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开
慢慢的，随着岁月的流逝，伴随着年龄的成长，苏玉的幽闭症愈加凸显，比如每天站在窗棂下，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的她，此时会跳舞，乱七八糟的舞姿，可是用心看会发觉那就是舞蹈，食不知味的在跳动，每一个脉搏。
一个动作重复无数次，莫名的勾唇傻笑，家里的人没有人会靠近她，除了苏然每天给她喂食，其他的人都是怜悯恐惧的对着她。
可是，那样的目光，他觉得心痛。
越来越多的针孔扎在她的手上，她一动也不动任由，他却心痛了。
*
那日，苏然公司办完事回到苏苑园，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楼上去看苏玉，楼梯中他听见了嘈杂，“小姐，过来。”
“小姐，啊！”
。。
“你们在干吗？”苏然砰的一声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抱成一团卷缩在床角处的小人儿，全身发抖，手上到处都是血迹，裙摆处，到处都是。
“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他看见这样的苏玉根本不能冷静下来，一边挪动，一边骂：“你是笨蛋吗？被欺负不会反击的。”
苏玉抬头，眼眶变红，头抵着床柜，伸出血迹斑斑的小手拽着苏然的衣角，可是手上好多血，擦不掉，看着苏玉另一只手抵着肚子，苏然闹了个天翻地覆，“还不叫医生。”大吼！
余涧随后进来看到后，闷笑，扯动着肩膀一颤一颤的抖动着，“我说苏大少爷，要是我爸来了，丢的脸可不是这么小。”示意他别那么激动。
第一次苏然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的不得了，“没你的事了。”
“唉，苏大少这就过河拆桥呢，虽说我这河还么搭成，可也不必这么快翻脸啊？”余涧靠在钢琴旁一脚跳起来，笑言眯眯。
“来人，送客。”苏然缓缓一笑，语调却是冰冷的。
苏玉没什么事，身上也没什么伤，就是那血，初潮，不懂这些的苏玉在一群佣人的围堵下一个劲的拒绝反抗，着急心疼小人儿的苏然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到现在还是一脸菜色的审视着眼前啃着饭菜的人，“饱了吗？”僵硬的语气，欲言又止。
有时候，苏然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眼前的人的眼眸比之前清澈了许多，灵动的眼球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你，想到幽闭症，心又有些难受，“乖乖睡觉，明天起来就会好的。”
*
“玉儿，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苏然手提一袋子的米提苏蛋糕，激动的推开苏玉的房门，在房里找了一圈还是没见到人。
“爷爷，玉儿呢？”苏然打给蛋糕盒，将蛋糕放在桌上，苏老爷子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苏然瞧他这副模样，放好蛋糕后：“算了，我去找找。”
苏老爷子拐杖一噔，咚的声响，叱喝的拦住刚抬出一条腿的苏然，声音有些沉，“玉丫头走了。”
苏然愣住，“走了？走哪了？和爸妈一起出去吗？”
“离开了。离开这家了，不知道去哪了。”苏老爷子撑着拐杖靠过去，拍拍苏然的肩心疼的说，“玉丫头去被她生父接回去了，具体是谁，爷爷不会告诉你的。”
“爷爷。”苏然大声的叫着，眼泪却是不断的流下，身子背过去，薄唇有些发颤：“爷爷一直都不喜欢玉儿，所以找个借口把她送走是吗？爷爷就这么讨厌小姨和玉儿吗？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还是隐忍，为什么？”
苏老爷子没有说话，门口传来一身呵斥：“这是苏家教你顶撞长辈的礼仪吗？苏然。”苏州明眉头微皱。
苏老爷子重重的按了下拐杖：“你小姨和玉丫头本就和我们没关系，被她亲生父亲接走是迟早的事。”又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低吼道：“不要再胡闹了，小然。”
“是啊，然儿。”苏母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拍拍苏然的肩膀：“傻儿子。”
走了，没关系？
捂着胸口，心窝似是被利剑穿破一样，疼。
*
那一天，苏玉消失在苏然的生活里，似乎每晚都会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惊醒过来，“玉儿，玉儿。。”
无踪无迹可寻，就像消失在这人世间一般。
那一天，消失在苏苑园里的苏玉，在s市的病房里，从此不分白天黑夜，不停的被注射药物，手里抓着一个心型的项链，一直不肯松手，清瘦的小手，暴露的血管，骇人的白骨被一层洁白的薄皮包裹着，沉睡的小脸两道泪痕悄然滑落。
那一天，“余医生过来看看，小然又发高烧了。”苏母眼眶通红，紧拽苏然的手，“又是呓语的叫着玉儿，当初就不该同意送走她的。”
苏母（这是苏然的妈妈，后面的文都是这样，不要问为什么，看了前面的吗）背过去，苏州明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梦里
“玉儿，玉儿。。”苏然看见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到处摆放着各种医药试管，唯一的就是在这个充满令人呕吐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仿佛死去的人，苏玉！
苏然笑了笑，捂着嘴，蹲下身子，眼泪肆意的流下，发颤，“玉儿，起床了，玉儿。。”当差不多触碰到她的时候，手穿过，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子，只得作罢。
“唉，三小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医生怔怔看着自己的小姐，“用药吧！”吩咐身旁的护士，走到床头那头，静静的看着上面的模糊的有有些清晰的字，纤长精瘦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摸着。
苏然鄂然，看不见自己，顺着那医生的视线，心，陡然崩溃：傻瓜。
那医生扭过头，苏然却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他对着自己这边的空气幽幽的说，“小姐在清醒的时候每次都会摸着这个自己刻的字一遍又一遍。”
清醒？
苏然猛地回头，只见苏玉幽幽的睁开眼眸，苏然大声的叫唤：“玉儿，玉儿。。”，可是一阵漩涡却把自己卷走，从梦里惊醒，火急火燎的穿衣服，被惊醒的苏州明连忙把他按住：“苏然，你又发什么疯，你都干些什么事，玉儿是你妹妹，知道吗？”
“爸，我梦见玉儿了，她很痛苦，很难受。”
“她还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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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涧看着这个褪去稚气的苏大少爷，“这个国家，有数不清的孤僻患者，可是玉儿的这个病有关不愉快童年经历所引发。这不愉快经历储存在患者的记忆之中，当记忆被勾起时，恐惧便会随之而来。你觉得是什么事情，导致的？”
可是，苏然看来“妈妈，玉儿怕怕，玉儿不要在这里，这里的人很可怕，玉儿很想肖姨。”这句话时，不仅仅是这样的意思，或者，还有更多。
三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