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姨在收拾好碗筷后，走到最里的一间屋子，敲敲门，“院长？您现在有空吗？”
“进来吧，我没什么事。”和蔼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她推开门，走进屋里。房间布置十分简单，只有基本的家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颇显老旧的电风扇呜呜地吹着，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写字台前，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手里捏着一本账本。
“小范，过来坐，别站着。”老人笑着抬头，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沙发，“孩子们都吃好饭了吧？”
“都吃好了，院长。”范姨笑了笑，“小宝今天很乖，饭是自己吃掉的，倒是不用别人一直盯着他了。”
“辛苦你了。”老人欣慰地点头，“这两天小张她们都请了假，辛苦你一个人要忙这么多事情了。”
“没事儿，都是为了这些孩子。”范姨摇头，“当初也是我自愿想来这里照顾这些孩子的，退休这么久我呆家里也没事可做，这些孩子倒给我带来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那就好。”老人说，“小范，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可以直接说。”
范姨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起来，“院长，今天又有人送花来了。”
老人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还是那人送来的。”
“那么那个也...”
“是啊，和以前一样。”老人轻叹口气，“我们的账户里又多了一笔钱。”
范姨微微一怔，继而表情复杂起来，低声说，“院长，您知道那是谁么？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不知道啊。”老人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这院子里的孩子走出去的有很多，也有一部分没有再回来过。这次说不定是哪个很久没回来的孩子吧......”
“这样啊......”范姨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收的并不安心，所以也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给我们资助。或许确实像您说的那样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吧。”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片刻后点点头，“小范啊，最近政府的补贴又加了一些，这段时间就给孩子们再多加些菜让他们长长身体吧。另外几个年龄够了的我们也可以开始给他们安排上学的事了。”
“是，院长。”范姨点点头，“我明天去置备一下要用的东西，学校那边还要您联系了。”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只是还麻烦了你帮我。”老人笑了笑，“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去休息会吧，我再整理一下账目。”
“好的，院长。”范姨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您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好，你去吧。”
看着范姨离开后关上门，老人神情忽然暗淡了几分，从写字台的玻璃面下抽出张老照片来。照片上一个小男孩站在黄昏的天空下，眉目间是灿烂洋溢的笑。
“小鸭梨啊...”
老人摩挲着那张微微泛黄的照片，长久以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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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纷杂的枝叶，落下斑驳的光点。
陆离抬头望着树影婆娑，脸上没太多表情。他的背后是绵延的矮墙，上面是斑驳的铁丝网，从外面可以望见里面里面的空旷的院子，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孩子的笑声。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也不做什么事，只是站着，偶尔看向一个不同的方向。像是在等神秘人，又像是在回忆缅怀什么事。
阳光微微偏斜，投下的黑影缓缓变换方向。他忽然眼神一动，看向了街的另一边。
那是一个身材颇显高挑的女孩。穿着高腰的牛仔裤，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还有一顶宽大的草帽。就好像个去某些热带地区旅游的游客。
仅仅是瞥了一眼之后陆离就收回了目光，神情依旧淡淡的。女孩哼着歌缓步走来，走过他眼前时他仿若未见，视线依旧停留在某个空处。
在走出几步后女孩顿了顿，片刻后终于露出了没好气的表情。
“死陆离，干嘛装看不到我！”她摘下墨镜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较好的面庞上满是气急败坏。
“嗯。”他淡淡地回答，“你来这干嘛。”
“那你来这干嘛？”女孩哼了一声，“正事都不用管了？你消失了一整天我找你不行么？”
“没找到关键。”陆离低声说，“有哪里出了问题。我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的信息，他好像就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了一样。事情确实有些超出控制了，现在应该庆幸的是警方并没有过多插手干预，不然这次我们要承受的压力将会更大。”
女孩眉头微皱，“那么你接下来呢。”
“等。”陆离淡淡地说，“接下来只有继续等另一边的消息，我这边没办法继续调查了。不然可能会出现预料之外的一些情况。你呢，这么久有调查到什么线索么？”
“没办法。”女孩摇头，“限制因素太多，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有什么办法没，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现在没什么办法。”陆离轻叹口气，“那边暂时没有跟我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具体安排。还是需要等，你既然没地方可以下手那就再等等吧，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听什么演唱会么，两个城市离得也不是很远，来回一趟两天应该够了吧。”
“是Eason的。”女孩眼睛一亮，“你报销费用？”
“嗯。”陆离淡淡地说。
“Good！”女孩欢呼雀跃起来，“那我下午就走，后天应该就回得来了。”
“嗯。”陆离随意地应了一声，转头朝反方向走去。
“诶，真的不进去看看么？”女孩在他身后说。
他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特地来这其实就是想进去看看不是么，何必这样呢？”女孩幽幽地说，“我其实早就到附近了，只是一直没来找你。可惜你似乎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透露出某些危险的讯息，“琳琅，我说过，有些事不是你应该管的。”
“但这不是禁区不是么。”女孩微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禁区，所以面对一下不好么？我想有些人应该也会很想你不是么？”
陆离眯了眯眼，神情变换了数次，最后逐渐趋于平静，“琳琅，你知道为什么我身边少了一些人么，即使他们在我生活里曾经有过很重要的地位。”
“你也会说这话？”女孩似乎有些想笑，“在我印象里你不是看谁都一样么。好吧，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时候管的太多了。”陆离盯着她的眼睛说，“琳琅，不要让自己知道的太多，那不会对你有好处的。”
“你...”女孩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却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陆离瞥了她一眼，接起了电话，“喂，是我。”
然而只是片刻之后他眉头就深深地皱起，“消息确定？”
在似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陆离深吸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看向了女孩，“抱歉，你的演唱会计划得取消了。”
“我靠，你公报私仇？”女孩瞪大了眼睛，“过分了吧陆离！”
“他们找到了一样东西，所以我们得忙了。”陆离冷冷地回答，转头走向市区的方向。
“他们找到了连宁的遗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