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也没有人敢去试探他的胆量，一切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马上接通副总理办公室电话。”那位领导对身边的人说。
电话接通了，他语气慌张地向副总理通报了现场情况，并请求立即疏散核爆伤害范围内的所有市民。两分钟后，得到了******的回复：疏散民众已经来不及，且会造成严重恐慌，后果不堪设想。中央已经成立国家安全紧急突发事件应急小组，先转移中南海党政机关重要人员，再逐一转移火力中心的生命单位。同时下了死命令要我们这头一定要先稳住对方，不管提什么条件和要求，都先答应他。
中断的通话又被联上，对方提出要一架飞机。是的，不要怀疑，我没有听错，是要一架飞机。很显然，他的目的是逃跑，用官方一点的话来说，那叫叛逃，和三十多年前的某元帅一样。这后果不用细说您也知道，作为一名高官，他手里掌握的国家机密时刻都会产生威胁，潜在的危险不比一颗核弹小。设想如果他做人本分，只为逃命，那么危险尚且不大，但即便这样，单人单机入境，也必然逃不掉被其他国家十分关注的命运，对国家安全的威胁无法比拟。
情况迅速被上报到中央，请求裁决。随后，上面答应了他的请求。
“中央领导同意了你的请求。”国安部那位大人物把嘴凑近话筒说道，“半个小时后，飞机将停在首都机场指定的机坪，机上只有两个飞行员。我们满足了你的需要，你绝不能做出任何冲动的行为，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有自己的飞行员，只需要一架加满燃油的空机。”显然，此时此刻，这个人必定多长了几颗心眼。
“没问题，我们会通知空管部门给你开绿灯。”
“那好，我还得提醒你一下，遥控器我会随身带着，遥控距离是500公里，如果我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我会毫不客气地按下那个红色按钮。”他的语气如人，是那样的心狠手辣。
“我们会固守承诺的。”领导一脸愤怒，一副想骂人又骂不出的痛苦神情。
谈判到此结束，这头需要尽量拖延时间，同时在另一方面，需要想出个对策把被动变成主动，力求让他逃不出境。同时阻止核弹爆炸。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只要核弹不被引爆，一切就都好办了。科学大佬们围在一起聚精会神观看着被放大的那一段视频，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强行阻止它爆炸？”领导对这些人寄予厚望。
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头发花白的专家扭过长满老年斑的脸回答说：“我先描述一下这颗核弹头的引爆模式吧。首先，指令输出终端，也就是他手里的遥控器发出无线电脉冲信号。信号被弹头内置的接收器收到，这是第一步。弹头内部有个引爆控制系统，这个系统由一个带电源的电路和多个电雷管构成，当敏感信号传入后，低压电变高压，高压电引爆电雷管，这是第二步。然后，电雷管爆炸产生的高温高压达到预定的核爆点后，核弹头爆炸，这是第三步。所以，如果要强行阻止核爆，方案有三种，一是切断信号传递，二是使内置电路断电，三是分压。第一种方案可以建立屏蔽网组织信号进入，也可以在弹头外面罩一个信号屏蔽器。”
“哪里有这种屏蔽器？”汪敬尧迫不及待地插嘴道。
“我也不知道，没有专门的这种屏蔽器，只能去找。”老科学家无奈地说。
“不管是找屏蔽器还是建屏蔽网，时间都来不及了。说说第二个。”领导果断否决了方案一。
“第二个更不可能，控制系统的电路在弹壳内部，要无风险打开弹壳，没有特殊工具是不行的。”
“那第三种呢？可别告诉我又不行。”部领导双手紧握在一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大人物这么紧张的时候。
“第三种是分压。”老科学家说，“把内置电路外接在一段回路中，外加一个超大电阻，用串联的方式把大部分电压分到电阻上，这样，内部的电阻就不会形成高压，电雷管就无法引爆了。”
“整个流程下来需要多长时间？”另外一名专家问。
“如果快的话，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不过——”老人家忽然面露难色。
“有什么问题，快说！”国安部领导急不可耐地问。
“我们没有现成的半导体电阻。”旁边的科学家补充说。
“这好办，你定好规格，让供电局送一个过来就是。”汪敬尧说。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办！”领导喝斥道。
汪敬尧灰头土脸地打了一通电话，才把事情交代妥当。随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五分钟后得到通报，一架波音737-800型客机停在了首都机场37号机坪，里面那个大人物立即带着他的飞行员飞起了楼顶上那架直升机朝机场赶去。他一离开，我们这边就立马忙碌起来。
第一项工作就不简单，要从三层楼的十几个房间中找到放有弹头的那间，还不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几名特工一间间破窗而入，最后终于在一间隐秘的地下室里找到这枚万恶的核弹头。它安静地密封在一个圆柱形的有机玻璃容器中，红色的警示灯随着我的心跳一起闪动。
“在弹身两侧有一个小孔，一个用来连接地线以便检测的时候释放多余的电荷，另一个是往内置电源充电的接口，这两个孔可以接上电线组成一个回路。不过，目前要想办法打开这个厚厚的容器。”一名精通电路的专家建议道。
话音刚落，一名特工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形状如钢笔的东西，于蓝告诉我那叫红外线切割器，利用高温可以切割可熔物质。
“等等——”领导不放心，问专家道，“用这个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只要高温红外线不要打到弹头顶端，就无大碍。”
