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婵娟看着剑上浮现的图案。
莫离从不知道娘亲给自己的剑上有这么大的门道,也好奇的凑近。
“谢南辞,这你弄出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谢南辞目光严肃,放下了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这是狐族万年前古老的文字,我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只有到时候回狐族叫狐族族长给你看一下。”
我将剑收回剑鞘,点了点头。娘亲的线索只有到狐族在找,接下来我们该解决被我们忽略了很久的土地爷了。
我看着土地爷苍白的脸颊,只出不进的气“婵娟,你爷爷其实早就死了吧。”
是肯定不是疑问,按理来说作为神仙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小病就仙逝,可怕只怕不是身死而是心死。
婵娟点了点头,将土地爷的衣冠弄好。
“那我只能是将他遗留在破庙的冤魂渡入黄泉,至于他投不投胎转世我就不敢保证了。”作为归灵师游派一族,能做的不过是将怨灵带回黄泉。
“嗯,我知道。”婵娟自觉地让到一边。
谢南辞也知道此时不该打扰我,自觉地站在一侧。
归灵师取自身的一滴血作为媒介,将怨灵自身结下的结界破坏,然后将困在记忆里的怨灵指引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可同时的弊端就是归灵师在施法时,全部的精力都会高度集中在回忆里,而自己的肉身周围就是最薄弱的时候。这时候,如果有想害归灵师或者偷袭的人往往很轻易就会得手。
我将手上的血滴在土地爷的身上,只见红光乍现,我和土地爷都被红光包围,依托着慢慢的升到半空,一切都很顺利。
原想着在这山洞里的树藤已经被婵娟控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本紧闭双眼的土地爷突然睁开了双眼,猩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我,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容。
紧接着原本没有延伸到矮小山洞的树藤却从洞口像发了疯似的交错而出,直直的向我袭来。
毫无防备的我被外界的因素扰乱了内部气息,法力在体内不断的胡乱冲撞。
气急攻心,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便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婵娟和谢南辞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一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恢复神智再看时,我已经倒在了地上,脚下的树藤眼看着就要向我缠来。
婵娟手中捻法,一道白光向树藤袭去,一时间,树藤和婵娟便相互打斗起来。
谢南辞将我身边的树藤斩尽,将我扶了起来。“没事吧?”
“没咳......咳咳没事。”我将嘴角的血迹擦干,拔出腰间的剑将伸向我们的树藤斩断。
可不过是些树藤,我们三人却怎么也斩不尽。我气喘吁吁的和谢南辞背靠背,心里直骂娘。
“谢南辞,再把你那什么狐火放出来啊!”
谢南辞悠然自得的摇着檀木骨折扇,轻松的将身边的树藤尽数斩断。
“你以为那狐火是海里的水取之不竭吗?你可知道施法一次就要耗费我多少修为?”
我知道在此地的人里面,就只有我的实力是最弱的,再加上刚才受了伤,所以也就只有我打起来稍微吃力。
婵娟身边的树藤则是并没有打算伤害她,只是在凛冽靠近时便缩了回去。
同样是洞里的人,待遇怎么不一样啊!
