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余君同暂时被关进了天牢。
天牢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除了冰冷的墙壁,就是冰冷的地面。
不时传出的救命声,惊得余君同对一切声响都特别敏感。
她害怕的蜷缩在墙角,一脸惊恐的看着地面。
“下去吧。”
“是。”
门外一阵对话声传出来,余君同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是陈潜。
余君同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快速起身,飞速跑过去,死死的环住陈潜的脖子。
勒的陈潜咳了几声,他宠溺的说:“害怕了吧。”
“嗯嗯。”余君同将脸埋进陈潜的胸膛。
“不怕,我在这里陪着你。”陈潜揉揉她的头。
“你来了也别想再走。”余君同略带哭腔说。
“嗯,不走。”陈潜抱着她,轻声说。
“陈潜,我爱你。”余君同动情的说。
“我知道。”
“你知道?”余君同抬头看着他说。
“对啊,我是知道啊。”陈潜低头回望着她说。
“你难道不应该说我也爱你吗?”
“是吗?”陈潜故作沉思状。
“是啊”余君同说。
“那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余君同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陈潜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情的看着余君同。
半天,余君同见陈潜没有任何反应,扁着嘴,伸长手碰碰陈潜的后脑勺。
陈潜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低头,吻上去。
余君同惊了一秒,继而笨拙的回应着他。
“午时已到。”门外的官差喊道。
陈潜放开她,心疼的说:“等我,我会去救你。一定。”
“嗯。”余君同看着他,说。
两个官差上前,将囚器拷在余君同的手上。
余君同不舍得看着陈潜,万一她的计策不成功,那么这个世界便变成了她的梦魇。可是只要看着他,再大的梦魇他都不怕。所以,陈潜你一定要来,好吗?余君同在心里乞求道。
余君同被官差绑到囚车上,她挣了半天,手腕勒出了红印,她仿佛不知道疼,继续挣扎着。
“你挣不开的。”安仕嗟从她身后走出来。
余君同瞪了他一眼,继续挣扎。
安仕嗟一脸得逞的笑,看的余君同真想撕烂他的嘴。
“国丈大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余君同轻蔑的笑着说。
“是啊,咱俩同朝为官,我现在贵为国丈,而你却是阶下囚。”安仕嗟跳上马。
“未到生命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变数,您说是不是。”余君同抬着头看着他。
“是,所以我等着你的变数。”安仕嗟坐在马上,俯看着她。
“但愿您不会后悔。”余君同连用两个您,是挺礼貌的,但是在安仕嗟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
他没有回她,而是对着官差说:“走。“
哐哐哐,噔。囚车好像并不牢固,一路上响个不停。
随着路程的越走越远,余君同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今天应该是她与暗影约定的最后期限,但躁动的人群里丝毫不见暗影的身影。
余君同的囚车开到了囚场,囚场的人早已挤得囚车都进不去了。
“让开,都让开。”领头的官差厉声说。
“不让,余大人是好人阿。”
“对,你们不能杀她。”
“应该杀安仕嗟,安仕嗟贪赃枉法。”
“没错没错。杀了他。”
……
现场顿时躁动起来。
余君同心头一喜,暗影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
现场几乎接近失控。众人簇拥向前,几乎把余君同的囚车抬了起来。
不知哪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安仕嗟修建的沉寂桥坍塌了,造成了百人伤亡。”
“兄弟们,救出余大人,杀掉安仕嗟。”
群众的喊声越来越大,安仕嗟的表情也越发难堪。
他极力保持镇定,对着同行的官差说:“造事暴民,杀无赦。”
可是官差对着这么多的暴民也束手无策,只得装装样子用武器恐吓。
余君同还沉浸在看好戏的喜悦中。突然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毫不含糊的舞了两剑,囚车应声碎成四半,碎屑散到四周。
“抓紧我。”黑衣人朝余君同伸出手。
余君同笑着将自己手递过去。
“来人啊,别让罪犯逃了。”安仕嗟命令道。
可是早已没有官差听他指挥了,早早的丢下兵器,躲到了人群里。
他恼羞成怒,想要自己阻止余君同,可是还未等他拿出武器,便被众人推翻到马下。
马儿也受了惊吓,弃他而去。
他这才面如死灰,他狠狠地看着囚车上的余君同。
余君同也轻蔑的看着他,他也有今天。
“走。”黑衣人留下随身佩剑,踩着躲在人群中的官差的头,带着余君同一阵轻功飞到了砍头台。
刚站稳脚,余君同便一脸讨赞的表情看着黑衣人:“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黑衣人拽下遮脸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张立体帅气的脸:“你这儿哪是聪明分明就是傻。”
“那你看,安仕嗟受到的惩罚有多重。”
“那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虽然这只是梦,但是你应该知道假若你的计划失败,这里恐怕就会成为你的梦魇。”
“我这不有你嘛。”余君同讨好的侧抱住陈潜的腰。
“所以,你要懂珍惜。”陈潜揉揉余君同杂乱的发型。
“我会的。”
过了许久,人群中心的安仕嗟已经被群攻的没有太大动静了。陈潜便大声下令道:“安仕嗟贪赃枉法,斩。”
“是。”台上官差单膝跪地,齐声说。
底下的百姓似乎是听到了陈潜的话。齐声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仕嗟满脸的不相信,几个时辰前他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享受着尊贵的身份,以及掌握着万人的生死。
可是现在呢,他成了人人唾骂的过街对象,皇上要杀他,百姓恨他。
他仔细想想,万事皆有因果。想必他坏事做多了,得到的报应吧。
他放下一切期望,只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他没有任何的反抗的被官差压倒了断头台。
余君同死死的看着他,生怕他有任何小动作。
安仕嗟一直低着头,他感觉到余君同的审视,倒也没有任何动作。
“你后悔吗?”余君同使用空间隔绝术,对着安仕嗟说。
“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安仕嗟在心里默念道。
“可是,已经晚了。”余君同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知道。”安仕嗟看着台下喧闹的咒骂声,释然的笑着。
“希望你能记住你此时的心情。”余君同说。
“会的。”安仕嗟闭上眼。
一阵斩风闪过。陈潜快速拦过余君同的头,挡住她的视线,急忙说:“别看。”
“好。”余君同乖乖的闭上眼睛,躲在陈潜的怀里。
过了许久,余君同感到周围寂静一片,她小心的问:“结束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漆黑的墙壁。
她这是在哪儿?她用头用力的撞了一下墙。
妈呀,这是真的,疼死她了。
原来一切都结束了,她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