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莹在雪莉耳边不停地默叨着:“第一次别多拿,卖卖看看,好卖了再来拿,又不远。这里不比你在家的那个商场,积攒了那么多的回头客,这里要从头开始,另外,你没看见这的人穿衣打扮和咱们那里根本不一样,先简单拿几件再说。你可千万别像在家那样自己喜欢什么就都拿上,您老还是悠着点吧。到时候都压下来卖不了你可别闹心啊。”
听着雪莹没完没了地左一句右一句地唠叨着,雪莉耐着性子没说一句话,琢磨着雪莹说的话也都在理,只是还唠叨个没完了,还把自己当成专业指导了。不过要是没有雪莹陪着,没准儿自己还真的放开手见什么拿什么了呢。有的时候,还真是控制不住呢。
最后她们选定了三家的货,分别拿了几件后就从批发市场出来了。
因为拿了没多少东西,俩人便坐公交车回东街,从东街站下车后,快走到安泰中心的路段时,老远看有一妇人跳着担子,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筐饼——,筐饼——,好吃的筐饼。”
姐妹俩好奇,什么筐饼啊,肯定是福州本地的特色吃的,于是停下来问:“筐饼多少钱一个啊?”
“两块钱一个,带馅的要三块钱一个。”妇人停下来把担子从肩膀上拿下来,再把两边的竹筐分别打开问。
雪莉姐妹俩近前一看就跟母亲以前烙的小发面饼一样,只是更干一些。雪莹嘀咕着:“这筐饼三坊七巷就有,就是没买过。”
“别管吃没吃过,现在我是有点饿了,买两个回去吃。”雪莉掏钱问:“你这筐饼带馅的是什么馅啊?”
“是紫菜馅的。”妇人说。
“来两个紫菜馅的。”雪莉把钱递给妇人,又问,“你这饼就因为在竹筐里放着,所以就叫筐饼啊?”
“不是‘筐’,是‘光’,灯光的‘光’,是光饼。”妇人边找钱边绕着舌头费劲地说。
“哈哈——,原来叫光饼啊。”雪莹禁不住地笑了起来。雪莉也抿嘴笑着,心想着,这福州人说普通话也太难懂了。她们说的费劲,自己听着也费劲。
两个人拿着光饼,一路连说带笑地走了。走到通道里,见所有的店铺都关着。通道里寂静无声。两人到了店跟前,打开卷帘门,把进回来的衣服放下后,雪莉从包里拿出水瓶喝了几口水后说:“我得赶紧尝尝这光饼好吃不,雪莹你先吃,吃完了咱们俩一起收拾。”
“你先吃你的吧,我也不饿。这光饼硬的跟石头似得,恐怕不好消化。”雪莹说,“我去打壶水,烧开了,你喝点热水。”说完拿着电壶走了。
雪莉把音响打开,边听着音乐,边啃着光饼。那光饼硬的出奇,第一口下去,雪莉用牙狠咬住光饼后,两手拿着用力来回拽着,这饼不仅硬,还很劲道呢,她费劲的咬下一块儿,在嘴里慢慢地嚼着,几口下来,这腮帮子就感觉到了疲累,雪莉心里暗笑,这福州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硬的饼,还美其名曰,光饼,等回头网上查查去,看什么来历,这样想着就不自觉地脸上露出笑意来。
这时雪莹打水回来了,瞅着雪莉那美滋滋的样子,好生奇怪,于是问:“这光饼有那么好吃吗?”
“味道还真不错,比咱们家自己烙的发面饼有嚼头,还有里面的紫菜馅吃着也很清爽。你快尝尝吧,确实不错。”雪莉边说边用力嚼着。
雪莹见雪莉的腮帮子来回的动着,很费劲的样子,完了嘴上还赞不绝口,觉得好笑,于是也拿起光饼去吃,咬了一口后,大惊小怪地说:“哎呦,我的天呐,这饼子也太硬了吧,倒是真有嚼头,想练牙口的人吃不错。”
“你就说好吃不吧?”雪莉问。
“吃着还真不错,就是这腮帮子累得慌,我说你怎么跟没牙老太太似得来回的轱弄着。”雪莹笑着说。
“好吃就行,等遇见了再买几个,留着慢慢吃。”雪莉吃完了站起身说,“你慢慢吃,我来挂衣服。”
“我看还是别买啦,这光饼也太费牙口了,另外,我这腮帮子也受不了。”雪莹用力嚼着光饼,挤着眼睛,脸都偏了。
雪莉回头瞅见她那痛苦的样子,禁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你好不好,两面腮帮子来回换着嚼啊,你瞅你,脸都变形了。”
“我右面的牙不好,有两颗都是补过的,不能太用力的。再以后,我是不吃这玩意儿了,回头再把左边的牙吃出问题啦,我以后就别吃饭了。”雪莹叽叽咕咕地嘟哝着。
“好了好了,你慢慢吃吧,我赶紧干活儿去,今天中午咱们就不回了,累了,咱俩轮番的在椅子上仰会儿。”雪莉说着拿起衣服挑杆儿开始干活儿。
雪莹那边见雪莉忙活儿起来,赶紧把吃剩下的一小块儿光饼都塞进了嘴里,把嘴撑的鼓鼓的,嘴里还不停地说:“我已经吃完了,和你一起干,你去研究研究都把哪几件挂在正版上,把挑杆儿给我,我来取上面的衣服。”
雪莉见雪莹嘴里撑得满满的,着急地跟自己要挑杆儿,瞅着她她样觉得好笑,于是说:“我说雪莹,你好不好把嘴里的东西吃完了再说话啊,我听着费劲儿。不用你来帮忙,我自己慢慢弄,你掺和我就乱了。”
“嗨,你这人事儿太多了,你干你的,我****的,我又不影响你什么!”雪莹不高兴地说,“要不你儿子总跟你对着干呢!”
