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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998

“...忍不住想见面,倒数开始,滴答滴...”

从97年火到98年开初的歌曲。这首李纹所唱的歌曲《滴答滴》,早已风靡全国校园,此时张艾佳戴上耳塞,放着最好听的歌曲,随手把老爸新买的新年礼物录音机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淡粉色上衣外袋里。

可是没几秒钟,她又不禁意间的把手放进口袋里把录音机拿出来,一边小心擦拭着银白色塑料外壳,一边听着喜欢的歌曲,不知名傻呵呵的乐起来。

“艾佳啊,什么事情高兴成这样。”

从院子里把包装好的手工面条轻轻拎起,刚走到门口的金大婶望着张艾佳笑盈盈的问道,随机眼睛瞥见了她手中在太阳光照耀下的录音机,笑着说,“是买了录音机啊,是爸爸买的么?我们家艾佳可是喜欢它好久了,终于如愿了,难怪这么高兴呢。”

看见来人,张艾佳急忙扯下耳塞,脸上浮现起喜悦之色,咧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高兴的说,“嗯,求了爸爸好久呢,终于等到过年说当成新年礼物给我买的...”

“呀,想起来了,妈妈让我去买酱油!”张艾佳突然想起自己出门所要的事情,惊慌的扭开头,转身往小卖部跑去,边跑边说,“金大婶我走了。”

“嗯。”金大婶笑嘻嘻的点点头,望着远走的背影,带着宠溺的语气自言自语,“艾佳这丫头是越长越漂亮了,可是这丢三落四毛病的一点都没有变呢。”

想起录音机,金大婶用小指头挠了挠头发,思考了一下,想着是否也给自家儿子买一个,虽然贵是贵了一点,但多做一点面条,在省着点用,想来是够了。

喘着粗气,一路狂奔到胡同口的小卖部门口,扶着铁栅门喘气说,“李叔,李叔在不在,来一瓶酱油。”

店内的眷恋推开,李建军带着不满的神色走出,看着头发乱糟糟一脸狼狈模样的张艾佳,不爽的说道,“我说张笨笨是不是你妈妈又让你买酱油,半路忘记了。”说完随手从柜台上拿起一瓶酱油放在售货台上。

“啊!!!歪鼻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张笨笨!”听着这个耻辱的外号,张艾佳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尖叫起来。

李建军刚准备反击俩句狠狠打击一下张艾佳,想起正在播放的电视剧《同一屋檐下》,也没了开口的兴趣,转身回屋的同时随口道,“还不快点回家,李姨还在家等着你的酱油烧菜呢。”

“啊!”张艾佳闻言,瞬间惊醒,也不顾其他,拿起酱油转身就跑,跑了一段路想起钱没给,又冲着小卖部后面的屋子说,“歪鼻子,酱油钱下次给你。”

屋内李建军早就习惯了。“知道了。”

“艾佳。”身后传来呼喊。

撇头望去,只见胡同口骑进来一辆有些老旧的发出咯吱咯吱响的二八自行车,定睛一看是好友金明灿。

“明灿啊,你回来了?”

“嗯,刚送货回来。”

金明灿一脚跨出下了车子,看着怀里抱着酱油瓶的张艾佳,笑道,“又帮妈妈买酱油呢。”

“嗯。”张艾佳点点说。

俩人站在原地闲聊起来。

“明灿,艾佳!”

一声叫喊从身后传来。

王福临迈着步子跑到跟前,不顾二人目光,左顾右盼从怀里掏出一片光盘。

挑了几下眉毛,拖了拖眼镜,猥琐的笑道,“等会去东俊家看碟去。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托大学城那边一个卖片的手中弄来的。”

“咦!”张艾佳一脸嫌弃的模样,裂开俩个薄薄却不失肉感的唇瓣鄙夷一声。

“王福临你...”

王福临制止住金明灿,不悦道,“不知道是谁跟我说喜欢看大话西游的!算了,反正没人看,我还是扔了吧。”

说着作势假装要扔了手中的光碟。

“啊!别扔啊。”张艾佳一声尖叫,猛地上前一把抱住王福临,夺下他手中的碟片。

“哼。不是说不看的么,怎么现在这副德行。”王福临看着痴痴抚摸光碟的张艾佳,得意一笑,慢慢的抱着双臂得瑟不已。

金明灿惊讶说,“这是大话西游?”

“嗯。”

“行,晚上去东俊家看去。对了,你顺便去一趟建军家,和他说一声。”

“知道了,刚刚去小卖部通知他了。”

王福临说完一把夺回光碟,放在眼前甩了甩说,“张艾佳晚上我想吃烤鸭!”

“行!”张艾佳一惊,猛地抓住口袋,一副怕被抢的模样,想起光碟,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我要吃全聚德的!”

