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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运动会

期盼已久的运动会终于在秋雨绵绵中到来。各班依次坐到学校安排的场地中。小萌的班级就在我们班旁边,理所应当的我们几个室友又坐到了一起。运动会要举行三天,我的比赛项目都在最后一天,所以前两天我也乐得清闲,和室友一起聊天看比赛。

“为什么学校要在下雨天举行运动会?”小萌举着伞埋怨道。

“你们知道吗?校园三大未解之谜!”周瑜拿着笔记本,抚了抚眼镜。

见我们纷纷摇头,又说:“第一为什么一开运动会就下雨?第二为什么我们总是班主任带的最差的一届?第三为什么学长和学弟都比同级男生要帅?”

“哈哈哈哈!”周瑜的话逗乐了我们。

夏曦和小玥不在,夏曦是校学生会的成员,要在场内维持秩序。小玥作为校队的成员,也要跟随大部队,在场内工作。

雨天的运动会,天气异常诡异,一会儿烈日炎炎,一会儿秋雨绵绵,到使我们举着雨伞的手就没有停歇过。由于我们的场地太过偏僻,看不到操场比赛的画面,很多同学都跑到了操场外面去看比赛。第一天上午的比赛有100米200米预j决赛和跳高比赛预决赛,跳高场地外面围了很多人。小萌拉着我们往前面挤。

“听说三班的上官星辰参加了跳高比赛,所以围了很多女生。”周瑜解释着。

“我看到了夏曦,我们让夏曦带我们进去吧。”我指着不远处的夏曦说。

“夏曦,夏曦!”

夏曦看到了我们,很高兴地跑了过来,在我们的央求下她把我们带了进去。

看守警戒线的学长们害羞地看了看夏曦,很热情地放我们进去。

我们离跳高场地更近了。

天空此时依然下着绵绵细雨,打湿了睫毛,模糊了视线,却丝毫没有影响正在比赛的运动员们和场外的拉拉队。

此时已经进行到了跳高的决赛,场上只剩三个人。

“上官加油,上官加油!加油!”场上响起了整齐的女声,敲打在场内外所有的人心上。

穿着白T恤的男生,微微一笑,似在回应那一片为他而生的加油声。他向后退了几步,白色的球鞋很干净,没有被雨水溅起的水花染脏,头微微扬起,手高高抬起,做了一个奔跑的动作,一秒后,向前奔去,奔到竹竿旁,身子一跃,整个人向上飘起,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优美的曲线,整个场内一片寂静,只听着沙沙的雨声和每个人的心跳声,身子落到了竹竿后的海绵上,竹竿也安安静静地躺在原来的高度。场外顿时一片欢呼,上官星辰也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无一例外,上官同学是决赛的第一名,水珠从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他的发梢已经湿了,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看上去很高兴。场外的女生们没有因为比赛的结束而离开,则是继续为某人驻足。上官星辰朝女生们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转身离开了。女生才各自离开了。

“没想到这校草还挺有风度的。”我赞许了句。

“那是当然,文武全才,不然怎么会是公认的校草。”周瑜骄傲地说。

“对了我们两个班没有人有比赛吗?”我转身问了句。

“我们班的比赛我才没兴趣呢,你们班班草杨淼有比赛。”小萌眨眨眼说。

“他是体育委员,肯定有比赛,好像是男子200米和跳远。难怪今天没看见他。”我想了想。

此时广播响了起来:“下面是男子200米决赛的名单,第一跑道高一(2)班李明亮,第二跑道高一(5)班张心德……第五跑道高一(17)班杨淼……请报道名字的同学到场地准备。”

“已经决赛了啊,你班班草不错啊,在那么多校队成员参加的比赛中还能进入决赛。”小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要不要去看看啊,顺便替他加油,送给水什么的。”周瑜从书包里拿出矿泉水递给我。

看在他上次送我回家的份上就为他加加油吧。我们赶到了田径赛场,随着一声枪响,比赛开始了。第五跑道的杨淼今天穿着红色T恤很是耀眼,他蹲着的身子一起,向前快速奔去。此时雨下的更大了,地下溅起一朵朵水花。他奔腾的身体丝毫没有因前面的雨帘而减速,他就像雨中的豹子,冲开了一层一层的雨雾,向我奔来,看着他落地击起的水花,也仿佛也击起了我心中的涟漪,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我重没有像此时那样觉得他是那么的帅气。我看着他超过一个又一个的对手,心中也升起了一句一句的加油。一个黑短袖已经跑到了终点,紧随步伐的他也跑到了终点,可惜差了两秒是第二名。

