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美好的韩城之夜(尾声)
汽车直接开到了陕西省韩城市一座机关大院门口。大木牌上写:中/共韩城市委党校。
同潇潇对司机说:“辛苦了几天,你回去休息吧。”
司机问:“要不要把行李送回去?”
潇潇说:“两位老人恐怕已经休息了,先放车里吧。”
司机答应着,把手提包和茶杯递给潇潇,开车走了。
门卫跑过来开门:“同书记回来了!”
潇潇边往里走边说:“回来了王大爷,你辛苦。”
“同书记辛苦。”王大爷答应着,回屋提了一只暖瓶跟在后面。
潇潇打开三楼一间办公室门,往里面让冯春雨。冯春雨也没有客气,径直进了屋。王大爷进来放下暖瓶,不住的自责:“同书记,不知道您今天回来,屋里也没有顾着收拾。”
潇潇说:“不用忙了,我坐坐就走,你回去休息吧。”
冯春雨打量着这间办公室,面积不大,大概三十多平方的样子,没有办公桌,沿墙摆了一圈沙发,像是一个小会客厅。厅坐北朝南,东西两边各有一扇门,看起来是个套间。这样的办公条件,其主人级别不会低,潇潇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书记,一个县级市的党校书记能够拥有这样的办公条件么?
潇潇招呼冯春雨坐下,泡上一杯茶,开口道:“不用看了,这间办公室你肯定没有来过。这个院子是你们支队大院,这就是原来你们支队长刘森的办公室。这是个小会客厅,东边这间是办公室,西边这间是休息室。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
冯春雨恍然大悟,虽然晚上看不清,但是他总觉得这个院子熟悉,原来是自己老部队机关大院呀。
潇潇说:“韩城是1984年撤县建市的,就是你走的那一年,年底,我去了渭南地区团委组织部任副部长,第二年担任部长,1990年在团地委副书记任上回韩城任副市长,92年担任市长,96年起担任市/委/书/记,兼任市委党校校长。这是我的办公室,你可以放心的住。”
冯春雨这才明白,同潇潇原来是韩城市/委/书/记。当初一起复习功课,同样是十八岁的年轻人,二十年时间差距拉得这么大。他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要是来韩城和潇潇结合,她必定会陷入家庭事务,不会在仕途上走的这么远。现在的同潇潇前途无量。再见潇潇,自己还曾经想着看看她的家庭生活如何,甚至还希望潇潇也没有成家,两个人重新开始,现在看自己没有资格。他决定参加完同局长的生日聚会就回洛阳,默默地独自生活。
想到这里,冯春雨忽然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和潇潇做一般朋友的,如果不考虑谈婚论嫁,自己反倒能够活泛些,不那么拘谨。放下了思想包袱,冯春雨真心里把潇潇看成一个交往多年的异性朋友,显得落落大方,谈吐得体,两人的谈话忽然有趣了很多。
两个人谈了很久很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认识二十年了,这一次谈话居然这么融洽,两个人都没有要收住话题的意思。
冯春雨问潇潇:“当初好像是你男朋友的父亲在渭南地委有些背景,你的家庭生活好么?”
“很好。”
“爱人在哪工作,孩子多大了?”
潇潇说:“先别说这些吧。”
冯春雨关切的问:“下一步你的工作走向会是什么?”
潇潇说:“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现实问题。我下一步可能要进渭南市常委,因为我现在是年轻的女干部,又有在职研究生学历,我进常委,常委的各项指标都会立马改变。”
冯春雨说:“那是好事呀,有什么顾虑么?”
“主要是我爸我妈年龄大了,不想离开韩城,我又放心不下他们,暂时离不开韩城。”
冯春雨点点头,又问:“有具体工作安排没有?”
潇潇说:“一个是市委常委、统战部长,另一个是市委常委、韩城市/委/书/记,这是一个副地级虚职,韩城市可以据此升格为副地级市。”
冯春雨说:“依我看,你还是应该去任统战部长,你比我清楚,任实职年限很重要。”
“可是我父母咋办,六十多了,离不开人了。”潇潇说:“春雨,你看这样好不好。本来没有这个打算,这次见到你,了解了你的近况,我忽然有了新想法,你来韩城工作吧。”
冯春雨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懵了。
潇潇接着说:“市委准备筹办《韩城党建》杂志,常委已经通过了,正在物色人选,你来当主编咋样。”
不等冯春雨回答,潇潇又说:“你如果愿意来,保留你的中级编辑职称,职务安排党校副校长兼《韩城党建》编辑部主任,就在这里办公,院里家属楼还有一套两居室,供你平时休息。如果你能来还可以帮我照顾照顾父母,不知道你舍不舍得离开洛阳。”
冯春雨说:“事情倒是不错,我在洛阳没有家室,也没有太近的朋友,又是在等待分配,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能在你身边工作,常常得到你的指导肯定不错,照顾你父母的事情我可以协助,主要工作还得你和你爱人做。你爱人对你的工作安排什么态度?”
潇潇期期艾艾的说:“我爱人的态度还不太明确,我正在征求他的意见。”
冯春雨恍然大悟:“啊,你爱人在外地,两地分居呀,那没问题,叔婶的生活起居我包了,我服从你的安排,到韩城工作。”
“怎么想通的?”
冯春雨认真的说:“十四年前,我弄丢了一件珍宝;十四年后,我即使不能拥有她,能够经常看到她,知道她幸福快乐就知足了。”
潇潇忽地拉起冯春雨从沙发上站起来,两个人一下子靠的那么近,彼此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
潇潇镇定了一下说:“谢谢你春雨——哥,来,先看看你的办公室。”
进了东屋,这是一间标准办公室,桌椅柜台,各种办公用品样样俱全,就是长时间没人办公,显得有点缺乏人气。
再看西屋卧室,一只衣柜,一张双人床,一对单人沙发,一个小小的盥洗室,室雅何须大,各方面都很理想。
潇潇和冯春雨面对面站着,拉起冯春雨的双手,眼睛望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冯春雨如实回答:“很好。”
“怎么个好法?”
“宽敞、幽静、清新,是个做学问的好地方。”
潇潇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摆了两下:“我是问这个感觉怎么样?”
冯春雨低头望去,潇潇的眼睛里两团火焰熊熊燃烧。他不敢想,不敢看,把脸扭向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你爱人在哪里工作?”
潇潇不等他说完,猛的一拉,把冯春雨拥进怀里,嘴巴一下子亲了上去,冯春雨左右摇摆想躲开,被潇潇紧紧抱住。潇潇的嘴巴死死地亲着,舌头使劲顶冯春雨的牙齿。冯春雨先是抵抗,最后被潇潇突破彻底缴械,也不由自主的抱紧潇潇。两条舌头来回缠绕,两个人心潮激荡。
好不容易分开,冯春雨红着脸埋怨:“看你怎能这样,我是你哥。”
潇潇调皮的说:“我把我的吻献给我哥不行么?”她想说初吻,但是临时含糊过去了,幸好冯春雨没有听出来。
冯春雨正色道:“到此为止,不然我们怎么向你爱人交代。”
潇潇说:“那我不管,出了事你去摆平。”
冯春雨气哼哼的从卧室出来,坐在沙发上喝茶,潇潇坐在他对面歪着头看了一会,忽然一笑:“好了,你休息吧,我回去向我父母汇报,就说他们整天想念的冯春雨被我找到了,明天就会来看望他们的。”
冯春雨礼貌地站起来,送潇潇下楼,回到屋里,仔细的品味着潇潇的吻。
不知道十八岁怎样,二十八岁如何,反正三十八岁女人的吻充满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