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约婉正准备坐下,却见有人附在那神秘男子的耳边耳语。我一怔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静静的看着那耳语的俩人,眼泪在眼中打转,我在等他们说完,我在等他抬头看我,或者说,我在等一个解释,哪怕什么用也没有了。
终于,那人说完,似察觉有人在看他,不经意朝我瞥一眼,看见我手上带着的珍珠手钏,他身子僵住,愣在了原地,那神秘男子看出来了我们的异常,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我靠近约婉“约婉,你小心应付,我有事出去一下。”约婉看到我的异常,点点头,示意我小心一点,我心中一暖,转身出去,我的约婉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
我走进倚梅园,看着满园的红梅,生生刺痛了双眼,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师妹……”“闭嘴!”我转过身,“你没有资格这样喊我。”我把眼泪逼回去,微眯着眼看着他。
“紫儿,这些年你和师父还好吗?”他微叹了一口气,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你没资格问!没资格!你凭什么一走了之,凭什么这么自私,你知道师父多想你吗?你知道师父走的时候,除了让我保护好圣女,就是让我别恨你嘛?你凭什么提师父?凭什么!”我失控的质问他,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你,你说什么?师父怎么了?走,走是什么意思?紫儿,你说清楚!”他上前扶住我的身子,我抬头看着他,把眼泪擦干,平静的说“我说,师父走了,在我十岁那年,在你离开的第一年,预测天命而死。”
我看着他的失魂落魄,心中为何没有解恨的快感?我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眼泪再次落下,忽听见园门口有脚步声,“谁!”我低声喝到,却见那席上的神秘男子款款而来,师兄回头,忙抱拳“王爷。”我转过头,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再转头,我又是那个沉着冷静的巫族臣子。那男子斜眼淡笑看我一下,又快速旋头笑骂师兄,“忘尘,你在这里做什么,叫我好找。”“忘尘?”我轻声回味这个字,师兄原来叫青璃,现在叫忘尘,“忘尘?好名字,有些尘事是要忘的,空留着真是徒增烦恼罢了。”我冷笑,师兄的身躯微怔了一下,一声叹息轻不可闻。那个男子转身唤上师兄悄然离去,却一点惊讶和询问都没有,一切似乎都明白,一切又似乎都不屑于去想,这个人不简单,或许说,他的城府比涅华更胜一筹。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却发现师兄正回头看我,我忙背过身去,不愿接触他那歉意又充满深意的眼神。入眼的是落满白雪的红梅,莲山上梅花都是白梅和玉色清梅,品种不多但足够名贵,不沾一丝烟火气息,这满园的红梅却不同,生于凡尘,满是活力,可我并不觉得这些梅花低等到哪里去,反而让人感慨于它的生命与欢喜。不觉得,竟看的痴了,再回首时是被烟花声拉回思绪,拢了拢衣服,快步走回殿内。
悄悄走回约婉身后,“约婉,我回来了。”我微弯腰,在外人面前戏还是要做足的,约婉轻点头,侧身问我,“阿紫姐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喝一口茶,回答“去皇宫里的梅园瞧了瞧,满眼的红色,很是好看。”约婉笑了笑,又说“阿紫姐姐,那边烟火开始放了,我们能去看看吗?”我无奈笑笑,这个丫头玩心一直很大啊,“约婉别急,一会儿皇帝会带我们去看的。”果然,我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老太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请众宾客移步摘星台,共赏烟花盛景。”
然后,非常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老皇帝和他的随侍太监在前面引路,我和约婉本想在最后出去,奈何我们不走,无人敢走,当我们决定跟上的时候。太子和那个王爷都跟了上来,于是就变成了我们四人并肩走的情况,而涅华就在我们身后。
太子在我们身旁,一双眼睛满是阴厉,带着淫笑,“且不论两位是真是假,只论姿色,圣女便已是仙人之资了,倒不辱巫族名声啊,哈哈。”看着太子猥琐恶心的嘴脸,我嗤笑道“无论姿色如何都不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只知道背后插刀的人竟然还能当上太子,真是不知道齐皇是怎么想的。”太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说谁背后插刀?”我嗤笑道“说谁谁心里清楚。”
旁边的那位王爷却轻笑出声,丝毫不给一个于他而言需称邻国太子的面子。我纳闷,却又惊讶,于是问“这位……王爷?不知你在笑些什么?”他转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骨节分明的手十分好看,他的声音淡淡响了起来,如冬日里的雪松,清冷却庄重,“我方才看到梅园里一只白羽的鸟儿,似是被雪中红梅迷住了,竟从红梅枝上跌了下来,呆呆傻傻,虽不似平时漂亮灵巧,却别有一种可爱姿态,现在想来,觉得这鸟儿十分特别,不由得笑出门,这位…白衣姑娘,你猜着这鸟儿现在是否还是那呆傻模样?”
他故意加重“白衣姑娘”四个字,而后笑脸侧头看我,我气结,这个人变着法的取笑我在梅园中的窘态,长吸一口气,笑道“我猜这鸟儿已离去,白羽的鸟儿世间本就难寻,必是不凡之物,此时定是以伶俐之态傲视群鸟,呆傻之资怕是王爷误看了。”
那人听之大笑几声,这边约婉只顾着和涅华说笑,太子早就拂袖向前,无人注意我二人的谈话,那个人又悠悠开口,“姑娘说的极是,如此珍贵的鸟必定是不凡之物。”他顿了一下,又说“我名为轩辕澈,敢问姑娘大名?”我在脑中搜索轩辕澈的名字,终于想起他的身份,轩辕国皇姓轩辕,无强盛之态且位于风国、齐国国力之下,但其国内百姓安居乐业,又有坚实的根基,隐隐有上升之色,其未来不可小觑,且齐、风俩国互视对方为死敌,倒是给轩辕国以时机休养生息,抛光养晦,只怕日后其国力会超过齐、风俩大国。而这轩辕澈应为轩辕二皇子,大皇子于俩年前死于前线,视察兵营染上瘟疫,目前国内只有轩辕澈和三皇子轩辕墨,轩辕墨年少喜玩,且传言与轩辕澈关系十分好,亲密程度令人惊讶,看来,眼前这位是未来的轩辕国主了。思毕,我朝着身边人微福身“见过轩辕国二皇子。”他也无惊讶色的只是看我“在宴会上你见到齐皇也未见礼,为何对我福身?”我微微一笑“阿紫福的不是你,是未来的轩辕国主。”
轩辕澈笑笑,却不在意我的话语,只是说“阿紫?这是你的名字,好的,我记住了,哈哈,阿紫。”说完快步向前走,忘尘忙跟上,只是经过我时,不由得看我俩眼,我把头转向一边,不想看他。
几个时辰后,这个盛宴终于结束了,那么最难的一步终于要来了,太子不会就这样放过齐涅华的,从皇宫到其府上这段路必不会平静,我和约婉随齐涅华的马车,一是因为来时没驾马车,二是因为暴露了身份再住客栈,只怕招来是非,借这个“故人”的府邸一用是最合适的,毕竟无人敢异议巫族人的决定。
这一路定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