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墨黑王爷就进了小小的帐子,见她熟睡便不忍心吵醒她就守着床榻在一旁小憩一会,等再醒来小小早就已经不在床上了,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可不知道为什么睡在她身边就是觉得无比的踏实,一个王爷有这样的想法也着实可笑,就收拾了衣服从帐子出来,见到照波正在准备粮草和车马,小小早已经换了一身小厮的打扮,只是眉目清秀就算仍在人堆里仍旧扎眼,就摸了一把草灰抹在她脸上,小小自然是不愿意的晃着脑袋躲来躲去,王爷不容她胡闹,一把搂在怀里慢慢的给她脸上抹了一把灰,后放开她“看着虽还俊美,也比刚才好多了。”
“那王爷我们出发了。”
“可用了早饭了。”
“一会天亮了再用,趁着天黑先出了营长的阵地再做打算。”
“好,你们快走吧,天就快亮了。”王爷拍了拍马背。照波和小小各骑一匹黑马,王爷目送他们出来营帐。
他本以为这么做可以保的小小安全,却不想小小二人走了一颗想的功夫就被小路两边隐藏的敌军俘虏了。
二人的马都被刀剑砍伤了小小跌在地上浑身都摔散架了。头痛欲裂的时候只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一人道“带了个男子,跑了一个健壮的。”
“这个看着也是无用,恐怕五脏都摔裂了。”
“扔了还是带回去领赏?”
“带回去好歹是个人,若是敌军还能领一份赏钱。”
二人商议好就驮着小小上了马一阵颠簸小小早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眼前一片黑,只看到朦胧中一丝光线射过来,不知道自己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可是浑身都要散架了,一咳嗽更是痛的要死。小小慢慢的爬到那光线射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外面不像是营帐倒是个府邸模样。
“我在哪?照波在哪?”小小心想,“谁逮了我来?”不容她多做思考,就有人打开了门光线射了进来,小小的眼睛一痛又昏死过去。
进来的人见她这么不中用又喊了另一个人来把她拖走,说是三小姐要用着杂物房关几个不听话的丫鬟,故而要把这房子腾出来眼看着小小又昏死过去自己难免要费一番力气驮她,心里自然不爽用力在她肚子踹了一脚,小小昏死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觉得浑身更痛了,任由着两个男人驮着她从黑屋中出来。
正巧二公子从这路过,看到两个下人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杂役,便多嘴问了一句,“这是谁怎么打成这样?”
“这是前方将士俘虏的一个人,也不清楚是不是敌军,暂时关押在府上,小的们正要驮她去牢里同那些敌军俘虏关在一起。”
“可是大哥今日偷袭获胜俘虏的官兵?”
“正是。”
“走吧。”二公子挥手让他们赶紧把人拖走,又觉得这满身是血的杂役似曾相熟,又喊他们过来,仔细辨认了方才看出这正是那日相识的人,原来这二公子正是瓦剌族人的二公子,真名就称作章云其,正是那日在大同城中与小小相识一场的云其公子。
云其心中大喜,感慨这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了,表面上仍装作淡定的模样,“正巧我房中缺一个研磨的书童,你们把她扛到我那里,本公子自然有赏。”
两人一听有赏钱脸上笑作一团,驼了小小跟在二公子后面就去了他房中,领了赏钱谢了公子便走了。
云其看着满身是伤的小小心疼的厉害,找了婢女给她换了干净的男子衣服,又叫来大夫仔细诊治了,开了药让人下去煎了,又亲自喂她喝下去。仍不见醒又在床前守了一整夜,第二日看着脸上的伤痕已经结了黒痂,再传大夫把脉已经无大碍只是要好生卧床休养,云其这才安心回房睡了。
小小醒来后只觉得如同死了一回一般,再看到云其在自己身边,努力眨了眨眼这人影仍旧不消失,更像做梦了。
云其见她不敢相信,大笑道“是吧,你也不信。”
“云其!”
