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凉愣了愣，盯着她认真严肃的面容，突然间扑哧笑了，“你成天在家里闷糊涂了吗？”
有人想杀他，简直是笑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动聂凉。
凌落起身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下，十分地认真严肃，“我只是听来的，自己也不确定，你说该怎么办？”
聂凉揉着她垂下来的头发，温柔笑了笑，眼中却闪着锐利的光芒，“不怎么办，我们都不会有事。”
如果有人敢打他的注意，那就让人知道他的厉害。
“想出去走走吗？听说有个灯光展览馆，里面很好看，想不想去？”男人语气平平地问。
凌落失神摇头，见聂凉目露不悦，怕他又要发脾气，赶忙摇头，“去，你去我就跟着。”
聂凉面色这才舒缓了些，将凌落搂进怀里，“学聪明些好。”
晚上，华灯初上。两人吃了晚饭，按照下午说好的安排，去了那个非常现代的灯光展览馆，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灯，特别好玩。
心里虽然还在担心屠方岷说的话，但凌落还是被奇幻的灯光吸引了，眼睛闪亮亮地泛着惊喜的光芒，聂凉似乎也挺开心的。
无颜六色的光芒柔和地映着他们的脸，黑暗的某堵墙后，一双被夜色掩盖着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问道。
“就是他们，那个男的后台不小，尽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不然即使是你们也逃不掉。”旁边跟着的男人回答。
鬼祟的眼睛闪了闪，“我认识他，就是那个靠脸吃饭的家伙，他父亲惹不得，我还有分寸，不会给自己捅娄子。”
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声音低沉，“在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放心去做。我留在这里不合适，先走了。”
到了门口，男人又补充了一句，“等你的好消息。”
身影笑笑，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凌落和聂凉对潜在的危险浑然不觉，依然在自顾自地看着灯光表演。
聂凉接着了个电话，应付几声不悦挂断，“该死的，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都是笨蛋，花钱养他们干什么？”
凌落拉着他的胳膊，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声音那么大，被人听见，聂凉还不招惹大麻烦。“你小声点，旁边这么多人呢。”
“我声音就是这么大，又没让他们听。”聂凉狂躁地对着凌落耳朵吼。
凌落简直无语，赶忙捂上快要聋掉的耳朵，也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神经。“你闭嘴成不成？想发火也回去再说，现在这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丢的也不是你的人，要你管？”聂凉不屑吼道。
旁边的人都没心思看表演了，将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那些眼睛里都有着深深的鄙夷，凌落恨不得咬他一口。
果然不能和他一起出门，出来就只会窝火。
“有事你就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烦我。”凌落不耐烦道。
聂凉真的起身站了起来，带着怒气走了两步，又神经病地转身回来，伏在凌落耳边道：“在这里等我，四十分钟之内我会回来。”
“知道了，走你的吧。”凌落冷冰冰地看也不看他。
男人晦气地哼了声，横眉扫过身边那些对他投来鄙夷目光的人，声音冷冽至极，“不想死的就继续看。”
这话一出，其他人嘴里碎碎念着都低下了头，明显的不满。
聂凉倒没在意，看了眼时间就赶紧离开。
注视着人的背影消失，凌落终于心里长长呼了口气，后背躺在椅子上，庆幸聂凉总算是离开了。
不好意思面对其他人的白眼，她将目光牢牢放在台上。
表演进行到一半，灯光突然间都暗了下去，展览馆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沉。
“这是怎么了？”
“我要回去，要回去……”
“电闸出了点问题，这就好，请大家稍安勿躁。”几个手电筒的光芒晃过，负责人出来安抚惊慌的人们。
话音刚落，传来砰砰两声闷响，胆小的女人随之尖叫，场面一片混乱。
“死人了！死人了！”
手电筒晃过，有个女人倒在血泊里，双目惊恐，头上有个血洞，汩汩地往外流，将地板染地血红。
场面再一次混乱，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并叫了急救车，然而晚上十一点还是爆出消息。
某灯光展览馆发生枪击案，一女子当场毙命。
聂凉发了疯一样在展览馆外面找人，就是不见凌落的影子，“凌落，你给我出来，出来！”
没人回应他的咆哮，人都已经走了，里面被封锁起来，他试着强行闯入，被拦了下来，抗衡中被推倒在地。
“她死了……”聂凉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听到她说司宸要杀他们的时候，也不改那么掉以轻心。
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凌落。
男人发疯了一样，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豆大的泪珠往下落。
握紧的手因为过度的悲伤而发抖，整个人像怒火熊熊的狮子，要跑去找司宸算账。
要把他千刀万剐给凌落陪葬，还有凌夕，以及贺尘芳都必须死，用最痛苦的死亡方式。
他走到自己车边，拉开车门进去，这就要走。
“停下，等等我。”黑暗中有个娇俏的身影，向着这里疾奔而来。
聂凉眼泪朦胧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女人更近了些，看得也愈加清楚。
鬼魂居然是这样清晰的存在吗？
看到愈来愈熟悉的感觉，惨白的脸孔，聂凉猛地推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张开双臂，将那苍白的身体揽进怀里。
手背蹭过她的脖子，整个人僵硬住。
“你，你没死？”聂凉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凌落压根没理他，惊惶地四下扫视，没有发现危险，拉起聂凉的手就把他带走，“赶快开车，马上离开这里。”
聂凉气恼地脸色涨红，又惊喜地眼睛发亮，睫毛湿漉漉地咆哮，“你找死啊，居然敢耍我！”
凌落没搞明白，耍他什么了，她可是死里逃生。“你別犯神经了行不行，你知道多危险吗？赶紧回去，这里不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