此时雨已经小了,他蹲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的水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向下落。

室友用手推了推我,示意让我过去。

我撑着雨伞走到他身边,把水递了过去。

他起身的身子一怔,转头看着我,有点惊讶,又随之笑着接过水:“谢谢。”

我看着他喝着水,有点不好意思:“你跑的很好。”

“没什么,都没拿到第一。”他的耳根有点红。

“快过去擦擦头发吧。”我示意他回班级。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长长地吐了口气。那天之后总感觉我们之间有点莫名的尴尬。

上午的比赛差不多结束了,小萌他们也回班级了,我去找夏曦一起吃饭。夏曦还在场内维持秩序,我欢快地向她奔去,却看到了她身边的云燚。云燚穿着校服,戴着眼镜,还是那副与世隔绝不染纤尘的模样。正在和老师说着什么。我拉着夏曦去吃饭。

“云燚也是校学生会的吗?”我疑惑地看着云燚消瘦的背影。

“是啊,我们班就我们两个,你平时对班级事务关心的太少了。”夏曦微笑着。

“哦。”我没想太多。

运动会第二天天气好了很多。没有下雨。我们班比赛我没怎么关注。因为要去为小玥加油,毋庸置疑的,呆萌的小玥在体育上是健将,女子400米第一,女子标枪第一,我们大呼精彩。我们班的战绩也很好。杨淼在跳远上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其他人也获得很好的名次。

第三天,是我的战场,上午女子3000米,下午女子铁饼。

今天的天气没有传承昨天的好运,上了一上午的雨。

“下面是今天上午最后一场比赛,女子3000米决赛,请以下同学到报道台来报道,高一(1)班李小双,高一(2)班王甜甜,高一(4)班周慧……高一17)班张天诗……”主席台的广播播报着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

3000米长跑没有预赛,12人在一条起点线上就位。我心里砰砰直跳,虽说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但是还是很紧张,更何况还有校队的体育特长生。小萌他们都来为我加油,连夏曦和小玥都来了,我心里一阵感动,随着一声枪响,我迈开了步子。

3000米七圈半,不长不短,却是极难熬的过程。我今天穿着白色的T恤,扎着马尾。我尽力调整好呼吸的节奏,三步一呼吸,匀速地跑着,静静地跑了三圈,维持着一圈超过三个人的节奏,夏曦他们都在终点线处等我。第六圈,雨下的大了,我看到很多女生坚持不下来,停下了脚步,我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腿部开始发酸,耳朵也听不到场外的声音,充斥着沙沙的雨声和滴答滴答的心跳声,我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第七圈,我的衣服全湿了,我的脚很重很重,我看不清前方,只是本能地向前跑着。最后半圈,雨渐渐停了,我看到了我前方的女生,我忽然又听见了夏曦他们的喊声,我瞬间充满了力量,迈开了步伐,努力冲刺,绑着马尾的绳子突然断了,头发散落下来。在半空中肆意飘扬,在呼喊声中我超过了她,奔向了终点,带走了冲线。

我蹲在路边,脸庞涨的通红,像是菜园里熟透的番茄。夏曦连忙递给我水,用毛巾帮我擦拭着打湿的头发。我连忙问,我是第几名,小萌笑着说“你是第一名。”我开心的想要站起来欢呼,却发现小腿抽筋不能动弹。夏曦他们正在发愁怎么办,站在远处的杨淼一直在远处关注着我们,发现我们的问题正朝这边跑过来。不料,一直在终点处却被我们忽略的云燚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蹲下,说了句:“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我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去,小萌说:“赶快去吧,迟了,医务室就休息了。”

我被扶着上了云燚的背,云燚身子很消瘦,力气却很大。背着我默默朝医务室走去。我靠在他的背上,他的衣服很干净,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让人觉得很安心,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能够衬出他淡淡的书生气。我看着远处的杨淼,他看着我们,突然停滞了步伐,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还在,为我擦了云南白药,说只要不剧烈运动,两天就好了。

我向云燚道了声谢,在室友的搀扶下回了宿舍。

“没想到这个云燚人还挺好的。”夏曦开玩笑说。

“是啊,那个杨淼也不错。”小萌露出欣赏的意味。

我感觉空气里气氛不太对,忙说:“你们在说什么啊,他们那么好,要不要给你们牵线。”

“小诗,你是吃醋了吗?”米朵放下书说。这小妮子平时不爱说话,但每次都是语出惊人。

“才没有呢,我和他们又不熟。”我连忙解释。

其他人都在笑。“小诗,云燚你说不熟,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为什么帮你啊?”夏曦睁大着双眼。

