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1695700000072

第72章 红叶

九月里,南部沿海的广州并未显露出多少初秋特有的色彩,展婷独自步行了一个上午,才在公园里找到一棵枫树,拣起一枚颇为珍稀的红叶,十分怜惜地夹入书页,怀念着北京的时光。

那时她只是军校里一个稚气未脱的丫头,校园东侧一隅有一处花圃和一栋五十年代初留下的俄式小楼,似乎派不出什么用场,只有一个神志不清的花农守着值班室的老式手摇电话机边,一年四季都穿着几套褪了色的老式工人装,清晨时端着一本残破的《一日长于百年》,走在一地枫叶的小道上大声诵念关于“曼库特传说”的一些断句,有时也会读《记忆的审判》,转来转去总是脱不了苏联的影子。

展婷经常在附近温书,很快就和老人熟识起来。

老人神志不清时像一尊木桩,连续几个小时都伫立在同一个地方,目光呆滞,用一个口琴吹同一支曲子,反来覆去,似乎不是在吹,而是在重复一件生下来就会做的一件事。

“你吹的什么曲子呀”,每当碰到这一场景,展婷都会习惯性地走上前去听了好久,然后重复两年来一成不变的话。

“静静的顿河,吹的不好”,老人侧过头露出孩子一样羞涩的笑容,台词还是这两句。

“真好听”,展婷赞叹道。平心而论,老人的口琴演技的确很棒。

听完夸奖,老人发呆几分钟之后就会慢慢地恢复神志。于是,展婷就会拿出课堂笔记,只要不是高新技术范畴的,老人都会变了个人似的侃侃而谈,细心为她排迷解惑,其学术功底绝不亚于那些挂满了头衔的名师。

大三的一个周末,几乎被外界遗忘了的小楼出现了一位少校。当时,他26岁,是总装备部某研究所的博士生,老人的独生子。

“父亲生于1926年, 16岁时就上了大学,17岁加入地下党。55年到苏联留学,中工苏联关系破裂时也没回来,71年偷渡回国,下放到新疆建设兵团。审查了两年才确定他有间隙性精神分裂症,不过我母亲愿意嫁给他,组织上也同意了。76年2月生下我,三月份母亲就过世了”,仇以一种淡淡的却似乎在故意隐藏某些细节的口吻叙述道,俨然在背诵一篇平淡无常的短文,一边娴熟地挥动手找的长帚,将楼外的落叶扫成一堆一堆,在展婷的帮助下装进拖车,一车一车地推到培植圆,倒进生物肥料池。

展婷捉住一片刚从树梢上飘落的叶子,很不满意地说道,“完了?”

仇唯伸手拿了那片叶子,捏着叶柄转了转,说道,“是完了。你以为我在讲什么刺激又有悬念的故事吗?那年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可以写成独一无二又能引人入胜的小说,不过很少会有人那么做,父亲就告诉我这些,再多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展婷有些失望,虽然他不相信“老人记不清楚”的说法,但是仇唯的眼睛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那是一段沉重的历史,现在已经平静地尘封在某个角落,不想让人去搅扰。

仇唯摘下宽大的军帽,把叶子放进去,摆弄很久。

打扫完毕,展婷开始觉得空气过于沉闷,便大胆地嗔怒道:“你怎么就不会说些谢谢呢?”

仇唯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说了句“送给你吧”,于是从帽子里拾起那片有些残破却热情似火的叶子递给展婷。

“谢谢”,展婷很开心地将叶子夹入书页。

此后的一年里,展婷再也没见过他。七月的航班飞往广州,怀里的书页中还夹着那片枯萎了的九月。她从来都不相信奇迹,她所保留的也仅仅只是一片少女的回忆,仅作怀念而已。时间在枯燥的军营里一点点流逝,奇迹的确没有发生,只是缘分却留在那片叶子里。

