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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惺惺相惜

陆琪并不否认,又是一笑,“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果果看着她的表情,满心的心疼“馨姐是不会喜欢他的。”

好似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陆琪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我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的,馨姐是不会喜欢他那种类型的女孩的。”

陆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看向果果轻轻一笑,“那你感觉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吗?”

果果一愣,原本看着她的眼睛低了下来,“小琪,我们才18岁……”

陆琪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五岁那年,妈妈为了救我和哥哥被车祸夺走了双臂,这对于开瑜伽馆的她打击很大。从此,她的性格就变得很孤僻,脾气也古怪起来,想问题也总是很极端,动不动就和爸爸吵架。后来,爸爸在外边就有了别的女人,吵吵闹闹的过了三年,妈妈就服安眠药自杀了……”

果果拿出纸巾,帮着陆琪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也许很多大人都认为小孩子的记忆力很差,小时候的事,长大了就忘记了。其实小孩子的记忆力没有大人们想象的那么差,相反那些在童年里留下的阴影,往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抹掉。

陆琪的感觉,果果也完全能体会的到,她紧紧握着陆琪的手静静的聆听着。

“妈妈刚走了一年,爸爸就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了,她不但代替了妈妈的位置,也代替了我和哥哥的位置,爸爸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记得十岁那年,哥哥烧的很厉害,我打了好多遍的电话,爸爸都不肯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看一眼。而那个女人只是说她的一块玉坠不见了,他就立马从公司回来,亲自把家里翻了个遍。那一次若不是超锋的妈妈恰巧过来,及时把哥哥送到医院,哥哥的嗓子怕是彻底的坏掉了。从那以后哥哥也变了,12岁他就恶名远扬了,谁都知道‘昊天建筑’的董事长****锋有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

果果看着陆琪,她眼角的泪水虽然在不停的往下滑,可是她却仍旧能够面带微笑,轻描淡写的将那些说出来。想想自己,怕是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原以为初见时的好感来自于她身上的天真和快乐,现在看来那时的好感更多的是惺惺相惜。这个世界,谁又比谁好多少。

“我们家和超锋家可以称的上是世交了,自从妈妈走后,超锋妈妈就非常照顾我们。后来哥哥发生转变之后,那里就成了我的另一个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超锋哥哥的感情也在慢慢变化着,我知道……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小妹妹……其实,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不求可以与他相守到老,我只是希望……希望我最美的年华里可以留下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这样就足够了……”

果果将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陆琪擦了擦停留在眼角的泪水“我是不是很傻?”

果果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片阴影,它就像一座繁华的都市,处处充满着矛盾,侵蚀着我们的内心,只有你彻底的将繁华褪却,才能让内心得到安宁。一个人如果愿意将那份阴影从心底拿出来,那它就有幻化为阳光的那一天。

连馨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她没有开灯,用手摸了摸搭在被子上的外套,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悲伤地笑容,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穿好衣服,轻轻的走出房间,至于趴在床前的超锋她连看都未曾看一眼。

走到外面,隐约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不过她也懒得去管这些,拿出电话正准备叫一辆出租车,恰巧有一辆向她驶了过来“美女,去哪里?”一股酒精味向她袭来,连馨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路上倒是很顺利,司机没有因为喝过酒把车子开到一边去或出什么事故,也没有对连馨有什么非礼的动作和言行,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连馨一边递过钱,一边道“不用找了。”打开车门正要走出去,那司机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连馨回过头,看着他那色眯眯的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回了他一个很灿烂的笑容,然后用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这个太不专业了。”

那司机还是那样的表情,傻傻的笑了一声“一夜多少钱呀?”或许是太累了,连馨突然想逗逗他“告诉你,姐姐打劫、骗人的时候,你估计还在学习‘A、B、C、D’呢,所以把手松开吧,叫声师傅,我说不定还能教你两招呢!”那个司机突然又哭了起来,连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掉眼泪,使劲的抽了抽手,谁知那司机抓的倒是紧,怎么也抽不出来。

实在受不了他的哭声,无奈之下,连馨只好用另一只手在他头上使劲一排。没使几分力气,没想到他就晕了过去,连馨抽出手,对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他倒不像是什么坏人,她走下车,拿出电话,“翠微东里,三环边上有一酒驾出租车司机,车牌号……”

