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和平时一样给小灵儿熬好粥之后才去公司，就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是别忘记了，恋爱中的女人有一种可怕的能力，叫做第六感、或者叫直觉，她们用这种比任何科幻都科幻的能力代替智力，从点点滴滴的蛛丝马迹中找到自己男人行为里的异常之处。
于是周行告诉自己不能心虚，也没必要心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除了频频回头去找那个白送豆腐吃的酒推妹子跑去了哪里……
他告诉小灵儿，他去了迪厅，那里有很多男人和女人，音乐太吵，灯光太暗，自己一点都不喜欢那里，到处是酒味和烟味。
至于香水味也就不奇怪了。
然后在无所事事的公司里呆了一个上午，在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侯一凡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侯一凡正是宿醉中刚刚清醒过来的人，那种该有的虚弱语气和嘶哑嗓音，周行根本不清楚他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反正到后来侯一凡就干脆呆在洗手间里不出来了，因为太频繁的要去厕所。
“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侯一凡不是埋怨，周行走的时候很是豪爽的用侯一凡自己的钱结帐——他的钱全在小灵儿手里，注册资金的钱也重新回到了公司帐户上。
但是周行吩咐服务生给侯一凡准备了一张毛毯，然后把空调开得大大的，这样起来的他就不大可能会感冒。
自己已经做了全部能做的，他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大概两点钟吧。我女朋友都埋怨我了。”
小灵儿在用钱方面是个很抠门的女孩，可是在别的方面却很特别。她埋怨不是用喋喋不休的唠叨，而是用那种“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的哀怨眼神——周行差点当时就跪在地上唱“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没想到侯一凡虽然昨天喝醉了，昨天晚上喊过的口号却还记得。他呵呵了一声，然后很特意的提高了嗓门说了一句。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亲兄妹！”
周行立即条件反射般的亮出一根中指，才反应过来电话里根本看不见。
“胸抬，你该吃药了。或者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替天下的亲兄妹揍你一顿？”
“回家的路上，还能在哪？”
侯一凡嘟囔着，好像不满的小声骂了句粗话，周行听着好像是“娘西皮”，这是哪里的话来着？
“不过昨天你能来，我很感谢你，虽然昨天喝多了，可是我还认你这个兄弟——你以后要是监听你女朋友的手机、破译你女朋友的通话记录，包括微信和QQ，都可以找我，我绝对免费帮你们分手！”
周行咬咬牙，恨恨的对着电话叫道：“我踏马的怎么这么想弄死你呢？胸弟！祝你高CHAO时永远一只手抓着床单！魂淡！”
侯一凡愣了好久才回过味来：“卧槽，兄弟你这口才——没DIAO丝过二十年以上还真练不出来！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这里还有三个1.5T的移动硬盘，里面全是各种岛国稀缺的资源，制服诱HUO，少女熟妇，绝对高清无码！私人珍藏，独家专有，要不要？”
“我实在忍不住想说粗话。你踏马还要女朋友干嘛？一个下**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搞IT的。还枉我昨天那么冷的天把热乎乎的女朋友一个人扔家里跑去陪你，我真特么傻。”
侯一凡在那头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没声了。
仔细听，似乎还有一两声轻轻的抽咽。
周行叹了口气，既然侯一凡还能开玩笑，那么这事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男人么，不管经历过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总得要自己挣扎着站起来。
“谢谢你，兄弟。”
总算是正常了，周行也松了一口气。总觉得一个给了自己三万四千五的可怜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突然想想，如果有一天小灵儿要和自己分手——恐怕自己的表现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以后一定会把朋友给介绍给你当客户的。”
“呃，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我好难接受的。”
“如果不好受，就给我回扣。咦，这句话好押韵的说。”
“公是公，私是私，请你吃饭喝酒没问题。回扣免谈。小本生意，童叟无欺。概不赊欠。”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和一个刚失恋的人说话会没有朋友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欺负一个刚刚创业、收入不稳定、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朋友要养的好男人是会伤人品的。”
“我靠，你提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伤口上洒盐？哪壶不开提哪壶？”
“错了，这叫以毒攻毒，也叫逆疗法，不信你去看看《聪明的一休》。”
这种需要年代感才能体会的老梗让本来智商就不太够用的侯一凡措手不及。
“越是伤心，就越要刺激你，等你刺激到已经毫无反应，那么你就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是不是要谢谢我的好意和良苦用心？”
侯一凡摸着下巴上象被踩过的烂菜地一样的胡须说道：“怎么我觉得，你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呢？”
“怎么可能呢？我对衣食父母的感激是真心的。”
“你这样说话，我们才能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父子。”
“父你奶奶个嘴。”
“嘴你奶奶个腿。”
很有默契的，两个人同时把电话给挂了。
好久没有这样斗过嘴了。
周行原来是有很多朋友的，就象侯一凡这样彼此用言语攻击，然后有时惹毛了会瞪眼挺胸象只斗鸡一样。
不过很快也就没事了。
但这样的朋友在周行他爹接了那个“大工程”之后就渐渐销声匿迹了，谁都会绕着一个见人就借钱的疯子走。
除了钟小灵，现在侯一凡是唯一一个让周行感觉到有些温暖的人。
不做作，粗鲁的可爱。
而且他现在虽然有些狂放的样子，但周行明白那是他在放纵后的余韵，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侯一凡又是一个闷骚到极点，一边下着片，一边找女朋友的有为青年IT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