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没有人知道。
楚云歌一睁开眼，就被这里的气息所陶醉了，其间有翠竹流水，淅淅淙淙，花海鸟鸣，香音铺面。
与这里比，蜀山之胜，旨在气象。
而这里，已是仙境。
听在耳中，映入眼睛里的，都是人间见所未见之景象。
不知何时空中响起了七弦之音。
静如处子回眸，动若银星洒落，入耳中，一切的纷繁杂务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只有这一曲音律……
烟雾缭绕处，黄鹤伴彩霞起舞，长虹共海天交融。
众人向前走去。
汲黯在一处突然停下了。
“我的玉笛不见了。”汲黯低头看着他的腰间，本该别着笛子的地方，现在空空的。
“这架琴，真有意思，上面竟然刻着一个龙头，汲黯，你看这龙嘴里叼着的，不就是你的笛子吗？”子书千帆好奇的指着这架龙头琴。
众人围观，第一个感到惊讶的是楚云歌“这琴……这是上古时候的古物了。”
“上古古物！”莲花脸上现出一丝狐疑“我就是上古时候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过上古时期还有龙头琴的啊？”
“你没见过的多了，这木头与这工艺，都已经失传了，但是这上面的八卦仍在，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架琴应该比我的剑更古老，这应该是伏羲大帝之伏羲琴。”楚云歌断然。
“上古的琴，有什么，不就是琴么？莲花伸手去抚琴，但是无论如何，她就是拂动不了琴音。”莲花这才感到一丝惊奇。
就在她感到惊奇的时候，琴音响了。
拨弦流水，曲动声华，畅如天云舞袖，势如九龙回天，荡砥碎浪，泼墨行云，星耀点缀，乱石穿空，一夜春风舞柳，回眸百媚纵生，几点莲花盛开，摇曳顾盼水月。
忽铿然，万物皆空，唯余音之绕梁，失向来之烟霞。
“好一曲人间！你的身上没有戾气，不像他们！”琴在说话。
原来，这一曲，竟是林忆梦所奏。
“这就是水月楼吗？”古琴问道。
林忆梦点头。
“你能听到她的心音？”子书千帆问道。
“琴音就是心音。”古琴上面跳下一物，此物竟渐渐变大，长到跟人一样大，众人才看清，是一龙首蛇身之物，“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刚才是你在说话？”莲花问道。
“对着老人家，用手指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此物并没有睁眼去看莲花。
子书千帆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个眼前的怪物。
“老了老了，记性不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囚牛，叫我囚牛就好。如此说来，这一定又是老二做的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如此执着。”囚牛有点无奈，随即一笑。
“囚牛，那你嘴里的老二不就是睚眦？”子书千帆问道。
“我嘴里？哦对，我嘴里可没有老二，我嘴里只有这个笛子，这笛子质地是不错，就是有些不通，你们蜀山啊，就是求仙道，求仙道，东西不错，可就是不知道如何使用，挺好的材料，哎，浪费了。”
说罢，将那玉笛在手中轻轻一按，竟然成了粉碎。
“你把它弄坏了！”汲黯万万没想到，这笛子，自己还没用过，此刻，就这么在眼前被击成了碎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囚牛在手中轻轻一捻，又抽出一根新的笛子，你这玉笛材料不够，我又与你加入了一点玛瑙，所以看上去不会是那么绿了。
汲黯看着都有些愣了。
一只玉笛，变成碎粉，然后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根新的笛子。
而做这些事情，竟然只在谈笑间。
“蜀山啊，现在那七个疯子，自己疯了，还要自己的徒弟也跟着疯，就整天着梳理土地的脾气，然徒弟顺其自然，岂不知，任其自然，一定会造成偏颇，脾气上的偏颇，正是毁人于无形啊！”囚牛自言自语，但是声音，正好能让众人听到。
莲花一笑。
“若不是几十年前飞蓬与魔界至尊重楼的一场大战耽误了看守天界大门的大事，转世投胎，这天界大门，也轮不到句芒去看守。”囚牛依旧没有回首去看莲花。
莲花的脸上却渐渐笑不出来了。
“你是神仙冢外面的莲花，修炼所成的吧！”囚牛问道。
莲花点头。
“从那时起，你就跟着句芒了吧。”
莲花不语。
“句芒，虽然是老资格了，论资历他还是飞蓬的师叔，但是啊，有资历不一定就有本事，哎！”囚牛这话不知道是在说谁。
龙生九子，大哥囚牛，往后一次是，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宪章、负屃、螭吻。
九子中，资历来说，囚牛最老，然而脾气秉性最像龙的，却是睚眦。
囚牛这番话也不知是在嘲笑句芒还是他自己？
“音律之一物，必是发自内心，震撼其他人内心的。音质无物，只是乱其耳朵，那便无用。所以啊，你的澄澈心音貌似强大，实则无用，就连你自己都震慑不到。”囚牛话锋一转，又转向了汲黯。
汲黯低头。
“你已经换了新生，我就交与你这玉笛的音律吧。”囚牛慢慢教着汲黯。
子书千帆自是听着无聊，用脚一踹，一块石头就踢进了水中，泛起了点点波澜。
“是谁这么烦？”声音来自水中。
子书千帆先是一惊，随即镇定了下来。
如果没有猜错，他就是龙首鱼身的——螭吻。
所以，当螭吻从水中出现的时候，她并不觉着惊奇。
龙生九子，字字不同，这螭吻当属老九，宫殿中都会有他的雕像，起到辟火的意图。
螭吻见她并不惊奇，一张嘴，一股水柱就喷向了子书千帆。
子书千帆这才叫无语。
知道螭吻是玩水的，自己竟然还没有采取措施。
“你的离心射，只有火吗？”螭吻问道。
“你要是上到岸上来，我一定烧焦了你！”子书千帆一撅嘴。
“水也可以做剑，也可以降妖，水火无情，不要总是认准了那些俗套，蜀山这七个疯子啊，我看疯的还不够彻底，若能打破常规俗套，蜀山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景气。”
螭吻依旧温柔的说着。
“所为离卦，是为火，其急如火，但是如果你认了死理，那你这火，也就起不到作用了。我看你这离心箭也就打打句芒还行，还好你没有用现在的招数去打烟罗大帝，不然你可就惨喽。”螭吻的口气跟囚牛大不相同。
子书千帆虽然撅着嘴，但是依旧听着。
“水火无情，所以啊，离字也有无情之意，水可做箭，同样起到作用，热情似火，也有冷漠如冰。”螭吻一笑。
“冷漠如冰？”
“你想学吗？”
子书千帆点头。
“所为万物，天地生灵，阴阳一理，六界同生……”螭吻慢慢说着心法。
子书千帆有时像是听懂了，有时又有些不懂，似懂非懂。
“你都记住了吗？”螭吻问道。
子书千帆摇头。
螭吻一股水流，直射向了子书千帆的胳膊。“此心法可在危难中救你，再见，一股激流，螭吻不见了。”
然后子书千帆听到水下传来的一声闷响。
“你怎么了？”
“刚才耍酷，没看下面，一头撞石头上了！”
水下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九弟，你撞的不是石头，是我！”
“六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