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小小刚有了些精神,晚饭吃了整整一大碗粥,吃罢正躺在床上修养,她遣走丫鬟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屋子,不仅华丽而且足够大,一间房比她们家院子还大!床边是一座梳妆台,这东西陈小小向来是用不上的,台面上摆设的各式香粉和胭脂让她炫目,因为盛放那些用品的盒子实在是雕琢的太精致了,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打开一盒香粉,盒子里装着淡粉色的粉末,味道清幽而不刺鼻,陈小小放眼望去一屋子摆的哪是摆设,明明就是发光的黄金白银。
她是个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对于父亲把她卖掉还债这件事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先挣钱把王爷赎身的银子还了再说,正想着怎么能把这些钱弄到手时有人推门进来了,小小正襟危坐看着进来的女人,那女人年纪看着较她年长五岁左右,身着猩红色常服,一脸端庄大方的模样一抬脚脑袋上环佩交响,小小感慨一声真是有钱,遂站起来行礼“这位姐姐好!”
“你今年多大了!”女人笑道。
“禀姐姐,今年十六。”
女人捂着嘴笑道“今年我可二十六了!”
小小忙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姐姐不过二十呢!”
一句话把女人说的心花怒放,遂放下架子走过去扶她起来,“妹妹快起吧!”
“是!”小小站起来,先搀扶女人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道“小小打扰府上多日,还不知道姐姐是哪位贵人?”
旁边的奴婢接口道,“我们家夫人是王爷的正房福晋,原是当朝正一品大学士李大人的长小姐。”
“是啊,转眼嫁到王爷府都十年了,我也是十六岁那年进的王府。”福晋道,“不对,那时候王爷还不是王爷,只是个贝子呢!我都忘了!”
“哈哈,贵人多忘事!”小小附和笑道。
“妹妹可想过进府嘛?”福晋的话太直接,小小被吓到了,忙跪下,“进府!奴婢身份卑微从来没有妄想过!再者奴婢对王爷并无好感,奴婢感谢王爷救命之恩愿意当牛做马的报答王爷。”
“算你有自知之明!”福晋道“可是我们王爷也是不挑食,你看看我们王府什么样的妾室没有!”说道连连叹息,却一脸无奈的样子,王爷生性风流喜欢纳妾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管的了的,只要她正室的位子还在多几个妾又如何!这么多年若不是她一直如此宽慰自己,恐怕早被这个府里成群的妾室气死了。
“福晋!”小小见福晋发呆,轻轻唤了一声。
福晋从醋意中反省过来,笑道“算了,不想那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看王爷对你的情意也不浅,你若愿意留在府中王爷肯定开心。”
“奴婢当真无此意!”小小跪倒在地,“望福晋放我出府吧!”
“放你走了王爷肯定要怪罪于我。”
“不会的,我写下欠条,在表明心意,强扭的瓜不甜王爷不会这么强迫我的。”小小道,“再说王爷不一定对我有意,许是福晋会错了意。”
“王爷是风流,为了女人也做了不少荒唐事,从他为你做的这些事来我看得出当中的情意。”听着福晋这么说小小真是要哭了,着哪是王爷的正房福晋说的话,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拉红线的媒婆,怎么一个劲的要撮合自己丈夫和旁人成亲,真是世间少有。
“福晋还望您体谅体谅奴婢的心,奴婢上有年迈老父,下有幼稚孩子!”小小趴在地上喊道。
福晋一听面色凝重,“你有孩子了!”
小小灵机一动忙道“是啊,我还有个孩子!”
“可是你才十六啊!”福晋道,“怎么会有孩子!”
“是我哥哥的孩子,今年六岁,哥哥姐姐都不在世上了,如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小道。
“王爷还未纳过生了孩子的妾室!”福晋道,“你先休息吧!”
“多谢福晋,恭送福晋!”小小跪在地上送走福晋,福晋走了一会就听到院子的门又想了,顷刻两个丫鬟端着点心果品走进来,有说有笑的,“听说今晚东大街庙会有异域来的商人,咱们去买一点灵巧的玩意吧!”
另一个丫鬟道“好啊,晚上十七姨娘院子的角门一直开着,咱们趁着姨娘出去喝酒的空溜出去一会。”
“好啊好啊!”丫鬟笑道,把点心放在桌上,“姑娘饿了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们下人说!”
“好嘞!谢谢两位小姐姐!”小小道。
两个丫鬟出去后小小心中窃喜“有救啦!有救啦!”
小小开始盘算晚上怎么从王府溜出去,京城这么大,不至于被王爷再遇见吧!
京城虽然大,王府却小的很。小小在王府里瞎溜达,寻思着这个十七姨娘住在什么地方,能溜出去的地方必定是个偏僻的去处。她朝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啊走,走了许久不太能见到丫鬟的人影了,看到一处戏台子,荒凉的很看样子弃用很久了。想着这儿应该是很偏僻了,可是仔细找找也没有什么十七姨娘的院子,更没有什么门了,连个狗洞都没有,若是有狗洞,她当时肯定就钻出去了。小小正气愤难平时听着脚步声过来了,她也不躲,王府的花草都很低矮,躲也是无用若是被发现自己想要逃跑就难走了。
“呦,这不是小小姑娘嘛?”不知道哪个姨娘走上来笑道,同时拿眼镜上下打量着她。
“这位是?”
“我是十四!”这位姨娘道。
“十四姨娘好!”小小道。
“你伤好了竟然有力气出来了。”
“多谢十四姨娘关心,奴婢的伤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地了。”
“既然病好了就赶紧离开王府,不要在这碍着王爷的眼!”
小小想了想,这位十四姨娘看自己十分不顺眼,不如问了她十七姨娘的住处,想着她也许会愿意帮这个忙。
于是一脸严肃的把她拉到一边,“十四姨娘如此美貌,奴婢见了真是惭愧,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鬼迷心窍,奴婢从来不敢妄想留在王府中,可是王爷不肯奴婢走啊,正门走不了,可是奴婢听说十七姨娘那有一处偏门今晚开着,不瞒十四姨娘奴婢今晚就想从偏门逃出去!”
“你真的要逃出去!”十四看了看她,想着若是自己定是不愿意走的,王爷高高在上的地位,留在王府做个不知名的妾室也比嫁个富商大贾的正室要逍遥的多。“你若是真想走,我就顺水推舟帮你这个忙!”
小小连忙附耳过去,十四把十七姨娘的院子位置告诉她,还派了一个丫头领了她去认路,就一个人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丫鬟领着小小朝着十七姨娘的院子走去,边走边说“小小姑娘一会可要记清楚了,天黑了路可不好找!”
小小忙道“姑娘说的是!”
“我们王府可大着呢,你要是迷路了在找机会想逃走可就难了!”
“那你们出入很方便嘛?”
“还算方便,那是因为我们有卖身契在王府啊!”丫鬟感慨道。
“这样!”小小想了想自己的卖身契已经撕了,可是自己终究是欠了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迟早要还的,但是绝不是以身相许。
从十七姨娘院子回来,小小担心自己忘了路线还特意在纸上画了简笔地图,晚上黑灯瞎火的还要小心的好。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奇珍异宝,她可真是舍不得啊!小小摸了摸桌上摆放的花盆又摸了摸首饰盒里的珠玉,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一块包袱皮,裹了满满一包袱皮的珍宝,试了试实在重的要死,而且走起路来叮咚作响不被逮着才怪!于是只拿了一只银镯子,又吃了点心喝了点水便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只等着天黑从王府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