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渐渐远去,直到不再听见,复新恋才回过神来。她缓缓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竹园,石头上还留着她的温度。
不会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为什么?怎么会又痛呢?”复新恋突然间心脏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疼痛的她止不住,比上一次疼痛的时间还要长,还一阵一阵的。
她快速的跑着,不分方向的跑着,她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这样,也许才能够免于哀伤。
终于,好像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复新恋终于回到了落渔院。
她只顾着跑,却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一头撞上去。她又跌跌撞撞的后退,才想起说对不起。
不对,她是这巫陵山庄的女主人,就算是她撞了人,也是别人给她道歉才是,也许是习惯,她还是习惯性的道歉,说对不起。
可是这一看不要紧,关键是面前站着的正是竺阮修和凝才。他们怎么会在落渔院呢?
还有人,其他的人,有些是侍卫,有些是凝才郡主身边的人,他们在搬东西,她看不懂,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凝才郡主鄙夷的目光快要把复新恋给杀死,复新恋就那样毫无防备的看着凝才,看着他们究竟要怎么做。
终于,竺阮修缓缓的开口。
“恋儿……”
而此时的复新恋,好像已经看懂了自己眼前的一切,也终于明白了下人为什么会这样说。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没有本身,哪来的谣言传。
还用解释吗?她不是都已经看懂了吗?要知道,复新恋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信任给了竺阮修,她信任他,即使有那么多女人会喜欢他,他也一定会不为所动,可是如今,谁能够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是她错了,她把自己想的太美好,她也把竺阮修想的太高尚。要知道,做都已经做了的事情,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复新恋只是呆呆的看着竺阮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恋儿,这几****有事情,我会搬出落渔院,你有事情直接找下人啦通知我便是。”
哈哈,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像是一个笑话吗?天大的笑话!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远离她们娘俩?竺阮修啊竺阮修,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残忍的抛弃吗?
“是吗?你搬到哪里去?”复新恋微笑,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尤其是在这个所谓的凝才郡主面前。
“不用你管,有什么事情你找鸢儿啦通知我便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说着竺阮修就大步迈出去,迈过复新恋的身边。
竺阮修,你看到了吗?复新恋突然觉得凝才和竺阮修还真是天生一对呢!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一个冷漠无情,对吗?她说的对吗?
他有过她身边的时候,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这样了呢?为了谁?为了谁?
“夫君……”复新恋轻呼。
竺阮修回过身来,看着复新恋。而在竺阮修旁边的凝才居然还挑衅的挽起竺阮修的手。众下人皆是奇怪的看着竺阮修和复新恋。
竺阮修深深的望了一眼凝才,并没有说什么。
“夫君,你这是何意?”
“无意。”他说。
她的心又在抽痛了,痛的要死。她努力的忍着,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竺阮修。
竺阮修一惊。
“回去!马上!”竺阮修的口气那么强硬。
他已经不耐烦了是吗?这般语气?为了谁?为了谁?
“回去!”他吼着。青筋暴起。
“不!”复新恋也吼回去,凭什么,凭什么要让她走,凭什么不让这个所谓的郡主走呢?要她走,不可能!
“回去!我最后说一次!回去!”
“夫君!我也再说一次!我不!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或者说夫君在意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是我肚子中的孩子,还是她?!”复新恋不服气的指着凝才,手指都有些颤,抖。
而凝才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她骄,傲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复新恋。
周围的下人还在窃窃私语,说的什么复新恋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脚好像麻了,麻的快要站不起来,她快要跌下去。
身上也痛的不得了。该说什么?该说什么?她只是不理解,所有的都不理解。
“回去吧。”竺阮修放松语气,轻声说。
“不,夫君我只要你告诉我现在我眼前的发生的究竟是什么。就这个。”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你眼前所见到的。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总之我不想解释。”说完竺阮修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开。
就这样搬走了吗?后面跟着一大群搬东西的人,是搬走他的东西,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谁都没有看到,她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倒在冰凉的地上,寒气入骨。
她的心仿佛已经没有温度了,被冻得那么的僵硬。她咯咯的直抖,嘴里还在不停的念着竺阮修的名字,就在她神智已经快要不清晰的时候,她的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阵淡黄,色的光,像太阳一样,那么温暖。
紫色的,浪漫的。
带给她希望的,每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的。
他轻轻的抱起复新恋,嘴里还念着什么,鸢儿跟在他们的身后。
“醒醒!醒醒!”南觉渊呼唤着,可是复新恋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不省人事。
“怎么会这样?”就连南觉渊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复新恋的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
“奴婢也不知道,大概……大概是因为庄主和郡主吧?……”鸢儿不确定的说。
“鸢儿,你先下去,打一盆热水来,尽快!”
“知道了!”鸢儿领命小跑出去。
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的温柔展现给别人看,对于他来说,他的温柔只能她一个人拥有。
南觉渊心疼的看着复新恋满头的白发,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给复新恋服下。
是竺阮修请他来的。现在南觉渊已经搞不清楚竺阮修究竟是在想什么了,究竟是要在意复新恋疼爱复新恋还是纯粹的想要报复,把这一切当做发泄?外人自当是说不清楚的,要不因为一些什么说不清楚的苦衷?可是谁又会没有苦衷呢?
“难怪。心脉如此之乱,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竺阮修是怎么回事,都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这要是再来晚一点,复新恋,你的性命恐怕都不保了。”南觉渊感慨的说。他说的可是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和复新恋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这就是宿命?注定他要为她而生?
南觉渊突然很想拥抱眼前的这个人儿,他有些佩服。因为南觉渊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庄内的疯言疯语,如果复新恋今日的病情是因为竺阮修和那个所谓的凝才的话,真的是不值得。
可是复新恋并不是因为如此,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有等到复新恋醒来才能问一个为什么了。
幸好南觉渊来的及时,南觉渊叹了一口气。咬破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手指尖渗出一滴血,鲜红的,他把手指放到复新恋的唇间,让自己的血液流到复新恋的嘴里。
谁知道呢,他的血用处如此之大。
鸢儿去而又回,匆匆忙忙的“南公子!南公子!”她大叫,全无属于巫陵山庄人的样子。
“何事?我让你打的热水呢?”南觉渊问。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包扎好了手指。
“南公子,庄主有请。”鸢儿气喘吁吁的说。
“哦?他竺庄主可有说是何事?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夫人正躺在这里奄奄一息,差点死去吗?”
“这……这奴婢也不知,庄主没有说。”
“那好,那就麻烦你回去告诉他,在下没有空。若是庄主有空的话不妨来此见我,顺便也见见他的夫人,看看他的夫人成什么样子了。”
“这……那好吧。奴婢这就去。”
说完鸢儿就快速的跑向凝才所住的院子。
这样就能够找到他了吧?
南觉渊又重新回到房间内,看着复新恋。复新恋此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她的眼珠咕噜的转了几下,这才醒了。
她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发现此时在她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内,她缓缓开口:“夫君……”南觉渊凑上前,看着复新恋。
“三爷?!”复新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觉渊。“南三爷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可真是傻呢!都快要小命不保了,还担心自己有没有在做梦。”南觉渊拍拍复新恋的头。
“哎哟!痛!”实际上南觉渊也只是想摸摸看复新恋还有没有在发烧。因为之前她的体温高的厉害。
“哦!不好意思啊!恋儿,你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好像头有些疼。”说着复新恋拍拍自己的头。
“那当然,你头痛还是小事,要是你不头痛了,你大概就已经死了。”
“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呢,先好好休息。我去为你煎药。”
“不了!不了!三爷!这怎么行呢?这样多麻烦你啊!”
“哪有麻烦,我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