又一个初秋的周末,广州总部大门外走来一个神情暗淡的中校,出现在欣喜若狂的展婷面前。

天色暗了,展婷拍拍书本,起身离开。

“妈妈,我在这”,那边传来一个顽皮孩子的声音,继而是一个母亲紧张而哄喜的叫唤。

循声望去,晦涩黄昏下,一对母子在在玩捉迷藏。展婷饶有兴致地看了很久,露出羞涩的笑容,小心地揽着书本,仿佛那便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胡思乱想地走出公园。

摸出那支钥匙,旋开了仇唯的房门。

他回来了!展婷喜欣地看着才阔别三天的仇唯正躺在客厅上打着呼噜。一定是饿坏了,她怜惜地摸摸男人的额头,将散发着海风气息的旅行包推入卧室,系起围裙进厨房,淘米洗菜。

客厅里的人儿翻了个身,还叹一声。

展婷从厨房里探出身子,关切地问:“工作顺利吗?”

“嗯”,他敷衍一声坐起来打开电视机,将音量调得很大。

展婷一边搅动锅里的米,一边思量着: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也不知道这趟出海执行的是什么任务,让他这么反常。

吃饭时,仇唯像几天没吃饭似地狼咽虎吞起来,即便是盘中残剩的佐料也没放过,吃得津津有味。趁着男人最听话的时候,展婷壮了壮胆,将早已准备好的结婚登记表和笔递上,用命令的口吻道:“现在就签,我等不了明年了,不然纪委又拿你的生活问题说事儿啦!”

仇唯吞下一大口饭,捉起笔,看也不看,刷刷几下就把自己的下辈子给卖了。

展婷小心地收好,开始唠叨起来,“死没良心的,哼!活活拖了人家整整四年,妙龄少女都变黄脸婆了,想找别人嫁也没人肯要,你倒好,三十好几了也不替自己下半辈子的温饱问题打算打算,我可告诉你姓仇的,哼,过了这村可没那店…….” 第三个“哼”字未出口,展婷的嘴突然被封住了,再也出不了声。

一阵无声仿有声之后,她终于能哼出声来,只是那哼哼的频率越来越高,想停都停不住…… /*作者注:少儿不宜:)*/

入夜,怀中的女人睡得很香,偶尔蠕动一会儿,粉唇突然凑过来,逮到哪就咬哪狠啃一口,方才满意地舔舔嘴缩回去,片刻后又梦中呓语起来。仇唯痴痴地端详了许久,恋恋不舍地拣过床单裹好她,用一只长枕头将自己偷换出来,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点亮客厅的壁灯,站了很久,突然想起口袋里的烟。烟盒里少了八支,是在突袭那艘偷渡船之前在直升机上发给六人突击队和机组的,自己没抽。

仇唯抽出一支,到厨房打亮液化气炉,用手捻着烟屁股凑上去几次都没点燃,最后叨在嘴里接着火吸了几口才成功。仇唯呛了口,回到客厅,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视机,关掉音量,坐在沙发里茫无目的地按着摇控器。

无声的电视屏幕里,凤凰卫视的新闻主持人正在飞快地动着嘴皮子,镜头转向一个荒凉的海边山头,地上散布着爆炸后留下的废墟,几具车灯照射下,一些香港警员在四处取证,画面又切换到警务报道发布室,一名高级督察坐在话筒前说话,字幕栏上滚动着一些字,“前天晚上七点左右,附近的渔民曾经听到短暂的枪声,之后就传来爆炸声……死者三名,经身份鉴定,其中两名为旺角一带的三合会组织头目韦昌兴及其手下,一名为外国人,身份不明……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初步判断,这起枪战可能与泰国某军火贩卖组织有关……”

“哪来的军火贩卖组织,香港警务处也会违心说假话”,仇唯冷笑一声,关掉电视。小心地吸了一口烟,觉得头有点晕,遂走到阳台上。

“你抽烟”,身后传来展婷的声音,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仇唯下意识地松开伸出阳台栏杆的手,烟头悄然坠落楼底。

展婷走过来,阴阳怪调道:“这就扔了?睡觉的时候都闻到了,女人的嗅觉可是很灵的。”

“弄醒你了,对不起”,仇唯将她揽入怀中,“只是有点烦,乱试试,你知道我不抽烟的。”

展婷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上摸出那包烟来,数一数,扬了扬,“都是你抽掉的?”

