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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尾声

终点即将来到,它心知肚明。现在距它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很久。它不知道怎么计算时间,日出日落对它没有任何意义。在过去的时间中,它学会了爬行,学会了飞翔,煽动着翅膀划过空气,品尝各种灰尘的味道。雨水将它打湿,阳光把它晒干,周而复始。

此刻它气息在树干上,品尝着树汁的味道,不时用腹部发出几声鸣叫。相比起刚开始,这鸣叫声已经很弱了。它没有什么力气,只好选择一动不动。周围的同伴也都跟它一样,无力地等待着。

它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交配然后产卵。其实大多数时候它们都无所事事。生命给了它们很多时间,能控制得却太少。对于这一点,它一点也没有抱怨。它知道自己是最幸运的少数,是物种生存下去的希望。为了这个目标,它耗尽了拥有的一切,现在是结束的时候了。

在过去的几周里,它的伙伴每一天都在减少。它躲过了其他生物的捕杀,躲过了飞驰而过的汽车,成果逃离了两脚站立行走的巨型生物的玩弄。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就像过去的17年一样,它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它决定就继续等待下去,每一分每一秒就这样流逝。

终于最后的旅程开始了。就在这个夜晚,周围一片漆黑。第一个坠落的是它头顶的朋友。它目送着这位从未交谈过的伙伴从自己的身边落下,静静地跌到身下的泥土上。它没有看多一眼,这没有必要。很快,越来越多的同类重复着这个步骤,借助着万有引力重回大地。自己的腿部正在失去知觉,腹部也不再出声。它想扇动翅膀再一次飞行也没有成功。这是徒劳地努力,虽然它又试了一次。

伴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响声,它也回到了地面。它的腹部对着天空,几只脚挣扎了一下就彻底不动了。

它最后一眼望到的是那片亘古不变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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