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一提钱就倍儿精神,我觉得可能是一个人久了只有钱才是最值得我依靠的,至少他不会骗我,一个毛主席就是二百个馒头,三十瓶啤酒,十屉包子,我一个月的水电费……
二十分钟后我在x大附近的一个小冷饮厅里见到了乔二和眼镜,一黄头发的青年就是乔二,这是他刚染的,据说价格不菲,眼镜有空时就指着他的头发说他败家,而乔二则偷着在眼镜的眼镜上画王八以示惩罚。
我和乔二眼镜他俩就是在放逐相识的。那会儿乔二他们上大一,我上高一,英子刚接手她哥的酒吧不过半年。
他们来放逐驻唱,乔二自我介绍说和眼镜是x市一所大学的学生,同属于一个音乐社团(大二开学后臭味相同的乔二和眼镜在校外又合租了个小屋,白天上课晚上到放逐唱歌,唱到凌晨便回去,偶尔我会客串下他们乐队的主唱)。我在一旁故意刁难地问,你们是东兴还是洪兴啊?眼镜爽快地回答我说他们是哈雷彗星的。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乔二原名乔仲,伯仲叔季,仲是老二,所以我们都喜欢叫他乔二,眼镜原名方文浩,外号就很直观了,同学中间这么久也叫惯了,他也不在意。
落座后我直奔主题:“什么活啊?”
“好活,我们班一个特有钱的主儿翘课和女朋友去海南旅游去了,想找人替他几天课,我一想你在家也是闲着,正好让你捞点外快。”
“几天啊?”
“一个月,一天三十。”
我没多犹豫就给应下了,心里还骂着,有钱人就是缺心眼,有好好的学不上,翘课还得花钱雇人上课,孙子果然是有钱烧的。
乔二一听我答应了马上给他同学打电话说事儿成了,挂了电话乔二和我说,从下星期一开始我就跟他一起上课。
我无所谓的摊摊手,然后乔二说出去下,让眼镜陪我坐会他马上回来。
眼镜问我喝什么?我说:“就来杯果汁吧。”
歇了一会儿,我喝了口果汁,抬头问眼镜:“你们俩从中挣了多少的好处费啊?”
眼镜先是一愣,接着干笑了两声说:“不多,二百半儿劈。”
我‘哦’了一声继续喝果汁,过了好一会儿不见乔二回来,我和眼镜说咱俩走吧,他看看时间说行,然后我俩就出了酒吧。
刚到酒吧门口,就见乔二提着两把吉他跑了过来说事儿谈妥了,到时候给我打电话。他俩还得去放逐,问我要不要一起。我说不的了,今天有点难受,想回家躺会儿,然后打车就走了。
到了家,我又开始做饭,经过半年多的磨练对于那些普通的家常菜我已经做的有了模样,算算时间,李瑞也快回来了,就摆好了碗筷等着他。
李瑞今天心情不错,因为月考的分数下来了,考得挺好,他就跑到他爸那儿去邀功请赏,他爸也高兴得给瑞扩充了下零用钱,让他晚上回来跟我好好的改善下伙食,他说我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就给我买了一堆的水果。
吃饭时我把今天乔二给我找活的事儿告诉了他,他说有钱人就是大头啊。然后我也笑,可电话却在这时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了起来‘喂,您好。’
‘喂,小乐,是妈妈’
刚才的情绪一下全没了,突然想哭,这是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虽然我总说你们别烦我,可又怎会不希望得到他们的关心呢,哪怕只是几秒钟的对话。
‘有什么事么?’
‘哦,没什么事儿,看看你忙什么呢?你爸给你打钱了么?’
‘我挺好的,没呢。’
‘那我明天给打点吧——’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她给谁打电话呢?她说一个客户,男的说下楼等她,让她快点。
‘喂,小乐,你还在么?’
‘在’
‘我明天给你打钱啊。’
‘行,没事挂了吧,你忙你的吧。’然后我就放下了电话,默默地回去吃饭。
李瑞问我是谁,我回答说打错了,强颜欢笑说:“她说她找关羽,我说我是张飞,我二哥不在”听后李瑞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两天之后,乔二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们学校,我花了十多块钱打车去的。
他早早的在学校门口等我,说让我从今天起就和他混,然后给了我张饭卡。说是他从同学那儿抢的,里面有一百块钱,是当初板卡时存的,结果那小子就没在食堂吃过一顿饭。
接过饭卡后乔二和我说“不用和他客气,尽管花”接着乔二九带着我直奔今天的教室。
进了教学楼,乔二说也别等什么电梯了,拉着我就直奔八楼的阶梯教室。
喘着粗气进了教室,我俩找了个靠后的座刚坐下就上课了。
这堂课是建筑力学,老师是一个穿裙子的中年妇女。‘脸很长’这是乔二对她评价,他说这是她的优点,老师叫钱茵丽,人送绰号‘牵引力’。他给说她一次骑自行车回家,因为下雨为了躲车,自己栽进了路边的水沟里,脖子受伤了大夫就给她做了半月的牵引。回来上课时脖子还带着牵引不能活动自如,一次上课提问,让一个学生受力分析,就差一个力没分析出来,然后一个老师在门口喊他钱茵丽,教室里特安静,当时老师是背对着门,她随口说:“回答正确!”顿时一片哗然。
接下来的课乔二都会给我说一些老师们有趣的事儿用以消除上课的乏味感。
我给李瑞发信息让他中午回家吃饭,说我在x大和乔二上课呢。他就回了一个字儿——好。
星期一全天都是课,午饭后跟乔二去他们寝室睡了一觉后下午继续战斗。
突然感觉很久没上学的我偶尔上上课感觉还不错,特别是这样的课不会承受太大的压力。高中那个给我太多的压抑和无奈,捆绑着我思想的地方让我想想就心凉。
戒的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怕老师的一个,那种感觉不单单是畏惧更多的是尘封在心底本源的恐惧。