“在船上发给领导的,我自己抽了半支,另外半支扔下去了”,仇唯笑了笑。

展婷嗔怪地瞪了一眼,“以后再抽烟,就不给你做饭洗衣服了。”

仇唯吻了她一口,“知道了,老婆大人教导我们:吸烟有害健康。”

展婷捏了他一下,看了看四周通明的灯光,一本正经地说,“时间还早,给爸爸打个电话吧。昨天他的风湿病又犯。我先去睡,晚安”,说罢,转回卧室。

“晚安”,仇唯道出两个因感激而沉甸甸的字,心泉如涌。

“爸,又疼了?是左脚还是右脚。”

“没事了,又想你妈了。”

“哦……还是去干休所住吧,那有专职医生。我不在,您别一个人呆在学校里。我很担心,知道吗?”

“去干休所,我明天就去!没事,我没事!你好好工作,别掂记我,也不要随便回来,我还不老。”

“腰还痛吗?”

“今天校长带了刘教授来看过,老毛病,吃药就行了,没事,没事,我很好……这几天落了老多叶子,火红火红的,卡拉维科夫偷偷跟我讲,赫鲁晓夫要垮台了,但我让他小心点……克格勃来了三个人,领头的我知道,是六局的……夜好黑,隔壁的玛加丽达又吹口琴了,哎?是玛加丽达还是玛沙丽塔?”

“是玛沙丽塔,你经常在红场见到她,是莫斯科一个区长的女儿。”

“哦,是玛沙丽塔…….李部长说,如果听不到祖国的声音,就看看总理的字条。我记得是84年。”

“是64年11月,总理最后一次访苏时写的,还是东北虎偷偷地转交给您的。当时局势紧张,您没能见到他老人家。”

“哦,是64年。78年总理还来看过我,李部长还当面夸我呢…….”

“那是华主席,不是总理。李部长也不在了。”

“是华主席?那总理呢?李部长呢?”

“两位老人家都不在了。”

“啊,都……死了……死了!!!你骗我!”

“没死,都好好的,都在。您好好的养好身体,还能看到他们。他们一直在悄悄地看着你呢,如果你不听话,他们还会狠狠地骂你的。”

“嘻嘻,前几天我从干休所拉着你偷偷跑出来,你好大了,跑得比我还快,警卫营三连的小王头急得呀,都火烧眉毛啦。”

“明天记得向人家道歉,别再让人家挨骂了。对了,现在小王头改姓何了,记得哦,姓何。”

“哦,我记得了,那我得买两壶老白干,放心,我不喝,给小何喝,我应该叫他小何吧?”

“对,叫小何。您是老同志,现在一般的将军撞着了如果认识您的话还得敬礼呢。”

“多不好意思,都一把老骨头了,李部长还那么照顾我,唉,都离休好几年了,还占着那虚名干啥,其实我的退休金已经很多了,哦,上个月的离休金有三万多,是不是加错了?我记得原来是56块。”

“您没记错,81年时是56块,现在是2009年了,一个月三万块一点都不多,是您应该拿的。”

“哦,这样啊……儿子啊,那勋章,你还给国家了没有?”

“还了,但总政的领导不肯,非要您收下,说那是总理给您留的。”

“那咱得留着,总理还掂记着咱,咱可不能忘本。”

“嗯,我给您留得好好的,放心吧。睡吧,入秋了,记得盖被子。”

“记得记得。”

仇唯放下手机,踱回书房,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勋章。

底色深暗,像风干了的血迹,枫叶形状上,其凸出部俨然是一双架着黑边眼镜的双眸,普普通通,既不耀眼也不威严。

这是一枚没有名字的勋章,一些常来探望父亲的老首长、老同事都叫不出它叫什么,也不知道它属于什么等级。颂发勋章时,颂发人也只是说“授予某某同志XXXX号勋章”。勋章上唯一能让人看得出价值的地方是:叶片上的那双眼睛属于共和国的红色谍王李克农上将。也有人在别处见过这种勋章,只不过,当外人能看到这种勋章时,往往也意味着勋章的获得者已经不在人世,而仇唯的父亲则是这些人当中最幸运的一个。

