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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奇柳风凌石(6)

转眼莫离来到太仙门中已是第6日了,十一试中已通过的乃为:“武技”、“仙法”、“列阵”、“诗文”、“异才”,败阵的则是:“论道”、“真元”、“琴律”、“聊弈”、“画秀”。自从天一离开之后,便是每日与梦辰如姐妹相伴,闲谈阅琴。

“十一试中,妹妹如今已过十道,仅剩‘辨器’一试,为是如何?”

“姐姐放心,‘辨器’一试妹妹已是有十分把握,爹爹从小教我甚多,十几年来自是阅得一些典籍,对灵物便是所知不少。”

“哦?呵呵,妹妹可莫小视这‘辨器’一试,如此几日相处以来,姐姐自知妹妹学识不浅,身手不凡,虽如此,犹是不可掉以轻心,此一试被安排至最后,自然是有它的缘由。”梦辰正待细说,却有道童寻来,传话曾临凤曾师叔有请。“那妹妹,你且去吧。”

“恩!等妹妹此试之后,再来听姐姐抚琴。”莫离转身。

“曾师叔交待了,要洛师姐同萧姑娘一起前去。”道童说。

“恩?好,妹妹,走吧。”

“慢,洛师姐,曾师叔交待了,此去乃是要上麟山高峰,要两位先做些准备了再前往。”道童又道。

二人相视,梦辰便道:“妹妹可先回潭素阁去准备,看来此去便是最后一试,待会儿我们于中厅相见。”

“姐姐,我自无需准备甚么。”

“那好,你且稍等片刻。”梦辰说着转身朝内屋进去,不消一会儿便又出来,“好了,走吧。”

二人于道童引路之下,却是直出了太仙门,来到一处山林边上,曾临凤一身金色长袍,临风而立,气度非凡,倒不曾屈辱了这“临凤”二字,几缕银丝飘浮耳腮,头上一对金凤钗于阳光下艳艳闪烁。

“曾师叔!”

“曾前辈!”

梦辰同莫离两人同时行礼道。曾临凤脸带灿烂笑容,平手示意,“不必多礼。萧姑娘,今日叫你于辰儿来此,乃是为你行这太仙门最后一试‘辨器’也。”

“是,请前辈指点。”

“呵呵……!此‘辨器’一试,自然如其名,乃是考验试者审物寻宝能力。待会儿梦辰与萧姑娘一同上麟山上峰,萧姑娘便去寻得一件宝石而来,依据宝石品质如何,便可确定姑娘审物能力如何,再定是否通过此一试练。”

“原来都已经在这儿了呀。”

莫离回过身去,但见一人松绿长袍披身,悦容满面,仙风云体,踏步而来。

“柳叔好!”梦辰叫道,却是未有拱手行礼。原来这柳缘前辈为人宽宏大量,脾气温和,与梦辰娘亲乃是几十年挚交,又甚是疼爱梦辰,纵其取闹,多年来便以师侄相称,平时便是少了繁多礼节。

“柳、柳叔。”莫离随梦辰道。

“妹妹,此人便是柳缘柳前辈,前些日子我跟你谈到过的。”梦辰转脸凑近莫离道。谁料这柳缘倒是耳尖。

“柳前辈!”莫离改口道。

“嘿!不必如此客气,你自随辰儿叫‘柳叔’变好。倒是辰儿你跟莫离姑娘提了柳叔我甚么?”

“没有,就说柳树您当年于麟山顶峰‘痴情岩’上醉酒刻画一事。”梦辰自吐了吐舌头,笑道。

“哈哈……哈……!”柳缘朗声而笑,不语。

“当年此事自是荒谬啊……呵呵!”曾临凤道,“好了,萧姑娘与辰儿这就上山去吧。辰儿切记,只可帮些适当之事,不可予萧姑娘任何提示!”

“曾师叔,梦辰自当谨记在心。如此我和莫离便上去了。”

与曾、柳两位前辈别过,莫离与梦辰自是相伴而行,麟山山势高耸,但除去山腰那片杂林,其余地势却并不复杂。当下莫离心中斟酌,曾临凤令其上山寻石,又让梦辰相随同行,但有灵石之地必不再这近阔之处,于是一路攀高岩之上,几百丈的距离便是苍林大片大片地从身旁掠过,直至千六百丈高峰之处,林木稀疏下来,大片裸露的山石方才现于眼前,莫离便从此处开始寻起,一路俯身查看岩质,却也未见得有何奇珍异石。仔细寻了大半个时辰,却是无获。莫离便与道:“姐姐,我看这奇阵异石之类的会不会于峰顶之上?”但见梦辰只是笑而不语。莫离方才记得曾前辈所言,便是不再多话,而纵身朝峰巅攀去。梦辰自是跟随。

秃鹫高飞,盘于峰峦岩崖之间,长啸空谷荡响。越往得高处,云气便越是浓意,也越深寒!麟山峰顶之上,有一巨岩傲立,高尽十丈,宽有七丈,呈鹅卵状,因久经风侵雨袭而创痕道道。巨岩东面较为平整,上有刻文,却是歪歪扭扭,其中大部分分辨不出为何字样。原来当年那柳缘年轻气盛,与同门师兄相争师姐曾临凤,却无奈临凤于两人之中却是择了师兄,这柳缘也是性情中人,一念之下赌气抱了两坛上酒,便跑到这麟山峰巅上来,自己却是不会嗜酒之人,一时两坛烈酒下肚,酒性突发,以利刃于此巨岩之上刻下文记,却已是不胜酒醉,持剑不稳,将这些的大字刻得歪歪斜斜,深浅不一,许多却是连其自己也辨认不出。后来其同门知了此事,便是宣扬开去,于是予此岩命名“痴情岩”。如此一事令晚辈于面前提起,也难怪两位前辈会有些尴尬了。

此间两人已是到了这麟山峰顶之上。

“苦笑朝涯……此情无……”莫离立于“痴情岩”下,正苦苦研究岩上刻字,“这便是姐姐所说那‘痴情岩’了?”莫离转身,见梦辰点了点头,“果然是许多刻字难以辨认了。这柳前辈确实是性情中人呀。”

“恩……”梦辰应了声,落寞之意却是袭上心头,对着浩瀚云海,朗朗乾坤,这麟山东面山川起伏,纵横百里,自然比不上麟山山峰这般两三千丈高度,隐约于云雾之下,延绵不绝,“此情无涯,正如这般矮川延绵;高处深寒,寂寞犹胜此寒。”

“原来这块岩也只是普通的花岗岩罢了。”莫离眼中不禁有些失望,“姐姐。”

梦辰背对着莫离,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叫唤,只嘴里姗姗而念:“梦若尘烟,垂涎青云。情作东风,此去无返。虽凌峰千丈,奈何无千里之目,却怎寻尔踪?”

“恩?姐姐你说什么?”莫离走近一点,又叫道。

“哦,呵呵……没有。”梦辰转过身,“妹妹怎地打算?”

莫离缓步而行,绕到了“痴情岩”的另一边,摇了摇头,“姐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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