上初中那会儿我还在上小六,对窗外事儿不闻不问。戒的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漂亮的数学老师,大学毕业不久。
戒的说特喜欢她,面对上学的枯燥很多时候都我们都会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喜欢而为之拼命学习,只是给我们动力的人不同而已,有的人选择了身边那些未脱青涩的女孩,有的人选择了成熟性感的女人。而戒的就是后者,他成了班级数学最好的,别人在看郭敬明,韩寒,他却一个人在角落做着数学题。他甚至帮助学校拿过全市的奥赛名次。
他迷恋他的老师,这也是戒的第一次对异性感兴趣。他总是特别注意女老师的行动,不论上课还是放学,他说那种感觉让他疯狂。
后来戒的在一次回家的路上看见他的女老师上了一辆黑色奥迪里,他是认识那台车的,那是他们学校校长的车。起初他不以为然,可之后班级里风传着校长与女老师有一腿的消息,为此戒的还和班级另外一个小子打了一架。
可事实终究是事实,永远有被曝光的一天。
戒的那几天总是在女老师家楼下转悠,她再次见到女老师钻进了奥迪车里,他清楚得看见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和她亲吻着缠绵着……
随即戒的有些忿恨的感觉,他跑到不远处的电话亭给110打电话说发现有人****嫖娼。
不久警察来了,全身****的两个人被暴露在强光之下,他就躲在不远的地方旁观着冷笑着。
我问戒的之后的事儿怎么样了?戒的说那个校长被停止了,女老师死了,从她自家的顶楼一跃而下。
事后,戒的去案发现场,地上留下尸体被抬走后的石灰线和斑驳血迹。他觉得自己就是杀了女老师的凶手。于是,厌学,逃学,沉迷网络,甚至最开始的几个月他惧怕黑暗。
他足足上了五年的初中,后来他上大二时被他爸送到了一个治疗网络成瘾的训练营里。
我们俩是在网吧认识的,那时我初二他初三。一起打魔兽cs也渐渐熟悉了,偶尔会翘课上网吧,到放逐蹭实儿。直到他的离开,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家啃了半年多的书本,最后以优异的成绩上了一中。
这几天李瑞都是自己解决伙食问题,而我白天上课,晚上五点才回家,夜里写小说写到十二点便洗漱睡觉,偶尔上课无聊会在日记本上写几段随笔。
眼镜乔二我们仨会在饭后无聊时在x大校园内看美女,会跟他们同学在球场上踢踢球,会到他俩合租的小屋里弹琴,会在图书馆里找两本杂志边喝饮料看书,会在学校顶楼的天台上看远处波形的云被夕阳辉映得血红。
我认为乔二和眼镜他俩完全就是性格相反的两个人,眼镜文弱而安静,乔二壮实而浮躁。唯一能让这两个人成为知己的东西便是音乐,再就是我得加上一条他俩都是光棍。
严格的说,两百三十多天之前的乔二不是光棍,他有一个很漂亮的英语系女朋友。俩人高中就在一起,眼镜说她是一个不错的鼓手,那时乔二眼镜还有另外的几个同年级的学生组建了一个名叫‘心悸’的乐队。
乔二高中时曾写过一首名为《你》的歌,写的就是他的女友宋嫣然,我也只是有幸听过一回而已。
那会儿的乔二特幸福,还打算就和这个女人生儿育女过完下半辈子得了。
于是,宋嫣然真的怀孕了,可孩子不是乔二的。
那天,天没像电影里演的下着雨,反而是艳阳高照,乔二指着宋嫣然的鼻子骂她说她就是一****,他甚至想给她一嘴巴,最后还是甩手作罢。
之后的宋嫣然开始变得浓妆艳抹,听说是被一个外边的老板给包下了。偶尔乔二会在学校遇见她,对视几秒随即便错开了,甚至不带任何的表情浮动。
眼镜说乔二从那以后变得很看重钱和友情,他总是在喝醉之后说女人都他妈是****,不止一次。
星期三,下午就一节美学选修课,上完后,乔二跟我说去放逐问我去不去?我反问眼镜他去不么?他说眼镜还有课得等会才能去,乔二说先回家取琴而我则独自就坐上了614路。
刚到放逐,客人并不是很多。
英子我们仨人在角落的座位斗地主,吧台交给另外的一服务员看着。
“飞机!”戒的看了看我们俩,“要不要?”
“不要。”我向椅背上靠靠,“英子管他。”
“要不起……”英子苦笑着用手里的牌扇风说,“我牌就没几个带人的。”
“哈哈,今天小哥要打你们俩一个春天啦!”戒的将手里的牌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四个Q,王炸!”
我把牌往桌上一摊,说: “你今天是不是踩屎了?****运!”
“这叫技术,什么运不运的——”我们仨的注意力就一齐转向了吧台的方向。
“我要喝酒,你给我水干什么?”一个背影冲着吧台里的服务生喊着。
“可是小姐,你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话还没说完,服务员就被落地的杯子破碎的声音吓了一惊。
背影接着骂道:“你才是小姐呢——草!给我酒!”
“出事儿了!”英子猛地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我和戒的尾随其后。
英子走到吧台说:“小航,你是怎么回事儿啊?”
叫做小航的服务员见英子这样问忙解释道:“英子姐,这位小姐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可是还要喝——”
“我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说了别叫我小姐小姐的。草!”背影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啊,这位美女——”英子讪笑着迎上前,“这个服务生是刚来的,年纪小不懂事儿,美女别和她一般生气。我替她想您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