然而,在仇唯眼里,这枚勋章的意义等同于一块墓碑,没有墓铭志,孤零零地堆在荒山野冢,很快就变成黑土地上的尖埃,被岁月无情吞没,毫无价值。

童年的阴影早已在仇唯的骨子里隐隐地埋下了与父亲的人生历程背道而驰的种子。

每每回溯那段惶恐与不安的岁月,仇唯愈发坚定了叛逆下去的决心……

懵懂中,戈壁上来了几位坐着汽车的干部,将像乞丐一样生活在新疆劳改农场里的父子俩送到了北京,住进舒适的干休所,但是,年幼的仇唯已经习惯了用警惕地目光观察着每一个看似和蔼可亲的人,经常有一些将军来探望父亲,但父亲似乎并不认识他们,他们送来的每一样东西,仇唯都要下意识地抢过来咬一口,生怕东西里下了药,会害得父亲变得更疯。

突然有一天夜里,父亲说,“儿子,你妈妈在叫我们”,于是便牵着仇唯的手从警卫连的眼皮底下神不鬼不觉地跑出干休所,混混沌沌地走了一天两夜,又旁若无人地走进一所军校。走到一栋闲置已久的俄式小楼前时,父亲就像回到了老家似的,流着泪站了很久,然后从墙边挖出一部电话机,便死守着,任凭闻讯赶来的学校门卫死硬兼施仍死活不肯离开。学校万般无奈,索性留他在那里做花农。

有一段时间,几个学校里的职工子女经常跑到培植园,骑到父亲身上撒尿,为此,仇唯没少和这些大孩子打架,每一次都是鼻清脸肿。

父亲虽然精神失常但极少会干扰学校的正常秩序,然而有一次却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女学员,口中喊着母亲的名字,当场便把那女学员吓晕过去。几个不明真相的男学员手持棍棒前来,将父亲痛打了一顿,仇唯哭着喊着,“爸爸不是流氓,爸爸是好人,解放军爷爷都说爸爸是功臣”,但是没有人会相信,只有刺耳的笑声,那笑声至今仍在仇唯的梦魇频频出现……

直到有一天,干休所的王连长在学校里找到了父亲,随后,几个将军闻讯赶来,还带了一个营,士兵们将小楼周边几百米内封锁得水泄不通,军官们自己动手将小楼打扫得干干净净,送来了高档家具和日用品。父亲一直在憨笑,一直在埋头修剪培植园里的花草,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谁,在他记忆中,那些熟识的人们都早已做古。或许,对于父亲而言,变成一个疯老头子反倒是一种解脱,因为,当一个人从几十年的梦中突然醒来却发现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中,那是何等的恐惧。

此后,仇唯被送进了最好的小学、中学,关于父亲的档案正式解密后,又免试保送入国防科技大学本硕博连读班……

仇唯冷笑一声,将勋章扔回盒子里。

同类推荐
  • 佣兵的战争

    佣兵的战争

    高扬是一个军迷,一个很普通的军迷,爱刀,爱枪,爱冒险。一次意外,高扬跑去了非洲,结果不幸遇到了空难,侥幸活命,却从此只能在枪口下混饭吃了,因为他成了一个雇佣兵。一个军迷,能在国际佣兵界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请拭目以待吧。
  • 解放军横扫千军的40大战役

    解放军横扫千军的40大战役

    这是一支人民的军队他们从南昌城头的硝烟中诞生,从雪山草地的风霜中走来,他们经历了火与血的洗礼,造就了坚强不屈的铮铮铁骨八年抗战,血肉之躯筑起了钢铁长城;三大战役,百万雄师埋葬了蒋家王朝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留下了保家卫国的美名一路走来,几多风雨几许血泪,青春和生命在那面火红的国旗上留下多少悲壮的记忆和鲜活的画面,是他们奠定了新中国成立的基石。
  • 特风谍云