“就是同班同学,见义勇为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不谙世事的。很少主动和人说话,更不要提主动帮助同学。我心中对他好感和好奇加深了。

下午有铁饼比赛,我的脚好了许多,虽不能剧烈运动,但对这种不需要动脚的比赛来说,绰绰有余。下午只有夏曦和小萌来替我加油。我站在场地看着裁判示范动作要领。很巧的是云燚也在,他是裁判的“助理”,在旁一边看比赛一边记录成绩。

一个个头很大,体格丰满的女生,拿起手掌一般大的铁饼,身子向后扭转,猛地向前转去,铁饼很轻松地被她飞了出去。落到前方,仿佛她拿的不是铁饼,而是铜锣烧。一个戴着袖章的同学连忙过去拿走铁饼并插上了一个小旗帜,测了下长度,云燚看了下数值就记录下来。女生们一个一个进行着比赛,很快就轮到了我,我深呼吸,拿着石头一般重的铁饼,学着前面女生的动作,身子向后扭转,猛地在转回身子的过程中,铁饼没有预料中的向前方飞去,而是中途手滑脱手,飞向了一旁的裁判。砸在了裁判的脚边,吓得裁判老师脸色惨白,猛地向后一跳。撞到了椅子。我也惊呆了,脸刷的红了。顿时场内外响起了一片笑声,不知笑我的失误还是笑老师的表情。场外的杨淼笑的甚是欢乐,我瞪了他一眼。我很抱歉的看着裁判,请求他的饶恕,却瞅到平时没有表情的杨淼也笑的露出了小白牙,他看到我目光的一息又瞬间恢复成僵尸脸。僵尸脸竟然也会笑,真是堪比火星撞地球的概率,看着他严肃地表情我忽然间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裁判老师发现只是一场失误,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反应过大。咳嗽了一声说:“安静,这次不算,重新扔。”又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啊?”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铁饼又一次到了我的手中,场内外的所有人很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裁判也向旁边挪了挪位置。我又一次深呼吸,举起铁饼,旋转身体,靠惯性将铁饼扔了出去。这次是一个完美的向前的抛物线。铁饼稳稳落在了前方插着旗帜的前方,这次的成绩竟然出奇的好,超过了第四名。我好像听见后面观众都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我退到一旁,小萌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说她不地道,拿我开玩笑。比赛继续,有女生出力过猛,铁饼飞射到很远的地方,不过是相反的方向。落到了后方的观众区。吓得观众纷纷跑开。杨淼吓得忙跳脚的动作,逗乐了我,我向杨淼吐了吐舌头。又转身看了看一旁的云燚,不过他这次没有笑,仿佛刚才的笑容是我的错觉。

铁饼比赛终于在一惊一乍中结束,我也在惊慌失措中拿了第5名的好成绩。

运动会在校长激情四溢的演讲中落下帷幕。我们班在大家的努力下获得了团体总分第三名的好成绩。伟哥好好地表扬了我们,请我们每人吃了一根冰棍。当然作为体育委员的杨淼功不可没。受到了老师同学的热烈掌声。我想起了和他赌约,心里一阵窃喜。

背后传来一阵刺痛,杨淼拿着笔笑着对我说:“道长。”似乎感觉不对,又改口说,“张同学,上次的赌约能不能换成别的啊,你看啊,我也帮过你。”杨淼压低声音,一副讨好的模样。

“对啊,你上次帮过我。”我看着他无比真诚的眼睛说,“那给你打个折,上台朗读不用了,道歉信必须写,还有以后不许叫我道长。”

他很开心的笑着握拳说:“遵命,张道,那我叫你什么?”又疑惑地问我。

“反正张天师,天师,道长不许叫。”我想了想说。

“行吧,张同学。我给你写道歉信。”说完,他拿出纸和笔开始写。

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忙自己的事去,却看到前面的云燚正对着窗外发呆。没有焦距的眼神折射出淡淡的哀伤。他的侧面很好看。底部平直的黑色镜架粉饰着那层淡淡的哀韵。仿佛看着他,心里也蒙上一层忧伤的情绪,他的肤色是那种古铜的黑,可他的脖子却异常的白,我对他的好奇也更深了一层。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拿出了口袋里的彩虹糖递到了发呆的云燚旁,扬起了180度的招牌式微笑:“请你吃糖,谢谢你今天的帮助。”云燚看着我,缓缓接过糖:“谢谢。”我又分给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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