“老天爷真是把最好的运气都给我了,能让我这辈子再见你一次。”云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扑到床上把小小搂在怀里。
小小被他搂的伤口作痛“疼啊!”
云其又咋咋唬唬的跳下床去,“我太粗鲁了,竟然忘了你的伤!该死!”
小小笑了“这几天真是无时不刻在痛,你救了我?”
“我见你被人扛着就把你救下了。”云其不知如何解释便岔开话题,“你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咱们先吃饭,有了力气再好好叙旧。”
“好啊!”小小真是饿坏了。可惜大夫说严禁荤腥,只吃了一碗清淡的白粥,又吃了几只新鲜的果子,都是云其伺候她吃的,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又着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照波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小小问,云其见躲不过了便说“我不该有什么隐瞒你的,只是我说了你不许生气不许现在就走,若真的生气也要养好了伤才能走。”
“那好。”小小答应道“你说吧。”
“你现在在章府,瓦剌大军的首领章志龙的府邸。”
“那你是?”
“我是瓦剌族的二公子,前几日我见你被几个下人抬着遍体鳞伤便把你救了下来,带回我房中养伤。”
“你可知我的身份就将我带回来。”
“你不过是个女子。”
“你照顾了我几日自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生气?”
“女子在江湖行走自然要保护好自己,女座男装打扮也是常见。”
“你早就识破了?”
“自然,我这双眼睛看透的太多了。”云其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
“其余都不知道。”
“我是汉人你是瓦剌族人,如今战争四起多是瓦剌族挑起的纷争,我自然与你势不两立。”
“可是你我都未参与战争,咱们不必如此。”
“若是瓦剌族没有挑起这场战争咱们自然是朋友,也不必如此。”小小叹息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小无以为报,小小养好伤便会走,不会再给公子添麻烦。”
从小小房中出来,云其满面愁云惨雾。小小说的自然有道理,自己父兄和族人都是小小这样的想法,汉族和瓦剌一族势不两立。如今自己族人挑起的战争已经害得汉人损伤两万余,这场战争是没有和解的道理,最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云其却心存一丝侥幸。
在园中发了一会子呆就有人来报,说是父兄前几日偷袭敌军有功,如今正在校场开庆功会,父亲特来邀请他一同前往庆贺。云其虽不想去却也换了一身衣服骑马去了,父亲和兄弟一直是瓦剌一族的英雄,他们带领瓦剌族一步步雄起,如今虽然主动发起战争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族人的长远发展,身为瓦剌一子他有责无旁贷的义务。
校场的庆功会正举办的热闹,云其寻了个角落位子独自饮酒。一是为小小的事情惆怅二是为未来担忧,不论战争输赢都是让人头疼的。大哥章云龙见他独自发呆,就跑过去同他饮酒,云龙性格粗犷且骁勇善战,二人性格截然不同却心意相投,云龙安慰他道“云其你可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人和事了,大哥帮你搞定。”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云其想了想只觉得这是自己无力改变的事,只能苦笑着喝了一杯酒。
“莫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求爱不成。”
“还真是。”兄弟二人向来无话不说。
”这还不好办,大哥帮你搞定。”
“大哥你打仗还行,女人心海底针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得来的。”
“哪有那么复杂,我和你大嫂不是过的很好,孩子都有了。”云龙道。
“不一样,大嫂事瓦剌功臣之后,我这个太难了。”云其喘了一口气,又干了一杯酒。
“那就喝酒好了,喝醉了睡一觉明日什么都忘了。”大哥道。“对了,明日马场有比赛,射俘虏你也来玩玩。”
“大哥你知道我向来不喜这般,你就饶了我吧。”
“以往都可以,这次是父亲的命令,大哥也帮不了你。”云龙道,自己这个弟弟想来性格温和他也从不逼迫弟弟参与这些事,只是父亲想要锻炼他一番,云其听了只觉得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