般不得不昂起头的。
由于担心裙下走光,所以我让Blond率先翻过去。也不知他是多久没翻窗户了,手脚笨拙得像一只大猿猴。为了证明自己小时候有多么调皮,我故意装做潇洒又熟练,手脚并用的样子想必无论怎么装都很难看。
我自己念的大学分了四个校区,每一个校区单独看起来都不算大,但总体加起来面积就相当宽广了。我倒是宁愿相信这里只是一片校区,那样搜索起来会容易些。城市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我的学校的四个校区其中三个都建在郊区,一个建在市区。我就居住在建在市区的校区里,和其它三个郊区校区相比真真是小的可怜。
还在大门外时,我便看出这是个古旧又狭窄的建在市区的校区,寸土寸金的地方,一进门右手边就是一个建造正规的四百米塑胶操场,旁边单独隔离出来两片面积较小的篮球场。另一边是两幢四层楼房,有些西洋风味的,却又不尽如此,中间隔着一片空地。
在Blond眼里,所有的大学都该是英式古堡类建筑。
我冷冷的提醒他,这里是中国,他英国的那套不管用,所以他应该什么都听我的。
Blond忍不住抱怨我又强词夺理。
我则说如果在英国,我愿意与他调换位置。但既然这里是中国,英国人就不该多说话。你们不是讲究什么有权保持沉默么。
Blond说我不仅强词夺理,又无理取闹。
我发现路两边种植的是香樟树。我见过的最粗的香樟树是在高中,据老师说有六七十年的树龄,当然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路边的香樟树下都竖着一块牌子,写着“2007级2112056班捐赠”的字样。
香樟树在路边形成了树荫,没有遮天蔽日的效果,斑斑点点的阳光洒下来。依旧是寒意十足。幸亏是在阳光下,否则我与Blond夏装都不宜出门。
我见过的最老的大学建筑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它的老,以及两面墙都被爬墙虎覆盖。
脚下的路是水泥地,没有裂纹,质量真是不错,不知是哪个时代的工程。两边的空地都是一块块带花纹的石砖铺成。也不知是不是物业太懒还是有意保留,石砖的缝隙之间生长着大量的野草,被践踏的不得不紧贴地面才能得以生存。石砖与野草都是灰黑的颜色。加上楼确实古朴,我断定这里有四五十年的历史。算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学。说不定还是当年日军侵华时建造的。
大门两边是警卫室,门是安装有深蓝色玻璃的银色金属门,玻璃看起来并不牢固。我晃了晃门,门在摇晃就是不动,显然是被从里面锁死了。
Blond让我退后,脱下白色T恤裹在拳头上——想必是在电影中学来的。
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好,毕竟性质从非法闯入变成入室盗窃了。想想,已经死了两个人,不如跟警察解释为我们是为了活下去才做这些事的好了。再说,我的这些想法完全是在Blond动手之后才有的。我完全只顾着看Blond的腹肌,这小子脸挺白的,身上皮肤却带着小麦色,怎么看都不够。
Blond敲碎了玻璃,从里面打开金属门。
警务室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总之是没有汽车和汽油。
Blond穿上T恤,问我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我看见一大堆钥匙,整齐的排列在塑料板两侧。我看见第一教学楼、第二教学楼等字样,还有的只有数字,如“1101”,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指第一教学楼一层的第一间教室。同样的钥匙盘足足有三盘,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有整栋大学的钥匙?这下太好了。总比一堆人挤在一间旅馆的好。活动领域变大,可利用的东西也多。
除了三盘钥匙盘,我们还找到几只伸缩警棍。我欣喜若狂,Blond却说伸缩警棍对付不了那只豹子,还不如他的瑞士军刀好用。
我对伸缩警棍感到欣喜不是因为它可以对付黑豹,而是因为它可以帮我对付其他人。我有许多不好的感觉。举例便是,如果被他们知道黑豹在袭击张易后直接放过我,说不定伸缩警棍就派上用场了。我和Blond各拿了两只。
除此之外,我们在没有上锁的抽屉里发现几只手电筒,只可惜是充电的。我们试了试,在白日看不清楚光线是否强烈,于是我们把两只还有电的都带在身上。
这些举动,使得我们像极了流浪的情侣,四处搜寻有用的东西,不管它究竟有没有主人。
由于钥匙在手,我们就不必担心被拒之门外了。
我先找到了最近的一栋名为“行政楼”的四层楼的钥匙。我想行政楼大概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却比一般教书的老师与辅导员的办公室高级一些,因为这里的老师都是处理学校与教学事物、关系整个大学教务平安正确运转的工作。我不奢求能找到什么,只希望能找到台还有电的笔记本电脑,并且没有设开机密码。但这种希望不大,一般办公室标配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则是私人物品。
这栋楼并不大,搜索一层并不费事。可惜我们没找到多少可以利用的东西,除了成堆的纸和水桶,我只发现了两罐口香糖。
找了间办公室坐下解决午餐。午餐是饼干与矿泉水。
中国人似乎都不喜欢把家人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我面前的这个隔间的主人倒是贴了一张照片,在抬头就能平视的显眼处,但我想不是他的女友就是他的女神。
Blond问我:“中国的大学一般都会把发电机放哪?”
我说我不知道。我的大学都不知道有没有发电机,何况这座我还不认识的陌生大学了。不过总不可能放在老师的办公室、教室、食堂与寝室此类的地方。我又问他会不会用发电机?
他笑着说不会,但我肯定会。
我疑惑:“为什么说我肯定会?”
Blond说:“你的专业不是电么?”
我说:“是发电厂的好不好!再说,就那我也不会。我是学渣,还挂过几次科呢。你主修什么?”
Blond说:“金融。”
我心想我果真攀上了个富二代,还是傻不溜秋的那种。多少美女可望而不可求,却让我这个没有男人看得上的女人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