“死鱼眼,你别得寸进尺啊,全聚德那么远,我就算想买,怎么去啊。”

金明灿解围说,“艾佳,别听他的,他胡说的,刚刚去送货的时候买了点草莓甜心饼干,等会一起去吃。”

“嗯,谢谢明灿欧巴!”

听到有草莓甜心,张艾佳喜滋滋的学着电视剧上的韩剧撒娇道。

“欧巴,欧巴,灿烂嘿呦。”王福临故意搞怪的学起她的声音。

“你!”张艾佳猛地挥手随手打去。

“哈哈,你打不到我的。”

王福临不等她反应,快步跑开,紧跟着往家方向奔去。

“别跑,死鱼眼!”

金明灿看着远处打打闹闹的二人,无奈的笑了笑,推开车闸,跟了上去。

晚上。饭后。

因买酱油耽误半个钟头,导致张妈一道好菜没有一点味道,被训的扒拉扒拉只吃了几口晚饭的张艾佳,不顾家人的询问,穿上外套,往霍东俊家奔去。

“打扰了,霍叔。”

推开院门,走进屋内,就见东俊爸爸在裁缝机面前缝制衣服,弯腰卑谦道。

“哦,是艾佳啊,进去吧,明灿他们早就到了。”东俊爸爸停下手脚,看清来人笑着说。

“嗯嗯。”

被外面寒风吹了一会儿,有点冷,一推开门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涌来,张艾佳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转头望去只见李建军、王福临正在那捣鼓VCD。

“怎么了?”

金明灿摇了摇头,指了指二人说,“没啥事,就是线好像断了,他俩在接呢。”

“哦,能弄好么?”

听声,王福临皱起眉头,凶狠起来,“什么叫能弄好,必须能弄好,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这条胡同有名的电器修理师傅。”

“自封的。”李建军咧嘴插刀子说。

“哼。”

王福临假装没听见,冷哼一声,又去捣鼓VCD去了。

张艾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扫视一眼屋子,“咦?东俊呢?还没回家么。”

“嗯,快了,刚刚在体育馆打电话回来,说做教练的车子马上就到家了。”金明灿接话说。

“哦,都放寒假了,怎么还去体育馆练习啊,要是我...”

“要是你早就回家睡觉了。”王福临插话。

“滴滴。”

院落的大门外,穿来轿车的喇叭声。

王福临歪着脑袋,一边拿打火机烧了一下机子插头的线路,一边竖起耳朵说,“是东俊回来了。这声音我熟,是他教练的桑塔纳。”

霍东俊手拎着一个袋子,慢吞吞的往屋内走去,看了一眼还在做衣服的老爸,说,“我先进屋了。”

“东俊回来了,还没吃饭吧,等会我热一下饭菜端给你。”放下手中活,东俊爸爸抬起头。

“不用了,在体育馆吃过了。”

“嗯,对了,艾佳她们来了,说等你一起看碟。”

听到伙伴们来了,霍东俊难得的笑了起来,“嗯,那我先进屋了。”

推开门,就见到四人坐在那埋着脑袋也不知道干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啥,在修VCD。”

张艾佳站起身子,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一个头还多的霍东俊,笑嘻嘻的踮起脚尖,抬起手艰难的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东俊啊,怎么长这么快,姐姐还记得去年还可以很轻松的摸到你头发呢。”

“对,现在大院里就属你最矮。”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说的,张艾佳愤怒道,“死鱼眼,闭上你的嘴,赶紧修VCD。”

霍东俊举起手中的袋子说,“你们吃了么,之前路过全聚德,我买了五分烤鸭回来,准备送你们家去的。”

“啊!烤鸭!”张艾佳一把夺走,打开袋子,烤鸭的香味瞬间布满整个屋子。

“我也要吃!”王福临流着口水说。

“你先把VCD修好再说!”

一个钟头后。

“死鱼眼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

吃着香喷喷的烤鸭,看着最想看的大话西游,难得赞赏王福临的张艾佳也不得不夸了一下对头。

撕开鸭翅,王福临得意的吃了一口,“那是。”

金明灿放下手中的骨头,问道,“东俊啊,听说马上要有京城市举办的射箭比赛,你会去参加么。”

霍东俊点点头,“嗯,会去的。教练已经帮我报名了。”

“我们家东俊参加了,那冠军肯定是稳拿的了。”张艾佳闻言嘴里嚼着鸭肉含糊不清道。

“哟西,啥时候是你们家东俊了,虽然说小时候是经常开玩笑,说你长的丑,怕你嫁不出去,就让东俊娶你,怎么现在还没忘记呢。”

“死鱼眼给我去死!”

张艾佳拿起床边的枕头,朝着王福临脑袋上砸去。

电视机内还在播放着至尊宝怀抱死去的紫霞痛苦的表情。而边上伙伴们则是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我的青春,我的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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