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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宴席结束之后徐总督让六爷去送各位大人离开,三位巡抚还有事留下商议,其他人已经离开,不过延杰却没走,他有事要问徐世昌。在来总督府的路上延杰就按捺不住,李大年也只好把事情提前告诉了他。延杰听过之后觉着不可信,问了多次,李大年又给他分析了好多次之后,延杰这才相信是路上出了事情。来到总督府之后,暗地里让李大年派人去巡抚府上打听,去的人很快就回来,告知延杰说宋君、丁帮带等人正回去休整,而且听说晚上加了大餐。延杰心中暗喜,心道原来是路上不太平,也好,这东北地间儿的事以后都是你说了算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准备怎么做。早就有了这份心思,打算在众人面前就质问一番,但是因为李铭九的一番注视让他怒火中烧,怒火使他失去理智,把正事放在了一边。

待延杰恢复之后,李大年害怕他刚刚怒气还未消除,问出话来太冲、太呛人,容易起了冲突,今天是徐总督第一天来奉天,让他太难看了不好。所以李大年一直阻止着,就这样,拖到宴席结束,众官员离开,李大年想让延杰走,延杰已经忍无可忍,瞪了他一眼,“我看重你是你有本事,老实又听话,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奴才,我是主子,要是你忘了,就别怪我该提醒提醒你了……”延杰话语有些冷,李大年打个冷颤,马上不再言语,也不敢阻拦。

李大年从跟随延杰开始,还从来没被他这么训斥过,这比训斥和打骂更加伤人,确实,我就是个奴才,……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也忘了本来出身,竟然……不过延杰也太欺负人了,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是一方大员,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我留……也是,现在也没几个人了……

李大年自我挣扎反思中,延杰已经起身,正赶着时候徐总督准备同三位巡抚离开,延杰走来徐世昌心生疑惑,正准备说话延杰已经开始质问:“总督大人这一路上可还平安吗?”

徐世昌一愣,心中暗想是什么人把事情泄露了么,想不出来,故作镇定:“平安,顺风顺水的。”

“我怎么看见巡抚唐大人派了宋君宋帮带去接应呀,莫非是碰上匪患了么?我可是记得你的手下人……”延杰开始时候还有些拘谨,因为好些事情都是他想出来的,而非见到听到的,但是说的有声有色。可是看徐世昌脸色变化,又加上离着近,听他呼吸也不对,顿时心里高兴,暗道被自己说中了。越说越是兴奋,看他们脸色都有些不安,延杰索性加了一把火,把什么时候看见什么人从哪个门进了巡抚府,什么时候在哪个厅里见了唐绍仪,唐绍仪又是派谁去请来的段芝贵、朱家宝,三人商议了之后又把宋君、丁帮带叫去,……延杰说的极其详细,好像整件事情都是他亲眼所见。徐世昌心里暗道不好,同时也有些质疑,想到延杰竟然有这么庞大的监视的实力,这几乎不弱于明太祖的锦衣卫了。随着延杰的描述,徐世昌心里越是感觉到不对头。

李大年在边上听的清楚,看延杰说的有声有色,几次想要上前拦下,但是想到之前延杰的话,索性破罐破摔,你不是说完是奴才么,要做好奴才的本分,好嘞,我这就做好奴才的本分事,我不说话……李大年虽然拿定了注意,但是听延杰越说越是离谱,心里一次次的呼喊,老爷,快停下吧,说漏了……你一提点就行了,让他们猜不透咱们才能继续,你说了这些都是毫无根据呀……

待延杰说完之后,觉着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往徐总督身边靠了靠,“不知道总督大人准备怎么对付着匪患呢?竟然连您的车队都敢下手,这可不大妙啊……”

“东北匪患甚重,在我来时已经想好,……必须剿匪,彻彻底底的剿匪。这件事虽然我想了很久,但是却还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今天正好……”

“剿匪那是应该,只是这几年剿匪之事也做了不少,……”延杰曾任奉天府尹、盛京将军自然对剿匪有着更深的了解。只是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到最后徐世昌竟然轻易转移了话题引到剿匪事情上来。延杰此刻已经看不出徐世昌脸上有什么异样,同样也看不出其他三人的心思,寻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忽然,想到自己刚刚有些得意忘形时说的那些话,不禁觉得冷汗直冒。也暗暗赞叹徐世昌,果然是只老狐狸,把话头儿引到剿匪上来,即保存的我的面子,也保住你自己的,如此看来,你倒是有些本事。