我吃力的将伸到我眼前的树藤斩断,却没防住身侧。一条手臂粗的树藤从身侧袭来,缠住了我拿剑的那只手。
我转头看向手上的树藤,另一只手施法唤出一道白光向树藤斩去。可顾忌到这边就没办法顾忌另一边,抬头之间,迎面就来了另外几条树藤让我应接不暇。
忽然我的腰间一股力量袭来,谢南辞一只手的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松应对着不断袭来的树藤。
“莫离,想办法对付土地爷。”
我在谢南辞的怀里别扭的点点头,看着在一旁已经魔化的土地爷。
魔化的怨灵,一般很难遇到,除非是像土地爷这样特殊的怨灵。对付这类怨灵只有一个法子——归灵师的心头血。灵族族人是在天地万物的孕育之下生存,以吸纳天地灵气来增长修为。所以灵族人的心纯直纯善,心头血则是世间最为至善的东西,用最善的东西对付最恶的东西,往往都是灵族的祖训。
谢南辞将我放在地上,始终保护在我的身边。剑刃入心,心头血顺着剑流落在地,谢南辞余光瞥到“莫离你干嘛呢?血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好吧,这与刚才的感动相互抵消。我无暇去搭理他,一心施着手里的法术。
荧光乍破,五颜六色的光从指间迸出,一时迷了众人的眼。落在地上的心头血慢慢聚成一团,不断变化着形态,我的嘴里吟唱着灵族的秘语,凝成一团的心头血仿佛是得到了召唤,在我的身前环绕成一个圈。随着我的吟唱到达高潮,心头血不断地缠绕在我的周围,慢慢的幻化成了灵族特有的纹饰——彼岸花。
血红的彼岸花绽放着不同的异彩,谢南辞和婵娟只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异香,接下来便是怎么也动不了,就连刚才还在疯长的树藤此时也是安安静静的停在半空。
万籁寂静,只留下我空洞幽灵的吟唱,仿佛是动人心弦的歌谣,却又带着凄凉。
双眼通红的土地爷转头看向我,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变的诡异,如磨砂般刺耳的声音传来。
“世间的人薄凉,你是六界之外的灵为何要帮助他们”
吟唱声骤停,我缓缓睁开双眼“世态炎凉的是个别人,你并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根到所有世人身上。”
土地爷双眼通红,眼眶内布满血丝,听了我的话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一个小丫头居然来教导老夫,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
干瘪的手掌将身下的冰丝台震碎,借助力量站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道有几十根如针般细的树签字带着凌厉的风袭来,我身旁的彼岸花不用驱使,便自觉地护主,用彼岸花花瓣在我的面前搭起一道墙。
挡过了土地爷的这一击,他还是不死心再次聚集起身边的魔气向我袭来。
我想着是时候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打斗了,便不再和土地爷多废话。
手捻成花,口中成诀。翻身跃到土地爷的身前,食指和中指合并向他的胸口击去,将他的命门封住,再然后便是将化为血红彼岸花的心头血在半空中盘旋两圈,便直直的向土地爷的命门过去。
只看见土地爷想出手拦住,可原本是只是一滴的心头血在土地爷还没接近时,便转换成了两滴,在靠近一点就是四滴,成倍数增加,见缝便钻。
土地爷只来得及一声怒吼,全身的魔气便从他的身上四面八方的涌出。
随着魔气的散尽倒地的土地爷慢慢睁眼,眼睛已经恢复平常,周身也再没有戾气。树藤在随着魔气的消失,也渐渐的退后,直至退出矮小的洞口。
“婵娟.....”土地爷恢复了神志后,看着自己慢慢消失的身躯,一时慌了神。
婵娟看土地爷恢复到了从前,一脸欣喜,可看见他慢慢消失的身体,便知道她和爷爷团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爷爷,你怎么样了?”
慈祥和蔼的土地爷看着自己的身体,释怀到“没事婵娟,爷爷终于可以放下了。”
我和谢南辞都默契的不去打扰。
婵娟没有哭,却是真心地替土地爷开心。“放下就好,爷爷放下了就开心了,对不对?”
“对......对,放下就开心了”原本密封只有一条通道的矮洞里吹来一股凉风,土地爷的身影随着风的到来彻底消失。
婵娟走到一旁,对着他消失的地方挥了挥手,“再见,爷爷。”
凉风过境,带走一地的悲凉和过往。
谢南辞扶着我回到破庙,婵娟虽然没哭,但心里也是闷闷不乐的跟在我们身后。
“咳咳.......婵娟,你今后......怎么打算?”
婵娟坐在已经干枯的柳树上,语气怏怏“我就守着破庙吧,反正待在熟悉的地方比什么都好。”
“好吧,那我想再问你一件事”我从谢南辞的怀里出来定了定身形。
“什么事?”
“我娘亲走的时候是跟着什么样的人走的?”好不容易出山门就遇见认识娘亲的人,我必须要弄清楚这回事。
婵娟坐在树干上想了想“额......一个长得很好看的臭狐狸。”
臭狐狸?那不就是和谢南辞同属一族?我将目光放在谢南辞的身上。
谢南辞别扭的摇着折扇“别看我,狐族又不是只有青丘才有。”
说的也是,带着这一条线索,我和谢南辞拜别了婵娟,向其他地方去找娘亲的线索。
对,没错,事情办完之后,我还是没有甩掉谢南辞。一是没办法甩开,二是我觉得以我的能力,在施法渡灵时需要一个法力高强的人在旁边帮衬着,谢我看南辞就不错。
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反感谢南辞跟在我的身后,反倒是越到后面越来越习惯了谢南辞时不时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