经过短暂商议，大家决定用切割仪器将玻璃装置与地板完全分离，然后向上提起，以确保万无一失。
等到这番细致的工作结束后，众人才松了口气，每个人的额上都渗出一股冷汗。现在，只能半导体电阻送到了。
一群人又回到院子里等。五分钟，十分钟，没有等到材料送来。
“不是空运吗，怎么还没到？”领导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急躁和愤怒。
一番联络后，汪敬尧压低嗓门儿小声对领导说：“先是说供电局那边耽误了，今天是周末，所以拿东西耽误了一些时间。后来直升机在路途中又出了机械故障，迫降了。不过现在已经派人去接应。”
虽然说话声很小，但现场出奇的安静，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领导一听到这里就怒火中烧，跺着脚大骂：“关键时刻尽扯淡，都是群饭桶！废物！”
这时机场传来通报：那架飞机已经起飞了。时间非常紧迫，一旦飞机飞出我国空域，就再也拿他没办法了。这样的后果在前面已经说到，高官叛逃将是国家安全的隐患。
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抹着不幸的表情，国安部这位大人物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乱地挠着裸露的头皮，躲着步子。
“计算这架飞机的最快出境时间。”他指示身边的那个小伙子人说。
“40分钟左右。”那人在键盘上敲打一通，得出了这个数字。
“那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汪敬尧提醒道。
“别忘了，如果出动战机拦截，并不等它飞到边境上空了再起飞追击，我们的飞机可做不到瞬间移动。如果把追击的时间再算进去，这40分钟恐怕要大大缩水吧？”于蓝说出了可能大家都没想到的关键问题。
“如果用巡航导弹呢？”汪敬尧反问。
“你如果了解导弹的发射过程，就一定知道导弹从发射井到点火这个过程也需要半个小时，车载导弹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要是用导弹，打偏了会落到别国领土上造成国际争端，就打消这个念头吧。”领导说，“把战机追击考虑进去，算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15分钟。”计算结果再次让人紧张。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领导把脸埋在手里。
“除非现在就拿到半导体。”旁边有人说。
“其实，有现成的半导体电阻。”其中一名科学家稍有犹豫地说。
“在哪里？”领导急切地问。
“人体——”他迟钝了一下，说“就是最大的半导体，阻值100Ω~2兆Ω，完全符合弹头的分压条件。”
“你是说，把一个人接到电路里？”汪敬尧瞪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对这个方法感到惊讶万分。
“你确信可行吗？如果可行，怎样知道是否分压成功？”领导依旧思维缜密，毕竟他还是很清楚，这不是一场试验，失败不得。
科学家见众人将信将疑，便解释说：“人体表皮在干燥的情况下有两千欧的电阻，完全不在话下。如果分压成功，弹壳侧壁上的两盏警示灯会立即变暗。随后，内置的备用回路会因电不足自动接通，消耗掉内部电源来弥补主电路的不足。5到十分钟后，警示灯熄灭不在亮起，表示内部电源已经耗尽。这时再切断外电源，弹头就无法引爆了。不过这个人也可能会因此丧命。”
“好，目前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领导表了态，虽不情愿，但也有所希望。
这时，更加严酷的考验到来了。谁去充当这个电阻，为国家和人民献出生命呢？
领导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提高分贝说道：“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要报废这颗核弹头，需要有人献出身体，甚至会是生命。这是为国家为人民的高尚行为。当然这也是完全自愿的行为。谁愿意去执行这个英雄般的使命？”
他问了两遍，没人回应。
因为此时此刻，人人都知道，不去，那家伙信守承诺，核弹不爆，自己生命也没有危险，去了，就等于把生命送给了******。什么国家安全威胁啊政治危机啊，对于自己的命来说，始终分量太轻。不是人怕死，而是动力不足，哼，傻瓜才会去送命呢！或许大家都这样想着，以至于进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去吗？的确，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我的命最贱，如果要投票选举肯定是非我莫属。然而，我一想到之前在化工厂大院那群人上前围住我和于蓝的情形，就气上心头。他们不是很牛吗？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吧！这时候我看了一眼于蓝，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后又用眼神警告我不要冲动。在场的十几个人都在数着心跳计时，一秒，两秒……
大概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再等一等，或许有人已经打算自告奋勇了。”大家这样想着，以至于两分钟过去后，依然还是沉默。