徐世昌看延杰额角冒汗,心里冷笑,同时正好借着延杰的话茬往里深入下去,说道:“我有意调新军一标人马过来,一是为早日破除匪患,二是驻防奉天,加强奉天的防务……”

延杰听完险些晕过去,心道徐世昌太过狡猾,奸诈,恐怕是早就给我准备了这个套,等着我往里钻,没想到我竟然真的钻进来了……延杰脸色严肃,说道:“总督大人督三省大小事务,调兵防务盛京也是应该,只是这调派新军之时……”

“呵呵……此事定当首先禀明圣上裁决恩准,之后才会再做安排。”

延杰听完之后心里暗暗送了口气,心道只要你要禀明圣上而不是先斩后奏那就好说,我且回去先行上一本才是。想到这里,觉着事不宜迟,马上就跟徐世昌提出要回去,并告诉徐世昌说一路鞍马劳顿也应该早些休息云云。徐世昌自然看出延杰是有事,加上之前言辞也是讯问之意,知道他回去也没好事,不过自然不会留一个看着不顺眼的人留在这里,跟何况还有事情要跟唐绍仪等商量。当即起身送延杰出府。

看着延杰上轿离开,段芝贵问道:“总督大人真的要调一标新军来奉天么?”声音虽然有些低沉,确实掩饰不住的兴奋。

徐世昌看了看他们三人,说道:“且回府中再议。”四人往回走,李铭九跟着在后边,心里不平静,寻思刚刚延杰往外走的时候,不住的用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烦人至极。但是又不敢去说他,怪憋屈,期间徐世昌也曾经帮忙解围,试着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延杰,延杰只是笑了笑,过了片刻之后才说,“我看这小家伙是个苗子,寻思着还是总督大人眼光独到,竟然能找到这样的人才……我也算是为官多年,却不曾赶上大人半点眼力……”也难得延杰拍马屁,说到最后竟然想要将李铭九要去,徐世昌自然不答应,虽然不知道延杰是怎么打算的,但是这李铭九在自己身边也用着顺手,怎么会放他离开。婉拒之后,延杰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李铭九看在眼里觉着恶心,心想你倒是真会装,只怕是想把我拿去狠狠折磨才是真的。看来是个小人,小肚鸡肠。

张大河跟张康看了看李铭九,也觉着延杰大人不怎么样,竟然计较琐事,恐怕以后还会再对下绊子。张大河故意落后了两步,离着几位大人的距离又远了一些。“老弟以后咱们得提防这延杰大人喽。”

“嗯,一刻也不能放松。……太阴毒。”

“你没事盯着他看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事,没发现什么,就是觉着他和那个李大年有些不怀好意,多看了他几眼。想不到他感觉相当敏锐,我用余光注意着他都被他发现,还是好几次都发现……”

“后来你就盯着陈照常陈大人看了?转移注意力?”

“嗯,……奏效了。”

“奏效是肯定奏效了,不过恐怕把他也得罪了。”张大河想起陈照常那燃烧着怒火一样的眼睛看来时候的情形。

“这也没办法了,不过觉着还是他脾气更好些,没向延杰大人一样暴怒……”

“那是你不了解的事儿,陈大人怎么说也是珲春都统,也是武将出身,脾气怎么可能好多少。只是你后来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采取看他而已,要不然你换过来试试,先顶着他看把他看的心里发毛、怒了,再涌延杰大人分散他的注意力……估计陈大人直接就过来动手了。”张大河也不认识陈照常,是李姚告诉他的,也大致介绍了几句。

“唉……这几天不顺,昨个儿晚上就是跟劫匪动手,今天就是跟官……”张大河瞪了李铭九一眼,让他闭嘴,李铭九急忙止住。两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以两人的武功,想要让四位大人无所察觉是轻而易举的。但还是要小心为妙。

徐世昌以及唐绍仪、段芝贵、朱家宝三人商议,在一个小书房内,门外是六爷搬了把椅子坐着,身边是孙大师,以及站在身后的李铭九、张大河、张康、李姚,另外李头儿也带人过来,将书房守住。都知道督抚四位大人商议的是秘事,但是谁也不敢多问。

书房内,唐绍仪当先问,“真的要调一标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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