听了雪莹的话,雪莉一下不吭声了,把挑杆儿狠劲儿地塞到了雪莹手里,转身去整理袋子里新进回来的衣服。
雪莹见状,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不该说,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于是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去把正版墙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下取。
雪莉那头,边把衣服归类,边琢磨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其实很随意的几句话,怎么就惹得雪莹不高兴了呢?看来以后和雪莹说话要注意了,不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亲人之间的交流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太随意了,说者无意,听者上心,就好比雪莹说锦康和自己对着干,这心里马上就不痛快了。其实彼此彼此,想到这儿,雪莉扭脸瞟了一眼雪莹。
而雪莹用余光感觉到雪莉在看她,心想着,看来这气儿还没消,于是,雪莹就只当没任何觉察,毫无反应地继续干活儿。
“怎么这么安静啊,金姐?”银恋老板小卢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店跟前笑哈哈地说。
“哦,小卢,什么时间来的,一点动静没有,怪吓人的。”雪莉回头说,“媳妇呢,怎么没一起来?”
“她今天不来了,去长乐参加婚礼去了,明天才能回来。”小卢说。
“参加婚礼?”雪莉觉得奇怪问,“小江福州也有亲戚?”
“不是啦,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结婚,她带着孩子一起去,是代表我去的。”小卢解释着。
“是这样啊,你们这结婚随礼大概多少钱啊?”雪莉问。这时雪莹端过一杯茶水递给雪莉,嘴里还嘀咕着:“快喝点水吧,那框饼多干啊,小心上火,雪莹故意把光饼说成框饼,是想都雪莉开心,雪莉接过水杯,也没反应,继续跟小卢说,“我们那一般都随五六百块钱。”
“我们长乐老家那里是不随钱的,反倒挣钱,红白喜事都能挣到不少钱呢,包括小孩子去了也会收到钱。”小卢乐呵呵地说。
“是吗?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南北真是不一样。”雪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长乐那边都那样了,办一回婚礼要发出去好多红包,没钱的人是办不起的,不过长乐那边人都比较有钱啦,都比着给红包,谁给的多,谁就牛气啦。上次我老婆替我去参加丧事,拿回好多钱来,别提我老婆有多高兴了。”小卢眉飞色舞的说着,“吃着喝着,还要领钱谁不高兴啊,哈哈哈,不跟你们说了,我去开店了。”小卢说完转身走开。
“呵呵,还有这好事儿,这是什么风俗啊,办一回红白喜事,还倾家荡产了呢。”雪莉望着小卢默叨着。
“没听小卢说都有钱,有钱人才会这样的。”雪莹坐在椅子上喝着水说,“没什么奇怪地,这也是炫富的一种方式。”
“也对,归根结底是有钱花不完。”雪莉把水杯放到柜台上说。
雪莹抬眼看了看雪莉,心里嘀咕着,看来是心里一点气也没有了,于是也把水杯放下,拿起挑下了的衣服一件件挂在架子上,雪莉那边把挑出来的衣服用衣服架子撑起来后,气熨斗烫展,再用挑杆儿往墙上挂。姐妹俩又开始各干各的活儿了。
到了下午两三点钟,通道里的店铺都陆续地开门营业了,整个通道终于有了生机了,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的样子了,通道里还时不时的有三五成群的顾客闲逛着。也偶有顾客驻足在雪莉她们店里翻看衣服,雪莹会马上热情地上前招呼着。
“雪莹,你饿不饿?”雪莉突然问,“咱们俩这忙的都忘了吃午饭了。”
“哎呦,你还知道饿啊?不容易啊,我以为你整天的不用吃饭都行呢。”雪莹调侃着。
“我倒不饿,估计那个框饼在肚子里发酵了。”雪莉也成心叫成框饼,逗趣地说,“我想的是你肯定饿了。”
“你还别说,那光饼还真是顶事儿,我到现在一点也不饿,再喝点水,就更不觉得饿了,等晚饭一起吃吧。”雪莹说。
姐妹俩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又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上了。到了晚上六点多钟,所有的衣服都基本上整理明白了。今天忙活了整一天都觉得累了,就拉了卷帘门,跟银恋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回家吃饭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雪莉俩人就到店里开门营业。银恋老板娘见她们来了,很是开心,走到自己店铺里拿了个小塑料口袋出来,里面装着东西走到雪莉店里说:“金姐,这是我昨天去长乐参加婚礼时买的,这家的光饼可有名了,我每次去都要买回来一些,我儿子也特别爱吃,一次能吃两个呢。”小江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