“时间很紧迫，如果没有人愿意去，这个方案就作废了。想想看，即便他遵守承诺，没有按下那个按钮。但是，他的逃跑出境，必然会遗害国家和人民，。当然，这里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力。但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领导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谁会犯傻呢？我心里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还真有人犯傻了，而且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我去吧。”这是于蓝的声音，没错，全场就她一个女人。
我张大嘴看着她。惊讶，慌恐，委屈。这些人那样对她，如今她却挺身而出为他们去卖命，这不是疯了吗？
“于蓝你疯了？你忘了半小时以前是谁要过河拆桥的？有人要置你于死地，你现在却替他们挡命！”我大声冲她喊道，希望这声音可以让她脑袋清醒一点。
“山鹰不能出境，否则国家会有麻烦。”她冷静地说。
“国家，国家！我们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国家？到头来，我们又被当成是什么？你我都已经失去了亲人、朋友、和自由，这些都还不够吗！”
“讲这些废话干吗？”她瞪了我一眼，“就这么定了，我去，你在一旁别捣乱。”
“不行！”我大声吼道，“用你的命不值得，我去！我烂命一条，死了还是种解脱！”
她一把揪住我衣领拉到身边：“听着，你得给老子好好活着，你活着比我有意义。”
“不行，你不能去，别跟我抢！”我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她的手。
于蓝的急躁劲儿上来了，她掏出手枪抵着我的太阳穴，厉声说：“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狂暴举动惊呆了。她既然执意要去送死，我也拦不住了。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是——”领导有些吃惊地问汪敬尧。
汪凑过去告诉他：“她就是于蓝，解放军政治部点名要的那名女少校。”
“你做得很好。”领导称赞汪敬尧，同时一脸羞愧地走过来，“于蓝同志，之前有些过失，我代表国安部向您道歉。还要感谢你为国家，为人民的牺牲精神！”他伸出手，表示要和于蓝握手，被拒绝了。
“没有时间废话了。我只有两个简单的请求，你务必答应我。”于蓝说道。
“于蓝，你再考虑一下，生命只有一次。”汪敬尧禁不住劝说起来。
领导白了他一眼，转而对于蓝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一定想方设法满足。”
“也不用想方设法，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这个小搭档，以后别去找他麻烦，让他活得自在点儿。因为那几宗命案他都是被迫参与的，杀人的都是我。所以你们得给他法律上的自由。”她停顿了一下，眼睛里若有所思，“再有就是，在我身上盖一面国旗。”
“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了？”领导问。
“就这么简单。”
领导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语气坚定地说：“完全没有问题，我以性命担保！”
突然间看到这个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女人，在这一刻还在为我着想，我心里的感动与难过自然不用多说。只是蓦地那么一下，鼻子酸得厉害，泪花一瞬间就裹住了眼球，似乎只要那么轻轻动一下眼皮，这水就能冲破防线，像瀑布一般泻下来。
时间非常紧迫，这一堆子乱七八糟的对话，也就发生在五分钟的时间里。紧接着，众人便朝地下室奔去。我走在最后，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我舍不得她。
“呵呵，为什么舍不得呢？”她扬起嘴角问，这神情让我感觉到她瞬间有了从未有过的女人味。
“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好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她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看着我，略有犹豫。
“什么问题？”我说。
“还是算了。”她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别太担心，阎王爷不一定能收下我。“
但愿如此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她已经大跨步走了进去，我不敢目睹那一刻，只能停住脚步。
五分钟不到，那些人退了出来，留下她一个人在里面。
“电路接通，电闸已经拉开。“出来的人气喘吁吁地汇报情况说。
于是，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提心吊胆，神情紧张地看着便携式电子屏上传输回来的视频。或许，他们担心情况不妙弹头爆炸，或许他们担心于蓝还未成功就已经被电死。我不忍心看见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只好躲在一边，腿一软，就索性蹲在地上。这时，里面传来痛苦万分的喊叫和挣扎，撕心裂肺的，无法形容的，那个熟悉而又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就往那方向冲去，却被汪敬尧拦下。
“晨风，你要冷静，现在进去很危险！”他劝道。
“我们都是混蛋，让一个女人去送死！”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情绪早已失去控制。他也是不知所措，只能紧紧绞住我胳膊。
“灯灭了！成功啦！成功啦！”人群中传出一个兴奋的声音，其他人也跟着沸腾起来。
“救人要紧，赶紧关掉电闸！”汪敬尧喊道。
“通知各待命单位，立马对那架客机实施空中拦截，必要时可以越境！”
