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与陈方的婚姻在闹剧式的婚礼后勉强维持,直到婚后七个月林苑生下儿子,已经有前车之鉴的陈方妈死活要求陈方和孩子做亲子鉴定,家里终日闹个不停。每天都上演几乎同样的戏码。
陈方妈在卧室揪着陈方威逼他如果不去和孩子做亲子鉴定,自己就去上吊跳楼,林苑抱着孩子在书房冷言冷语怼陈方妈。开颜爸打定主意反正事不关己,坚决不开口,只在客厅一根又一根地吸烟。
陈方被拦住无法上班多日,这日上司来催,林苑把孩子放在婴儿车内,一把推开卧室门,叉手对陈方妈冷笑:“我劝你别再像泼妇一样闹。我实话告诉你,孩子就不是你儿子的,是你儿子老板的。你闹啊?有本事闹啊?你儿子要不娶我,你儿子的老板就会起诉他。我告诉你,就你儿子在公司里做下的那些的事,坐牢能坐好长的时日。要不是娶了我,老板能不仅不起诉他,还提携他吗?他能有今天吗?你闹啊!有本事现在就闹离婚,明天我就让他老板起诉,我说到做到!”
陈方大吼一声:“别说了!”夺门而去。
陈方妈已经蒙了。林苑的电话响,林苑接起来,发觉是端居的打来的,于是冲着端居吼:“你他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要不是你作祟让死鬼老刘找上我,我能委曲求全另找靠山吗?会沦落到今天吗?”说完就挂了电话。
端居并不知道林苑婚后的事,觉得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却又明白过来。林苑的事,陈方未必不知,两人婚后不谐,亦可想而知。于是端居打给老妈汇报:“妈,姐没接我的电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舍友进来笑道:“外面下大了,我从食堂走过来,给你带了一份咖喱饭。”
端居连忙道:“谢谢。”接过咖喱饭,把目光从开颜和顾永之的结婚照上移开,用手机给舍友转咖喱饭钱。
转完账,端居的目光不自觉又移回那张结婚照上。
“你闺蜜要结婚了吗?”舍友问。
“嗯,要结婚了。”
“前几天我有一个不太来往的初中同学要结婚,还给我寄请帖要我去。哪里是真心请我,不过是为了要份子钱罢了。我们同学会里暗自商量给多少合适,他们上了班的还好,我们还在读书的想着给个两百、三百也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对方还嫌少。给了钱,还平白惹一场气。”
端居道:“还好我同学在国外结婚,我不用随份子钱。这个月为了参与Ane的项目,可成穷光蛋了。”
舍友笑:“放长线、钓大鱼。说真的,你很有成为自梳女的潜质。”
端居叹道:“要是挣得能比花得多,我就满足了。”
舍友道:“谁让你有那么多爱好。我看你买的手账本和笔、彩墨,都不便宜呢。彩墨真是个大坑,像我这种强迫症患者,买东西总是想要集齐一套小彩虹,恨不得把所有颜色都买了才好。要是入坑,肯定每个月都穷得一贫如洗。”
端居听舍友提起“手账本”,忽然记起一件事,放下手机,从化妆箱底部的夹层里翻找出那张纸来。
本科时顾永之去澳洲做了一段时间的交换生,给她寄来一大箱礼物。其中有一个装帧精美的笔记本,顾永之在扉页上写了题目与她名字一样的那首李商隐的《端居》。
她早已将礼物退回,唯独裁留下了顾永之写的这页字,放在化妆箱夹层里,保留至今。
全诗是:
远书归梦两悠悠,只有空床敌素秋。
阶下青苔与红树,雨中寥落月中愁。
她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开颜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以“端居”二字为名,因为题目“端居”内含有萧索闲居之意。那时她回答自己按辈分按寓意好的字眼取名,名字与李义山诗的题目一致,纯属巧合而已。今日两份婚礼仪物摆在眼前,回想当时,开颜竟然一语成谶。
舍友买的咖喱饭很香、很辣,端居吃着吃着,被辣得留下了眼泪。口中充斥着咖喱浓郁的味感,端居尝不出眼泪的咸涩味。
原来一颗心空落到无处安放,是这样的感觉。
——————————星沉篇完————————————
感谢大家的这段时间对《远书归梦》的支持,让我有动力把《星沉篇》写完。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在起点女生网上连载的古言《江山寂寂:治世长歌》,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