回到房间里,好好的做了一番洗漱,躺在床上耳边一直回想着医生的那句“还有三个月。”她走到桌子旁边,提起笔写出了“辞职报告”这四个字。

芮樱看着拿着辞职报告的连馨,轻轻的问了一句“他的情况更糟糕了吗?”虽然不知道这样问合不合适,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对于一个所有的脑细胞已经基本坏死的人她还能怎样问。连馨没有做声,芮樱看了看她的表情又道“还有多长时间?”连馨笑了笑“三个月。”本想问一句“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张张嘴还是作罢了,看着连馨的反应和表情也知道那句话是多余的。

芮樱拿过辞职单,终究在连馨走出门的那一刻说了一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看着连馨走出去的背影,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幸福,最起码自己的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而连馨在那片苦涩的回忆中连获得幸福的唯一希望也被无情的夺走了。

超锋醒来后,将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他冷笑一声,走到窗子前狠狠的在窗子上砸了一下。打开床头的那瓶伏特加,没有了第一次接触它的好奇和犯罪感,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这是他和夏颖初次相遇的地方,那时这里不是酒店,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吧,夜里总是灯红酒绿的。高二时,第一次跟着陆飞踏入这种在自己心里被归为不伦不类的地方。那时的夏颖是一个酒吧女,总是浓妆艳抹的,顶让人讨厌,她总是主动的过来和他搭讪,他总是躲开她。

可是,他越是躲她,她越是爱逗他。一次一次的端着酒杯往他怀里钻,他打翻了,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再踏进那个酒吧,可他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往里边走。

那一次没有陆飞,他竟然一个人走了进去,夏颖又像以前一样端了一杯酒钻进他的怀里,他看着夏颖,她好像有点醉,脸颊微微泛红。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把脸朝向一边,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再打翻夏颖手中的酒。

夏颖朝他轻轻一笑,那清澈又遥远的眼神让人沉醉,他专心的注视着她的眼眸,越来越近,温热的唇向他贴了过来,那软绵绵的唇伴随着酒香,已经完全的让他傻掉了,他就那样任由她将那一口一口的酒伴着她那舒服的吻一起流入他的体内。不只是酒的缘故还是人的缘故,那天他醉的一塌糊涂。

从那以后,超锋天天都光顾那个酒吧。日子长了,他也陷得越来越深。在酒吧里,他看不得夏颖用那种妩媚的眼神去看别的男人,更看不得她穿的如此暴露出现在那种地方。

终于又一次,他鼓起勇气对她说:“夏颖,我们以后不要在这里了吧,你跟我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不会让你受苦的。”他没料到,夏颖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了一句,“可是我觉得这种日子是一种享受呀!”他当时无言以对,后来每一次再给她说起同样的话,她就用那温热的唇封住他的嘴。

尽管藏得很好,可是日子久了,他和夏颖的事还是被爸爸妈妈知道了,他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和爸爸妈妈因夏颖发生争执。由于他的爸爸妈妈都是非常爱面子的,再加上超锋也是艾家的独子,所以他们只是冻结了他所有的银行账户。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当他垂头丧气的告诉夏颖自己的银行账户被冻结的时候,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原以为她是要准备安慰自己,却没想到,一转眼她便钻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十七岁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年纪,对爱情和自己喜欢的人都是有着美好憧憬的。他追着她,死缠烂打的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她却是对他轻蔑的一笑,“别傻了,没有了钱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骗我,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向我要过钱呀!”

她哈哈大笑起来,“弟弟,你真天真,你每天都出那么高的价钱来买我这些不值钱的酒就够了,还用我开口要吗?”

他的心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侵蚀着。她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地拍了拍他“想喝就多喝点,今天给你免单。”

那晚,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醒来后看到的是陆飞的脸,陆飞给他端了一杯茶“那种地方,一切都是假的。”他没有说话,呆呆的喝掉了那杯茶。

轻狂、高傲是属于每个年轻人的名词,超锋也不例外,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再一次回到那个酒吧。

只是,展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成为一片平地了,酒吧没有了,夏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天倒是真会和他开玩笑,暗地里找了三年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虽然不再是浓妆艳抹,可那美丽而遥远的眼神却是一点都没有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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