现场乱作一团，各种通信呼叫，各种命令、指令，打破了长久的沉寂。与此同时，一群人迅速涌进大楼里。
我率先冲进房间，电源已经断掉，她侧躺在地上，两只手里分别握着一根导线。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噩梦般的场景，她口吐白沫，头发松散得像头狮子，眼睛已经紧紧地合上了。
“还有气息，还有脉搏。”一个人兴奋地喊道。现场开始了临时救护，救护者先用双掌在于蓝胸口狠狠压了几下，然后用手指掐住她的人中穴。不到十秒钟，于蓝就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气息很微弱，完全无法开口说话。似乎用尽了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把我扶起来。”她说。
我连忙挪身过去，把她扶起来半坐着，用手臂托住她的后背。众人围了过来，表情内疚地看着这个英勇的女人。
“我——快不行了，你替我办两件事情。把我的骨灰带到南京XX公墓葬在我妈旁边。然后，然后回家在我房间里找到一个蓝色牛皮通讯薄，里面有一张我的小照。”她用被电糊的手掌捏紧着我的手，匀了两口气息继续说，“你拿着这张照片，交给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爸爸，他已经十多年没见到我了。地址，地址就在那个本子的最后一页。你要好好活着，少做坏事。”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神也越加恍惚
“你再坚持一会儿，救护人员马上就到了。”我含泪说。
“没用的，我的命我知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我？男人对女人的——的喜欢。”她用剩下不多的气息吐出了两个对她来说很生疏的字眼。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毫无准备，就如同上学时老师突然要抽查作业一样让我举手无措。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一直以来我心里都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哪怕曾经想过半分钟，现在也不会用这四个字来回答她。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虽然她不是我理想中的情人类型，但我离不开她，离不开她的安全感，否则我也不会甘愿换她去死。
我真是头蠢驴！她可能是喜欢我。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回答是了。等我正打算纠正刚才的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的手松开了，再一看她的脸，眼睑已经合上，呼吸也都停止了。
忽然间我恍然若失，把额头贴在她脸庞大声喊道：“喜欢……喜欢！你听见了吗？”显然，她已经无法听到了，带着最后一点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泪如泉涌，心头就像被割掉一块肉，疼痛万分。在那一分那一秒，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剧的人，为什么不等我说完，为什么听我说完？我怨愤她，为何忍心抛弃我一个人离开。可现实就是这样残缺不全，不会等到剧情完满了才终结。我这些文字毕竟不是脚本，于蓝这个有着英雄气概的女人的死亡，也没有像印象里那些勇士们那样豪壮，反而是凄惨和狼狈得不堪入目，完全颠覆了她平日里的英武冷酷。所以直到现在，我仍不愿去回忆那一幕，也不记得随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往往只有在一个平日里相依为命的人永远离去后，才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弥足珍贵，才能知道失去的痛苦。
整个事件就这样结束了，无数人的死亡和噩梦换来了KAC计划的灭亡。在为这次战斗秘密举行的烈士追悼会上，汪敬尧告诉我山鹰已经被成功劫返，即将执行枪决。副总理也带着一群中央高层来到了现场，亲自在于蓝那冰冷的遗体上放上一枚共和国勇士勋章。
山鹰的座机是在快飞出国界的时候被空战机拦下，危机顺利解除。他们为包括于蓝在内的烈士们举行了秘密追悼会，用鲜艳的五星红旗裹身，还授予死去的她一枚共和国勇士勋章，总理亲自念她的悼词，算是给死去的人一个安慰。同样他们也履行了承诺，还给了我一个自由的身份。
最后，还有一个人需要提到。不用说你大概也知道了，没错，就是索飞。他在住处留下一封信，大概内容是说他无法忍心看到这个举世无双的科学成果毁于一旦，上天给他留下了两个维斯婴儿，他带着他们去了AM国。除了这些，他还道歉说在石苟沟的山坡上，他是故意开枪引来飞机的，在丛林里也是刻意带错方向，目的是为了让KAC集团得到陨石完成计划，而后他再以情报交换作为参与的筹码。“能成为这项伟大的人类生命工程的创始人是一名科学疯子至高无上的的成就和荣誉。”这是他纸上的原话，后来在丛林里渡过的那几天相依为命的时光，使他打消了出卖我们的念头。直到最后一天，才又燃起了以往的名利狂热，在天台上的人告诉了他幸存两名婴儿的所在之后，他才毅然做出了这个决定。
“该死的骗子！”我在心里大骂。要不是他在山寨里耍了把戏，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后来的那些人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成了孤身一人！我气得咬牙切齿，被出卖与欺骗是最容易滋生仇恨的事情。
不过，在一顿臭骂与愤怒之后，我的心里也就只剩下懊悔了。同时留下的，还有夜晚那一堆噩梦和碎碎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