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即紧闭双眼。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水晶球“哐啷”一声爆炸了,碎片跌落地面的声音、痛苦的吼叫声、咒骂声、躁动声瞬时间响彻整个殿堂,仿佛场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想起于蓝的话——听到枪声后转身向左跑。我睁开眼,强烈似火的光线又迫使它闭上,我迈开步子往左边跑去,却听见蒂娜的哭喊声:
“ah!Myeyes,myeyes!”
我又退回来,拽住她的手。
“leavetherenow,followme!”我拉着她的手拼命朝着那个方向跑,后面传来几声激烈的枪响。跑了没多远,我又试着睁开眼,这下强光退去了许多,能勉强看清道路,我们已经离开大厅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我紧紧拽着蒂娜的手腕沿着那条通道气喘呼呼地跑着,蒂娜失声痛苦,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止住了哭声。这条狭长的通道拐弯抹角,且转向都相同,似乎是围着大殿在兜圈。这时通道里已经是一片漆黑,我拿出手机,借着那一点微弱的光线寻着脚下的路。大约五分钟后,我们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十字路口。这时我想起了于蓝的话,在那里停下来等她。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十分急促。要么是于蓝计划成功,向这边赶来;要么是于蓝失手,倒在了枪下,银狐正向这边追来。我急忙关掉手机,叫蒂娜保持安静,然后带着她左拐进入通道,学着影片里的人侧身贴在墙壁上露出一只眼往后观察。要是于蓝失策,就听天由命吧,我这样想着,心脏“怦怦”直跳。看见一个同样举着手机的颀长的身影从转角跃进我视线,我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有了些安全感。
“于蓝,在这儿。”我跳出去,低声喊到。她跑过来,还是那副镇定从容的样子,说:“这次幸好有上帝帮忙,让我赌中了那东西是个闪光弹不是炸弹。”她看到角落里的蒂娜后,脸色又黯淡下来。
“生死关头,你竟然还带了个累赘,看来女人对你的诱惑力远远大过了求生的欲望,真他妈是个淫胎!”她愤怒地斥责我,同时转向蒂娜,问她这里有几个出口,都在哪里?
蒂娜回答说这里和地面的神庙一样,有四个入口,东西南北各一个,但不是正朝向的,而是偏离正向轴23.5°其余三条通道分别通往三个出口,人们根据不同的季节选择相应的门出入。
于蓝带领我们沿着其中的一条通道摸黑走着,仅靠两个手机发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出是一条大约两米宽三米高的矩形通道,不规则形状的石块累积而成的墙壁露出略显凹凸的表面,如果靠着墙壁走你一定会被这些凸出来的石壁撞得直骂娘。大约两分钟,转过一个拐角就到了出口处,依然是被许多阔叶的植被所遮盖,最为不妙的是,外面有一束灯光正照在出口处,穿过植物枝叶间细小的缝隙射了进来。
“看来还是要费点周折才能出去,那个该死的东西早已经把这里布置得井井有条,他们一定刚接到命令,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你先去观察一下有几个人。”于蓝命令我说。
我心里十分害怕,说不定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颗飞来的子弹打穿了头颅。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总不能每次都让她去冒险吧,那样的话我就真他妈不是个男人?于是我再次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走过去,躲在植物的阴影后面,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从细小的缝隙中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站着三个武装分子,正高度警惕地守在外面,其中一人正拿着手电筒照着门口,其余二人则手持突击步枪对着这边。确定只有三个人后我又小心翼翼地退回来,把情况向于蓝汇报了一遍。
“那么,情况还不算糟。”于蓝思考片刻,抬头望了望通道顶说,“你带着你的美女躲到拐角处,然后像受了伤一样呻吟几声,让外面那几具无名尸听到。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还有,手机必须亮着,用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我点头服从她的安排,不再反驳,因为事实已多次证明,她的一意孤行都是正确的。
紧接着她双脚一蹬,攀上通道墙壁,然后手脚并用分别撑住两边的墙壁,整个身体面朝下横贴在顶壁上,目示我立即行动。
我扶着蒂娜退到拐角的另一面,扯开嗓门惨痛呻吟了两声,外面即刻有了动静。先是“嗒嗒嗒”的一阵枪声,伴随着子弹撞在石壁以及跌落地面的声音,然后是植物枝叶的窸窣响动声,沉重的脚步声和对讲机里的喊话声。那束晃动的光线射了进来,越来越近,聚在正面墙上的光斑也越来越亮。蒂娜吓得窜到我怀里,瑟瑟发抖。
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仿佛看见了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朝着我们的脑袋慢慢逼进。忽然,走道里连续响起了“啪——啪”两枪,紧接着又有重物落到地面,然后是拳脚打斗声。短短几秒钟后就没了动静,那束灯光落在了墙根,我想一定是于蓝得手了。我轻轻探出头去,看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于蓝双脚叉开如同圆规一样站在那里,喊道:“可怜的孩子,带上你的累赘,我们出去透透气。”
于是我又扶起这个已经吓坏的小姑娘向外走去,此时于蓝从尸体旁捡起一把枪递给我说:“这玩意儿不错,你拿着,小心走火。”说完,又顺势一脚,把地上那个正在喊话的对讲机踩了个稀巴烂。
我一手把枪夹在腋下,一手搂住蒂娜。跟在这个出色的女杀手红狐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