    特风谍云

    一颗赤心报祖国,两肋义气行江湖。战时杀敌闯虎穴,平时卫国打豺狼。一世风云轻名利,半身黄土留佳话。英雄自古不言辞,自有后人把传立。
  • 狼兵归来

    狼兵归来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一日为狼兵,终身为狼兵!若有战,召必回!作者扣扣,2564957029书友群【736943469】
  • 战火联营

    战火联营

    狼烟烽火,无数的英灵为了国家埋在了厚土之下,在这里让我们讲述一个不一样的历史,一个不一样的军人
热门推荐
  • 足球征途

    足球征途

    【热血足球,火爆出击】热爱足球的高三生左泽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足球训练,只凭着一腔热血进入了足球世界,勇往直前并最终取得辉煌战绩。
  • 梨落花满衣

    梨落花满衣

    李久纯拉着齐康的衣袖,似乎放开再也回不来:“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什么,你相信我。”齐康:“我跟你也只是普通朋友,请你放手。”“妈,你别再自作主张给我安排相亲了,很尴尬的。”许梦晨心里已经有了他,容不下别人的存在。“箱子你的?眼光不错啊。”“你家的菜也很好吃啊。”温言看着韩逸,相视一笑。三个女生奋斗着工作,向往着爱情,最终归宿,谁是谁的谁,工作,爱情,哪个赢了,哪个一败涂地......
  • 沧海之主

    沧海之主

    少年王涛,一个默默无闻的宅男,在这弱肉强食的异世大陆用自己的努力,智慧,机遇。。。。去维护自己的家人,甚至世界。。。。。。
  • 是你吗大佬

    是你吗大佬

    洛阳和他的伙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回不去了!(讲述了一群人在异世界猥琐发育的故事,本小说轻松,时不时会有一些梗,适合当睡前故事哦!)
  • 魔术师谋杀

    魔术师谋杀

    从广州调回古城刑警大队的夏子成,收到网名为“杀人狂魔”的留言,即将开始一场诡谲的杀戮之旅。第二天,他们却遇到离奇的死亡案件。死者真的是残酷成性的“杀人狂魔”所杀吗?还是和饕餮——神话传说的龙之九子之一有着紧密的关联?随着死者身份的揭开,一段职场四角恋逐渐拉开帷幕,随之而来的是神秘的魔术师出现。他成了本案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他却有不在场的完美证明。他到底是运用了什么方法杀害死者的呢?死?的身份又暗藏着怎样的玄机?一段白领生活的真实挽歌,结局却是出人意料,催人泪下……
  • 枭雄霸道爱:情迷小魔妃

    枭雄霸道爱:情迷小魔妃

    他是她这辈子最强大的敌人,然而却在葵树下一见钟情。“没有人能动我的她,一根寒毛也不行,否则,只有用鲜血来偿还!”“没有他的天,心就是冰冷静止的,任何人想要伤害他,都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一句承诺,千山万水,亿万星空,我等你!
  • 不太高明的悲剧

    不太高明的悲剧

    1.宝哥,一个一章换一个男友的女人。2.单只求你别把恋爱喜剧导演成悲剧。3.越是成长越是刻骨,悲剧也就越来越高明。
  • 封魔玄战纪

    封魔玄战纪

    司徒流云,南京红色世家的全才天骄,天生不屈神魂,体内封印着上古魔神渡厄之魂,为寻创世道种--三千封魔碑,在高人姜太虚的指引之下,穿越往生洞,来到天元宇宙,踏上封魔道途......
  • 江湖最后一个杀手

    江湖最后一个杀手

    杀一个人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杀两个人。
  • 黑暗的呼唤

    黑暗的呼唤

    很久之前被地球众仙封印的宇宙暗面的生物又回来了,这次,它们将把原初的黑暗带给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